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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眼中所謂的兩批人馬不過是賀日新一人帶着一個随從,而曹璨不過是單獨一人站在大門口。此情此景明明無法與魚岩幫當初剛剛壯大時與巨海幫大戰時相比,可偏偏,卻覺得緊張莫名。

兩人間仿佛有無形的氣流流動,互相向對方呼嘯而去,而在中間凝成了冰牆。

“我來帶她走!”眼神交戰了半響,賀日新終于平淡的開口。

曹璨武藝高強,帶她走時又極其小心,賀日新又是如何知道她被帶到選裏來的呢?霜合有些納悶,但想賀日新既然生意做得極大,還與朝中權貴有聯系,有些持殊的本事也是合理的。

然而,更令霜合想不到的是,曹璨竟也是知道賀日新會找來,一點也不驚訝,此時冷哼了一聲,道:“我絕不會放她走!”

賀日新道:“以前我從未與你有過争奪之心,那是因為我知道她的心不在我的身上,可如今不同,我知道我若不能帶她走,她定會恨我!”

曹璨側身朝天冷笑道:“如今也沒有什麽不同,你這般清醒的人怎麽突然變得糊塗了?即使今日她的心在你身上,今後種種,你能保證她仍能對你如初,開心生活下去嗎?”

賀日新的臉霎時變得蒼白,霜合不明白曹璨這句輕描淡寫的話,如何讓他有了這樣的神色,她心裏泛起憂愁,賀日新對她敞開的心并不是完整的,至少她并不如曹璨知道的那麽多,他們看起來已相識了很久很久,可之間的談話仍如陌生人般有禮客套,曹璨對賀日新雖語氣冷淡,卻從不用過激的言辭和無禮的話語,兩人之間隐隐透着古怪。

賀日新身後的那個帶到随從對曹璨有些不滿與不賴煩,出言道:“曹大人,屬下親眼所見,你帶走了高姑娘,此時隐瞞不交出人,只怕是不光彩!”

霜合有些愕然他敢對曹璨如此說話,以為曹璨便要發火動手,卻見他仍只是淡淡哼了一聲,道:“說到隐瞞的本事,只怕曹某還不是個中翹楚!”

賀日新臉色愈加泛白,沉默片刻,直視着曹璨道:“曹兄,你幫我良多,我從不與你為難,但今日之事,我已諸般忍讓,若你執意不交出人,也別怪我不客氣!”他與身後侍衛使了個眼色便要入府,曹璨自然是守在門口,宛若天神門将,不讓入內。

霜合貼在門邊,心情激動,如此沖府搶人的事實在是平生所未遇,感動之餘,就要沖出去與賀日新相會,卻在這時曹璨已退至門邊,竟似知道她便在門後,他被在身後的手突然抓住了她扶在門後的手,他道:“霜合是自願跟我離開,你細想想,依她的脾氣,若是被我強自帶離怎會不與你說,不告訴你,不過是不願看到你傷心!”

好你個曹璨,就會瞎編!她反手用力掐住了他的手,等到賀日新沖進來她便跟着他走。不想,賀日新的腳步聲快到門邊,卻陡地停住,霜合也一下子愣住了,一時間竟忘了出聲呼教,只靜靜揣摩着賀日新的心情,他竟真的信了曹璨那幾句胡偏亂造的話嗎?不知怎麽,她竟漸漸的不願主動走出了,他若對他們之間沒有一絲倍心,若連進門搶人都不敢,即使她主動走出,他們今後又有何未來?

曹璨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道:“公子請回。你我之間還沒到撕破臉的地步!”

霜合的心咚咚直跳,門外瞬間安靜了下來,靜的連自已的呼吸都聽得見,似乎過了很久,霜合已漸漸失望,慢慢地回轉身,面對着深深庭院,無力地展望,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外一聲輕笑,賀日新道:“若真如你所說,你便不會不敢放我進去!”他随即加大聲音道:“霜合,你在裏面嗎?”

霜合正漸漸下沉的心驀地停住,回首間,已見賀日新站在了門內,朝她笑着:“出來玩了這麽久,也該回去了!”她笑了一起來,剛剛的陰霾從她的心底慢慢消散,若非剛剛的失望,恐怕此時也沒選麽開心了。

她也瞧見了站在一邊的曹璨,臉色頗有些不好,他似乎有些詫異賀日新仍然進來找了她,待她走向賀日新時,忽然拉住了她的手,“霜合,留下來,不要跟他走!”

霜合冷冷回頭看着他,“放棄你的拙劣手段吧!我再也不會給你機會來糟蹋我的心!”

曹璨目光沉痛地凝視着她,一言不發的慢慢松開了手,他的嘴角隐隐有些抽動,僵直着身子轉過了身去,不再看他們倆。

霜合含笑走在賀日新身前,道:“咱們走吧!”

賀日新點點頭,看了一眼曹璨,向霜合伸出手來,真摯溫暖的目光讓霜合無法撫拒,輕輕将手放置他的掌心,唇邊綻開一絲微笑。賀日新緊緊握住她的手,帶着她走向了門外。

“霜合……”曹璨忽在身後叫住了她,“碧水雲深不知處,何處尋?滄海雜田!歌歇舞罷影零亂。上窮碧落下黃泉,深思量,夢萦魂斷,風霜雨雪亦相随……”

霜合腳步一頓,雙眼朦胧似有霧氣升騰,賀日新停住腳步看向她,眼中有深深的擔憂,拉住她的手驀地收緊了,霜合目光微閃,雙眼直視着前方,面無表情的說“走吧!”

賀日新眼中閃過一次喜,卻仍擔憂的凝視着她,她含着一絲笑向他搖了搖頭,他終于釋然拉着她快速離去。身後曹璨的聲音已經清晰的傳來:“兩處茫茫皆不見,芙蓉面,朝思慕念,明月萬裏星璀璨。”

霜合覺得自已走得越來越是急切,也許怕多留一刻,自已已不再是那麽堅定。可是,即使堅強如她,也怕自已再次受到傷害,越是期待地多,越是害怕失去,那就讓她在自已還未深深陷入進去,不可自撥時就抽離出來,也許這對三人都好。

賀日新進了房後一言不發,臉色很是不好,随從下人早早的退了出去。

霜合低下頭不敢看他,柔聲道:“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一言不發的走掉很不好。我再也不會選樣了,曹璨就是個不講理的蠻人,我若極力反撫他,他越會發瘋,越會胡鬧,他是怎樣的人你也應該很了解。我實在不願他做出傷害你的事!”

賀日新深深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霜合驚了下,覺得他的身子甚至在輕輕的顫抖,“你……你怎麽了?”賀日新像是在用盡全身力氣擁抱住她,“我不是在怪你,而是在怪我自已。我沒有本事保護好你,讓你受了他人般負,是我不好!”

霜合将頭輕輕靠在他的肩頭,道:“不!從你将我帶出別院的之時,我已知道,你絕不會丢下我不管,無論我有何危險,只要知道有你在,我就不會感到孤獨和害怕,因為每一次,你都在我的身邊!”

“霜合……”他輕輕嘆息了一聲,帶着疲憊的滿足,卻溫暖了霜合的心。

嚴寒漸漸迫近,賀日新變得忙碌起來,長長早出夜歸,有時甚至因為談生意歇在了別處,霜合的空閑時間多了起來,其實時常陪在賀日新身邊時,她也不知道自已整天在忙些什麽,仿佛害怕兩人都沒有話說,便極力搜尋一些奇聞異事,為了多整天些歡樂,兩人在花園裏将滿院子的花草折騰了夠……忽然間,閑暇下來,卻不知該做些什麽。

賀日新從亭子外走來,還未走近便隐隐聞到一股酒氣,原本陰郁的臉色在進亭的剎那變得喜悅,瞧見霜合正坐在亭子裏發呆,便道:“天氣漸冷,你怎麽還坐在這裏吹風,仔細回去頭疼!”

霜合皺眉道:“你最近很忙嗎?應酬很多?你又喝酒了,而且我知道你很不開心,你能告訴我是出了什麽事嗎?”

賀日新眉間浮現一絲陰霾,卻依舊笑道:“不過是件小事,過了這段時間就好!對了,你今天去了哪裏?”

霜合吐吐舌頭,笑道:“這個你又知道了!我不過去福滿樓轉了轉,聽酒友茶客将些江湖轶事,皇家辛秘,打發時間呗?”

賀日新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自已身邊,有一絲放松後的疲憊,霜合聞到了他身上一股濃濃的酒氣,卻并不讓人厭煩,他笑問:“可聽到什麽有趣的事?”

“當然有……”霜合正欲開始敘述,忽然頓住,想了想,笑道:“有一件事挺感興趣,我說給你聽聽?”

“好!”賀日新一面養神休息,一面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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