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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穩哥兒以後也要繼承他父親…

洗漱更衣過,江幸玖從屋裏出來,立在廊下,就瞧見院子裏陪着穩哥兒玩鬧的衆人。

她呼出口白霧,揚聲喚人。

“穩哥兒,過來。”

穩哥兒穿的厚厚的,像個小肉球,渾身滾着雪,遠遠跑過來。

“母親!大馬!父親堆的!”

他玩兒瘋了,小臉紅撲撲,一雙大眼也炯炯有神發着光,順着臺階撲上來抱住江幸玖的腿。

明春連忙彎身扶他,哭笑不得的哄着。

“小郎小心些,您再摔倒了撞着夫人。”

江幸玖扶着腰,抿唇笑了笑,輕撫他面頰,觸手清涼,便柔聲問他。

“玩兒了多久?”

穩哥兒眨了眨眼,哪能知道自己玩兒了多久?一時張了張嘴,沒接上來。

一旁的眉姑連忙替他回話,“回夫人,不過兩刻鐘。”

江幸玖點點頭,又問穩哥兒,“你父親允許你這麽玩兒的?冷不冷?”

穩哥兒吐字清晰地回道,“不冷,父親說,可以多玩兒一會兒,多穿些。”

江幸玖無奈嘆氣,“你已經玩兒很久,天很涼,會生病,回屋去暖暖,好不好?”

穩哥兒鼓了鼓腮,回頭看了眼院子裏的雪,最終還是小聲應了。

眉姑便上前來,牽着他手,将他帶回了屋子。

對于簫平笙養育孩子如何不講究,江幸玖已經懶得再絮叨了。

她看向杵在一旁的簫胡,輕聲問他。

“侯爺何時回的?”

簫胡老實回道,“寅時三刻。”

這麽晚……

江幸玖蹙了蹙眉,“那這雪人呢?”

不能是早起堆的吧?

簫胡撓了撓頭,“回來時堆的,侯爺寅時末進的屋。”

江幸玖微抿唇,這是壓根兒沒睡一兩個時辰。

“知道了,既然你今日不跟着侯爺,那就下去歇會兒吧。”

返回堂屋,江幸玖轉頭就吩咐明春。

“吩咐小廚房,炖個補湯。”

簫平笙近日十分操勞,昨夜又沒歇好,得好好補補了。

鐵打的人也經不住這麽熬。

明春扶她回了內書房,便轉身下去吩咐。

她剛出去,清夏便挺着肚子進來了。

“夫人……”

江幸玖連忙擡手示意她,“快進來,坐下說話。”

兩人的身孕就差不到一個月,如今清夏的身子也整個顯了出來。

自打她住回勁松院,江幸玖就沒讓她跟着伺候過,她心裏過意不去,便攬下了繡活,每日在屋子裏做針線。

不止替江幸玖做了幾雙鞋襪,還替穩哥兒做了幾身新衣,就連江幸玖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要用的小衣和襁褓,她都親手做了五六套。

江幸玖勸過,她也不聽,怕說多了清夏住着不自在,便由着她去了,只吩咐小廚房在吃食上要多照顧清夏,三不五時也會炖個補湯送到她房裏。

不過這次回來,清夏倒是也知道自己大着肚子,不好在主屋裏走動,未免給大家添亂。

只是今日,她是來辭別的。

她上前兩步,也沒坐,神情恬靜地輕聲開口。

“夫人,奴婢住了許多日,如今,想回江府去了。”

江幸玖聽她突然做下決定,還十分詫異。

“怎麽突然要回去?”

清夏抿唇笑了笑,“如松找過奴婢了,有些話我們都好好談過,有夫人替奴婢撐腰,婆母那邊,也已經低了頭。”

江幸玖聽罷,眼睫微低,半晌,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的性子,在這兒養胎,心裏想必也拘束,總不肯讓自己閑下來,若是回去了,只要你那婆母不尋事,你能好好養着。”

清夏彎了彎唇,眼眶濕濡,小聲道。

“夫人待奴婢好,奴婢也不能總給您添麻煩的,日子,總是還得過下去。”

“等奴婢足了月,就回來夫人身邊,繼續伺候夫人和小主子,還請夫人別推辭奴婢。”

江幸玖不由瞪了她一眼,忍着心酸,嗔怪道。

“說什麽傻話,我是想讓你一直在我身邊,可你得先顧好自己的孩子,你知道你這孩子盼的多不易。清夏,不論有任何難處,都回來找我,記着了?”

清夏捏着手,垂下眼點點頭,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

簫平笙往往交代會回府用膳,都是守着江太傅,等他用過膳,安歇下,才返回定國府陪一會兒江幸玖。

故而,沒到這天,午膳的時辰總是推遲一些。

然而今日,他回來的早。

江幸玖一邊吩咐了明春擺膳,一邊跟着他進屋。

“今日怎麽這樣早?”

簫平笙解了束腰,脫下外裳,回頭看着她笑。

“老孔說祖父的病症已經無大礙,祖父自己也說看煩了我們,日後不用去守着了。”

江幸玖聽了,捂着心口大大松了口氣,順勢上前接過他褪下的衣袍。

“太好了……”

她想起什麽,擡眼仔細打量簫平笙的臉色。

看清他眼底的血絲,江幸玖黛眉輕蹙。

“用過膳,你先歇一覺,晚些時候你醒了,我們回江府去用晚膳好不好?我許久不見祖父了。”

簫平笙眉眼柔和,摟了她在懷裏拍了拍,溫聲哄着。

“不急這一日,祖父剛下令不用我們守着,想清靜清靜,夜裏就別去打擾他,明日上朝回來,我陪你去,嗯?”

這也沒什麽,江幸玖自然是點了點頭。

小夫妻用過膳,簫平笙扯着江幸玖陪他睡了一整個下午。

起身時,已經是落日西斜,聶先生等在堂屋裏,正陪着穩哥兒比劃木劍。

一老一小的聲音熱鬧得不得了。

簫平笙和江幸玖從裏屋出來。

瞧見穩哥兒手裏拿着父親給他打磨的木劍,一通亂舞,有些招式還真像模像樣的,板着小臉兒,嘴裏嘿哈不停。

聶先生捏着酒葫蘆靠在圍椅上,姿态惬意,時不時裝模作樣的點撥兩句,笑聲爽快。

瞧見簫平笙出來,他笑呵呵指着穩哥兒,毫不吝啬的誇贊。

“這小崽子有韌性啊,還聽得進去人說,比你當年可有出息多了,哈哈哈。”

簫平笙清笑一聲,鳳眸中笑意柔和,沖穩哥兒招手。

“過來……”

穩哥兒舉着劍,故作粗犷的嗷了一嗓子,劍尖兒直點在簫平笙腰腹上。

他得意的笑彎眉眼,高聲嚷嚷。

“穩哥兒贏!穩哥兒贏!哦——”

簫平笙一把将他架起來,含笑訓了一句。

“這叫勝之不武。”

聶先生立即唉了一聲,反駁道。

“別聽你父親的,沙場上什麽勝之武不武的,贏了就成!這叫兵不厭詐!”

江幸玖聞言,眸中笑意微斂,看着小小的兒子,她心頭複雜。

沙場……

穩哥兒日後,也要繼承他父親……

簫平笙沒瞧見她神情,只無奈嘆了口氣,将穩哥兒放下來,拍了拍他後腦勺,低沉下令。

“收起劍,去淨手,一會兒用膳了。”

穩哥兒應了一聲,轉身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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