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他真想大聲的吼她。可是,立刻,他便發現自己沒有辦法對她生氣。沒有絲毫辦法。有的只是想将她狠狠揉進自己懷裏的沖動,有的只是想将她眼裏臉上淚水都擦拭幹淨的欲~望。
可是,他不敢。他更怕的是,從她眼裏看到厭惡。他明白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她已經覺察到自己的情愫。她一點也不愛他吧。
謝半安咬緊牙,只看見他閉了閉眼睛,目光投到手裏的袋子上,淡淡道:“半安,我不必你還任何東西,我不缺什麽,你只要說,你要怎麽才肯接受我的心意,我可以按你說的做,就當我欠你的。”
她看着手裏還溫熱,冒着熱氣的牛奶,她使勁擦着淚水,卻越擦越多,她想說些什麽,終于,只是滿嘴沙啞含糊不清的說,我喝。
她想走過去,才擡起腳,卻已被人緊緊抱進懷裏。
那環在她腰上有力的雙臂,男人身上那混着清松脂珀的淡淡熏香……他沒有穿外套,彼此的身軀緊貼着,她能感覺到他激~烈的心跳,還有呵在她發上粗啞的呼吸。
她慢慢止住了淚水,當季遲楓将她輕輕放開,雙手捧起她的臉,那溫熱微咧的氣息微微噴打在她臉上,她腦袋還有些昏沉,她怔怔看着他,他雙眸漆黑,不同她的困惑,他眸裏盡是熾熱,緊緊凝着她,薄唇微抿,便略帶些輕顫的落了下來。
她一驚,但他強壯的雙臂鎖在懷中,須臾之間,她根本來不及躲避,甚至來不及叫喊,她心裏惶然失措,生出抗拒的時候,他溫熱如火煨的唇瓣已經烙到她的肌膚上。她随即一愣,他輕輕吻住的是……她的額。她怔驚着,突然想起書裏的話,這個動作代表着那個男人願意疼愛、保護那個女人一輩子。
季遲楓看着她,眼眸炙熱爍亮,眼裏都是微微狂~亂的欣喜,沙啞地叫了她一聲“半安”,又将她緊緊抱回懷裏。她有種當了小孩子的玩具的感覺……她是真的沒有想到,他剛才只是親了她的額,她畢竟是經歷過情事的女人,她能辨出他眼裏殷深強~烈的欲~望,他想吻她,狠狠吻她……
她苦笑,雖然這樣想似乎有些不知廉~恥,但他扣在她脊背火熱的大手,他将她壓向他矯健肌理、讓二人緊密相抵的力度,他燃着火簇深情的眼眸,都在說着,他不僅僅想要這樣。
他再也沒做什麽了,只是他重重撫住她的發,過了一會,他的聲音帶些沉峻沙啞,并着一絲淡淡的苦澀,“我該麽辦?半安,你想離開赫以楠嗎……還是說……你只是想我守着你?”
半安心裏猶自顫着……是啊,該怎麽辦,似乎突然之間一切都亂了。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他們怎麽可能呢……況且她現在的心已經被另一個男人殺死了,沒有心的人,還怎麽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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