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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還長着呢,看誰能耗得住誰

“簫三哥。”

江幸玖胸口悶的厲害,她緊緊回抱身邊的人,将臉貼在他肩窩裏,想要安撫他。

“你不會一直一個人的,我三哥會幫你,日後,我祖父父親大哥二哥,都會與你相助的。”

這番話,不可謂不動聽。

簫平笙鳳眸溢笑,歪頭蹭了蹭她耳鬓,“那是成親之後的事了。”

“對,成親。”江幸玖連忙接話,從他懷裏退出來,月眸笑彎與他對視,“那就成親呀,本來今晚是要與你說的,我母親點頭了。”

話題跳轉的太快,簫平笙一時沒跟上,微微怔了怔,才反應過來。

他唇角上揚,眸色晶亮,扶住江幸玖纖細的肩頭,低沉問她。

“你與江伯母談了?你說服了她?你怎麽這麽大膽子?”

——他原是以為自己需得一個一個攻克江家長輩,先從太傅開始,這兩日正準備要對江逢時下手了,小姑娘竟然帶給他這樣大的驚喜。

江幸玖抿嘴笑着,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我要談的,是我父親母親主動問我的,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簫平笙壓抑不住心底的情緒,将她抱緊了,低聲催促。

“說與三哥聽,都如何談的?”

他實在太好奇小姑娘究竟說了些什麽感天動地之言,如此輕易就攻克了未來泰山泰水的心思。

江幸玖又如何好意思将誇他的那番話,當着他的面再複述一遍?

于是,她濃睫低垂,隐瞞了自己誇他的那番話。

“就是,實話實說嘛。這件事說到底,還得多虧長公主今日請我母親去喝茶,她主動說與我母親,我與朔王八字不合,不是良緣。”

“我母親一直覺得我嫁于朔王再好不過,如今夢幻破滅了,難免與我父親唠叨兩句,我父親是何等人,自然比母親想的多。

何況你近日在祖父與他面前如此殷勤,便猜到長公主表露不再想聯姻的原因,大約便是簫三哥你了。”

“于是,便喚我去四海院問話,我便順水推舟說了兩句實話。”

她說到此處,擡眼看簫平笙,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面熱,語速也快了些。

“你知道的!我父親母親最寵愛的便是我,我的親事,只要對方家世不是太差,人品無疑,他們自然還是願意順着我。”

簫平笙一臉深悟的點點頭,雖然很想自她口中聽到,她如何當着未來泰山泰水的面承認,願意嫁與他簫平笙為妻。

不過,這個結果,足以讓他驚喜非常。

他清咳一聲,整了整面色,故作深沉地感嘆一聲。

“我原本以為,娶妻一事,長輩的關最難通,卻是我本末倒置了,只要妻子芳心暗許,便可輕易通關。”

他說着搖了搖頭,滿臉贊嘆的看着江幸玖,“還是阿玖機敏聰慧,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江幸玖耳根子都熱了,羞赧的推了他一下,“誰是你的妻!八字還沒一撇……”

“怎麽沒一撇?”簫平笙一把握住她素腕,俯首嘗她一點香唇,唇齒厮磨間沉磁笑語,“都撇了許多年了,我明日便請母親登門,來畫那一捺。”

“明日?”江幸玖躲來躲去,含糊不清,“可邢家和蓮箬姐姐的親事應在前,簫伯母她哪能抽得出……”

“邢家三日後便會請官媒和保媒登門送聘書,納采,問名。中間空着這兩日,母親剛好有空閑。”

江幸玖被他這份迫切逗笑,用力将人推開。

“你能不能心疼心疼簫伯母,一雙兒女一起議親,她豈不是要焦頭爛額?”

簫平笙不以為然,捏着她柔軟的手心,一雙瑞鳳眸深邃灼亮,緊緊盯着她,柔聲道。

“無妨,邢家不會介意,我母親不會介意,我和阿姐更不會介意。”

江幸玖咬唇失笑,一手捂住臉不再看他。

簫平笙如何能任她逃縮,故意湊近她,扯開她那只小手,迫她與他耳鬓厮磨。

江幸玖忍了片刻,被他抱着滾在軟榻上,一時心下羞赧慌亂,連忙開口,想要轉移他注意力。

“還沒說完,還沒說完!江湖人,你押了幾個江湖人,到底什麽來頭?”

簫平笙身形一頓,繼而有些挫敗的将臉埋進她肩窩裏,悶聲低語。

“情誼被渲染的正烈,都要成親了,你便不能由着我一小會兒?”

江幸玖咬唇笑着,小聲呢喃,“昨日在菊山已是順着你,如今回到我閨房,你多少收斂些嘛。”

簫平笙一動不動,半晌,嘆了口氣,“阿玖,我今晚不想走。”

“不成!”江幸玖想都沒想就回了他。

簫平笙緩緩擡頭,神色溫柔凝着她,用直挺的鼻尖輕輕蹭她,“僅止于此,我記着呢,你留我一夜,我只抱着你睡,最多親一親,絕不做其他的,可好?”

話說的未免太露骨!

江幸玖想起之前那個夜晚,他便是磨磨蹭蹭不願走,磨蹭到她困極了睡過去,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時離開的。

——她可不能再縱着他為所欲為了!

于是,江幸玖端正了神情,坐直腰身,歪頭盯着他一本正經地道。

“要麽繼續與我說說那幾個江湖人的事。要麽,時候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對着小姑娘這副嚴肅的姿态,簫平笙險些失笑,若不是她還挨着他腿坐在身邊,他真要被她唬的收斂起來了。

——夜還長着呢,看誰能耗得住誰?

于是,滿腹打算的簫将軍順水推舟,清了清嗓子,斜靠在軟榻上,懶懶開口。

“他們功夫不錯,硬說自己是江湖游俠也不算假,不過觀幾人舉止與習慣,應當是從軍之人,再聽口音,大概是隴南一帶的人。”

“隴南?齊國公府喬家嗎?”江幸玖月眸微動,側身面對着他,“簫伯母和蓮箬姐姐在定安寺小住一事從未張揚,但你調兵前往定安寺自然會引人注意,偏偏這日抓到了疑似來自隴南一帶的便衣将士?”

簫平笙枕着手臂,清淺勾唇,笑的從容自若。

“齊國公是大召國現今僅剩的駐城大将,地位與藩王同重,手握重兵封守領地,按律,喬家人若無召不得離開封地,更何況是私自入帝都?”

江幸玖黛眉輕蹙,“你還笑得出來?五皇子受封在即,我不信喬家人這個時候撩撥聖上的虎須,這分明是有人想看你和齊國公對上。”

簫平笙不否認,他眼睫低垂,依然看着江幸玖笑。

“若真是如此,不管是誰設計的,我想陛下也樂見其成。”

江幸玖心下沉了沉,抿唇半晌,艱澀開口。

“你把人關在哪了?”

“交給刑部了,只是在寺廟裏燒了火,鬧了事,還不是什麽大罪,現在只等着揭發他們喬家軍身份的人出現了。”

“陛下若是樂見,定會推波助瀾,你覺得會安排誰「揭發」?朔王也不在京城,難不成是我祖父或者我父親?”

江幸玖可一點都不希望自家人去淌這渾水。

簫平笙搖了搖頭,腰身用力坐了起來,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我想,你三哥,如何?”

“我三哥?!”江幸玖月眸睜大,音腔都拐了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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