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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将爐火弄的更旺些,給趙蓮遞上一杯熱酒,“別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自從與你制定計劃到現在,期間發生了很多不可預料的事,真正關心你的時間太少,你與阿現在如何了?”

趙蓮聞言,臉色暗淡了下來,淡淡一笑,“我能做的,我都做了,讓他在人群中看見我,讓我對他若即若離,可是他的目光依然不追随我,有時候覺得他是在看我,可又覺得那樣的眼神太悠遠了,是我觸摸不及的!霜合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在想,他心裏一定是有了人,可是他身邊确确實實從未出現過別的女孩啊!”

霜合本是做好了對她坦言的準備,可是話到嘴邊,卻猶豫了。趙蓮看着霜合的臉色,問道:“你知道了什麽嗎?難道……”她的臉色變了變,“我的猜測是對的?他心裏有人?”

霜合不忍看她漸漸凄楚的目光,卻不能不将選個事實擺在她的面前,“是的!你的猜測沒有錯!可是事情卻也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他心中的那個女子似夢非夢,猶如銳中月水中花……”她将知道的事情一點點細細的講給趙蓮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期間,趙蓮只是靜靜的聽着,不發一言,雙眼出神的看着桌面,好看的眉毛輕輕皺着,霜合覺得她這般模樣竟是出奇的美麗。

趙蓮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看向霜合,“你要我做什麽呢?與一個夢境中的人争奪嗎?她在夢裏恐怕已被他完美到極致,而我生于塵世,不過微若草芥。”她兀自搖了搖頭,“我的心已經傷了太重,無力再重拾,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你已教會了我如何新生,我覺得已經足夠了!”

霜合道:“可你還想要他嗎?如今這個局面還不是無路可走,若你連争取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麽配得到他的愛?我做這些事也不是白做的到時候你們的媒人紅包我可要大份的!”

趙蓮道:“即使将來他愛上我,那個我也是在別人的影子下!”

霜合嘆口氣,走至窗前,見白雪飛飛,眼前一切景物可不是宛若夢境,“世間一切,不都是半真半假,似夢如幻,我們只要看見眼前的,是觸手可及的就是高興的事!”

趙蓮默默走至她的身邊,一同望着窗外紛飛的白雪,漸漸地,臉色笑意微微浮現!見霜合亦是一笑,口中輕念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有緣終會成眷侶,強求亦非無道理!”她轉頭,深深的看向趙蓮,趙蓮被她的目光注視着,耳邊回響着她剛剛的話似乎有些明白了。

霜合含笑道:“雪越來越大了,再不走,待會兒天黑路就該難走了,你回去時腳步該快時快,該慢時慢,小心些!過些日子一定要記住來看我!”趙蓮将她的話記在心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已有小丫鬟為她披上鬥蓬,霜合開了門,目送她遠去。

曹璨和曹從書房出來,天已昏暗,鵝毛般的雪落在衣服上,揮之不去,曹璨擡頭笑看了看,道:“今年的雪較往年的大了!”曹點點頭,并不在此事上上心,曹璨道:“用過晚飯再回去,我正好有事去見父親,與你一道!”

兩人從月門出來,轉到前廳去用飯,曹忽然停住腳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某處,曹璨奇道:“你看什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院角除了一堆白雪別無他物,曹恍惚的搖搖頭,往前走去:“興許是眼花了!”

曹璨卻細看了幾眼院外的小道,積雪上幾個淺淺的腳印,不易察覺,他想了想,沒多做理會,趕上曹步子往飯廳走去。

作為新嫁娘的趙茉容光煥發,雖是在脂粉店裏相遇,可她臉上脂粉未施,幹淨別透的臉依然泛着光彩。也許,這就是由心而發的美麗,即使再平凡的女子,當她穿上嫁衣即将要成為所愛人的妻子時也會變得極其美麗。

不知是不是由于自己的心總算是定了,有些恢複了小時愛打扮的心性,當曹琳提起一同去追街買胭脂時她欣然同意了,曹琳卻笑嘻嘻的瞅了她半天,說她這是“女為悅己者容!”曹琳聰敏活潑,從小又在将門世家長大,身上沒有一般閨閣女子的矯弱,持別的是沒有門第觀念,對霜合,她是真心的接納,對她和曹璨也是真心的祝福。霜合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妹妹。而此時曹琳的一句話,着實讓她楞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注重穿衣打扮的呢?也許就是從那場巨變開始,當人的生命變得極其渺小,你會察覺,你對原本刻意追求的東西不在上心,因為那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梳妝便有的絮娘她們擺弄,好久也沒有自已對鏡貼花黃,對鏡抹紅妝。

所以,她和趙茉能在胭脂鋪裏相逢也不奇怪了。

趙茉見了她,先是打量了一番,然後看向她身邊的曹琳,點頭笑道:“曹小姐!”

曹琳訝異地道:“你知道我是誰?”

趙茉道:“你不記得了?去年,我們在宮裏見過一面!”

曹琳顯然是不記得了,她挽着霜合的手,疑惑的看着趙茉,見她氣質不凡,容貌美麗,皺眉思索了一番,最後終于“哦”地一聲叫了出來,道:“你是那個講笑話将皇上、公主逗得哈哈大笑的郡主娘娘?”

趙茉含笑點頭,她笑容柔和,光芒內斂,對于只見過一面的曹琳,她能立馬就說出她的名字,也着實是個本事,而且她本來就極是出衆得寵,能被這樣的人物記在心裏,曹琳也很高興,問道:“你怎麽能記住我呢?”她就是個心智未開的小小姑娘,對于趙茉的圓滑手段沒一點招架能力。

趙茉掩嘴笑道:“還記得你冒冒失失的打翻了一盞熱茶嗎?茶水正好棧在我的新裙子上,害我宴會未開就得趕緊去換裙子,也許當時你太着急慌亂了,只記得給我擦裙子不記得我的樣子了!”

趙茉選樣一說,曹琳一臉想了起來,一面有些不好意思,一面忍不住想笑,趙茉瞟了一眼霜合,道:“你們這是打算買什麽顏色的朋脂呢?”

曹琳話頭一開,也是個停不下嘴的人:“合姐姐說,我該塗顏色豔麗點的,才符合我的年紀,而合姐姐該用這種顏色,淡淡的紅色,你說呢?”她一面說,一面看,心思早已全撲在顏色各異,深淺不一的胭脂上,也顧不上趙茉和霜合有沒有在看,徑自挑看起來。

趙茉見曹琳的心思沒在她們身上了,漸漸靠近霜合,語氣平淡得說:“看你最近氣色不錯!”

對于聲東擊西方面,霜合也算的上是個中翹楚,她拿着一盒朋脂細看着,說道:“依我看,承慶郡主的氣色更佳。常說人逢喜事精神爽,趙二小姐好事臨近,想必天天都臉色紅潤,這些個胭脂通通都用不着!”

趙茉臉上浮上一層紅暈,乃新嫁娘持有的矯羞,低頭出神的看着朋脂,看她樣子,原本要和霜合說什麽話只怕也忘了。霜合看着她的樣子,心中卻莫名感嘆的嘆息了一聲,她雖一直不喜與趙茉說話,可她知道,她是隐隐羨慕她有那麽美滿的姻緣的。

兩人都不再說話,而這時,曹琳顯然發現了目标,急招霜合過去看,折騰了半下午,曹琳大包小包的提出了胭脂鋪,眼看天色已是不早,忙和霜合道別回府,由于霜合和她不順路,但曹琳往右走去時,她轉身向了左。

“高姑娘!你是否有謝媒酒未請我喝?”

沒想到趙茉會叫住她,她以為趙茉和她一樣不喜歡和對方說話的。霜合回頭,笑道:“是啊!是有謝媒酒未請你夫妻倆喝,可惜此時只有你一人,何時你們一道也讓我請喝酒吧!”

趙茉開始時雙頰暈紅,後來不知想到了什麽,愣了一瞬,随即笑道:“你這招不太起作用了,我覺得碰着你的時候就不該放過你,否則要等到猴年馬月去,走吧!福滿樓是吧?”

這是那次談話之後她們的第一次見面,這中間趙茉倒是生活的平靜無波,霜合的生活卻又有了大的改變,興許是覺得欠了她什麽,霜合沒有推卻,的和她一塊兒往福滿樓走去,丫鬟遠遠的跟在身後,顯然是平素訓練地好,主人家說的話,她們都不可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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