她說:“老公,你不覺兮兮這個名字很美嗎?以後你可不可以都叫我兮兮?”
他當時楞了一下,他知道她從前除了面對公衆,幾乎是從來不用這個名字的。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妩媚,眉梢眼底,甚至帶了一絲妖嬈的誘惑,他承認,自己真的心動了,這是妻子對自己的誘惑啊,他真的應該甘之若饴的,可是為什麽,他的心底裏卻悄悄地爬上了一絲陌生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半個月前她回來後,就不時地開始侵襲着自己了。
他不禁又想起了上個星期,自己和妻子那個被媒體稱為“夢幻慶典”的婚禮。記得當時她剛回來沒幾天,突然對自己提出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原本就覺得沒有給她應有的儀式,一直是自己心中的一個遺憾,只是她自己從前堅持不要而已,現在她既然提出了,不管出于什麽原因,自己總是樂意照辦的。
婚禮很豪華,也很奢侈,見她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臉,他覺得自己也是全世界最快樂的人了。
可是……,他不禁又想起了婚禮結束後,回到家中,她坐在梳妝臺前的那一幕。
她摘下自己手上的碩大鑽戒和頸項上的祖母綠寶石項鏈,就着燈光欣賞了一會,然後對自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那樣的快樂和滿足,連帶着他,也快樂和滿足起來了。
然後,她從抽屜裏取出父親給的那個紫檀珠寶匣,打開蓋子,将戒指放進了上層的格子裏,但是上層已經滿了,放不下祖母綠項鏈了,她看起來稍稍有些猶豫。
他正想提醒她。這條項鏈她一直是放在下格的,但他還沒說出口,就看見她對着原本放在上層最顯眼位置的那條水晶項珠微微地皺了下眉頭,想了下,便揀了出來,放到了最下層的格子裏,然後,小心地将祖母綠項鏈擺在了空出的地方。
他稍稍有些驚訝,他記得從前她很是喜歡自己母親的這件首飾的,雖然沒戴過,但一直放在最上層的中間,自己曾好奇地問過原因,她說這條項珠不僅僅是他**的遺物,嘎烏盒子裏更有她親自求來的護身符,萬金難換。
她很敏感,立刻就覺察到了他的訝異,擡頭對自己笑道:“老公,我也很喜歡這條水晶珠子,但是你看珠子下面這個扁盒,很難搭配衣服,所以我給它挪到下面,騰出地方給經常可以使用的首飾,你看有問題嗎?”
只要她想,當然沒有問題了,他當時只是一笑而過。
只是心裏,始終是泛起了一絲茫然若失。
半個月了,她回來已經半個月了,但她,真的是和自己以往所熟悉的妻子有些不同了。這種不同,他現在還說不出什麽具體的感覺,但是心裏,卻像是紮進了一根芒刺,很細,細得幾乎看不到,大多數時候,也不會有感覺,但就在某時某刻,這根心上的芒刺就會牽動,讓他猝不及防地感覺到一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