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寫了這封信?
原來的那個顧兮兮?
難道,顧兮兮并沒有像紅衣猜測的那樣,在魂靈脫體之後就渺茫無所蹤,而是像她一樣,找到了一個合适的宿體?
顧希希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必須要找個地方坐下來,否則就真的要倒下去了。
“你怎麽了?臉色突然這麽白,好像還有冷汗?你不舒服嗎?”發現了異常的Jarson急忙扶着她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給她遞了杯水。
顧希希一只手死死地捏着信,一只手端起杯子,抖抖索索地咽了一口水。
她靠着椅背,望着捏在手上的這個薄薄的信封,竟然沒有勇氣去撕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麽。
看見Jarson還站在邊上,不放心地望着自己。她努力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沒事,真的,剛才就是有點頭暈,現在已經好了。”
再三确認無事後,Jarson才離去,他現在也很忙。
又坐了一會,顧希希一咬牙,撕開了封口。
如果真的是顧兮兮寫來的,她現在還活着,這也是件好事情,起碼,她就不用背負一輩子的鸠占鵲巢的心理負擔,不是嗎?
一張沒有折疊的白紙從信封裏滑了出來,上面只有幾個骨架分明,鋒芒畢露的字:城西XX路X號,顧。
顧希希閉上了眼睛。
本來,左辰安不在,她覺得一個人住他那個大房子裏太空落了,所以這段時間,她都是回到自己那個小公寓的。但是現在,她改變了主意,她發現自己竟突然害怕回到那裏,即使那裏現在除了那幅手書,已經再也找不到原來那個主人的半點痕跡了。
隐隐地,她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晚上,左辰安的公寓裏,一個人睡在她和他曾經一起躺過的那張大床/上,突然感覺特別地思念他。淩晨了,她終于忍不住,還是撥打了他的電話,盡管,他們早上的時候剛剛通過一次話。
他那裏的時間和這裏差了6個小時,這時,應該還是黃昏。
電話只響了一會,就被接起來了。
“辰安嗎,是我。”顧希希從床/上坐了起來,努力用最歡快的聲音叫他。
“顧希希,你那邊應該已經半夜了吧,這麽晚了,還睡不着嗎?”
聽到他的聲音,顧希希驀地鼻子一酸,喉嚨哽住了。
“你怎麽了,顧希希,你哭了?”他立刻就覺察到了她的異常,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她搖搖頭,輕聲道:“沒,就是有些想你。”
他這才放心了,在電話那頭。開始嘲笑起她來了:“都這麽大的人了,居然還想我想得要哭,你老公我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啊。”
顧希希想笑,心中卻如壓了塊巨石,笑不出來。
“顧希希,我也很想你。這邊已經快好了,我估計兩三天內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我們就都在一起,好嗎?”
嘲笑過,他又變得溫柔異常,在她耳邊說着呢喃的話。
挂了電話,顧希希又去洗了把臉。
鏡子裏映照出一張她現在已經習以為常的臉,這張臉很是嬌豔,但此刻,目光卻透出些茫然,似乎還有一絲隐隐的恐懼。
她不願再看,低下頭,冰冷的水潑到了臉上,她一抖,腦子卻覺得清醒了許多。
明天,還是去面對吧,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逃避,害怕,永遠無法解決問題。
第二天一早,她就按照紙上的地址,最後站在了一間帶了個院子的三層農民房的門口。
這裏也是城西,但比她前兩次去過的紅衣和小龍的地方還要來得遠。幾乎就已經是城市的邊緣了,所以這一帶,矗立了很多像這樣的農民房,而大多數的房主,一般會自己住一層,其餘的用來出租,以增加收入。
院子的中間是兩扇大鐵門,邊上有一個看似門鈴的東西,顧希希便伸手按了一下。
過了一會,沉重的一扇鐵門吱扭一聲,開了條縫,探出一個中年女人的頭。
“你找誰。”她看見顧希希,有些不耐地問道。
顧希希剛剛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剛才的一瞬間,她還可笑地以為顧兮兮可能就是宿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
“您這裏住了位姓顧的嗎?”顧希希想了下,小心地問道。
現在,她只是可以肯定寫信給她的就是顧兮兮,但她現在到底什麽樣,是男是女,是老是少,真的完全無從想象,只希望,不要太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