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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猛地彈跳起來,瞪大眼睛看着坐在她身側的這人,再低頭看了看剛剛枕着的那柔軟的東西,居然是……曹璨的腿!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她望向看起來很清楚一切的曹璨。

曹璨聳聳肩,很平靜的說:“沒辦法!你非要粘過來的!”

霜合往後坐了坐,不信的說:“怎麽會?我很有睡相的?”

曹璨雙眼含笑的看着她,“這與睡相沒關系吧?估計你在睡夢中想找枕頭,找着找着,就尋到我的腿上!”

霜合理直氣壯的道:“那你怎麽不推開我?”

曹璨忽的湊近了她,低笑道:“我覺得,你難得這麽主動的投懷送抱,我為什麽要推開!”

看着不再是剛剛那個魔鬼般的将領忽然又便回去了的曹璨,霜合咬牙切齒的罵道:“無恥!”曹璨道:“我覺得剛剛主動粘上來的那個人才叫無恥吧?都沒經過我的同意!”“……”霜合終于領教了什麽叫做更加無恥。

于是,這一天就這樣悲哀的度過的,霜合還以為會是一個很開心的外出機會,但鑒于陪同人員沒有選擇權,去哪裏沒有選擇權,幹什麽沒有選擇權的前因,霜合覺得以後出門還是要慎重,因為那比關在屋子裏還痛苦。

“咚咚咚!”才躺在床上,門就被敲響了,霜合無語的看着門,問:“誰啊?”

“高姑娘,興平郡主下午打發人來說,三天後叫你一塊兒去圍場,說是有個什麽騎射比賽,讓你務必到場!”李榮的聲音響起在門外。

霜合無力的“哦”了一聲,累的不想再動彈。

三天後,天啊,還要不要她活啊!曹璨準會讓她帶雪龍的,那脾氣誰都不好控制啊!

“這些天,在忙什麽?見你這酒樓生意清淡不少!”

已是數日不見,再見到賀日新時,他還是那般淡然的笑,仿佛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霜合本來還有些尴尬,但是經由剛剛那一瞬,她已知道他亦不想提及,于是乎便也裝作從未發生過。

“沒什麽,最近對騎射感興趣了,每天都練得腰酸背痛的。至于這酒樓嘛,能夠糊口就行,生意過得去就不錯了!”霜合微微笑着,手指無力的把玩着一只酒杯,陽光直簾外斜斜的射進來,盛夏的炎熱已可見一斑,還有煩人的知了叫的人心裏更煩。

賀日新緩緩地飲了一杯酒,嘴角帶了一抹淡笑,仿佛他今日便只有這一種表情,目光輕輕的掃過霜合的面頰,柔聲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以前霜合的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的,淡泊不适合你!”

霜合有些苦了臉,盯着手中的酒杯,哀怨道:“現在才明白,什麽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以為憑着自己一點小聰明,就可以游走在汴京的大街小巷了麽?殊不知,這裏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是被困在青城太久了,見識也短淺了。說起來,這一杯要敬你!賀公子!你讓我出來轉轉,果真沒轉錯?”

賀日新平靜地看着她一會兒,忽然失笑道:“轉轉?!看來你轉地可真夠遠的,我是否也要感到有些欣慰?其實……來不來這裏,不是取決于我的那句話,而是你自己的心願!”

霜合失神的笑了笑,目光一轉,已是一臉無謂,燦爛一笑,手中的杯子在賀日新的杯子上清脆的碰了下,“不說這些了,你能做我的酒肉朋友,真是太夠意思了,以後喝酒就不用巴着奇哥喝,有你付錢也不錯!”

賀日新舉杯道:“樂意為你付錢!”說完,含笑着一飲而盡。

霜合遵照曹璨的吩咐擦了兩天藥酒,身上的酸疼感才算減輕,但一想起曹璨的魔鬼訓練又會恨得咬牙切齒,忍不住想罵人,這算什麽?将她當做了他軍營了的士兵嗎?什麽兩天學會騎,三天學會跑的,過幾天該将她直接送往戰場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也知道這裏不是好混的,曹璨不是好糊弄的,誰說她是狡猾的狐貍來着?曹璨明明就是更奸詐的狼。

去玉津園的前一天,霜合才喘口氣休息了一天,覺得是天賜的恩德了,而曹璨只是被天借了他的口傳達了意思而已。

下午時分,京城最大的綢緞莊绫羅閣送來一套騎裝,湖藍色的底,白色花紋,連鹿皮靴和束發的釵冠都有,當霜合吃驚的盯着馬鞭時,绫羅閣的夥計發話:“咱們绫羅閣,向來都是做全套,這些配件,您放心使用,要是有什麽不滿意的,我們可以馬上給您改!”他拍了拍手,身邊幾個拿着剪刀、針線的女子立即走了出來。

霜合驚訝了一會兒,忽的想起了一件事,走至內閣,從衣櫃裏取出一件衣服,拿到那夥計身前,笑道:“我瞧着這件衣服和騎裝的裁縫、樣式很相近,請問是出自绫羅閣的嗎?”

那夥計只瞟了一眼,便道:“不錯!這正是绫羅閣縫制的衣物,曹大公子來我們绫羅閣定制的衣物都是為姑娘您量身定做的,這不!這藍色,就像是天空、湖水的顏色,多适合姑娘您啊……”

夥計似乎還在喋喋不休着什麽,霜合已經明白了,目光向李榮瞪去,李榮已先縮了縮頭,苦着臉說:“曹公子說,只是小物事,不必要讓您知曉,只說是我送的就成!”

霜合心裏的納悶也算也全沒了,李榮不可能那麽了解她的喜好的,原來是曹璨,她也沒有一直糾結這件事,騎裝既然送來了又很合适,她便也沒理由退回去,只是用了最快的方法打發走了绫羅閣聲勢浩大的一群人,這一群人來來去去,無疑又是給他們绫羅閣做了一次宣揚。

騎射比賽是王錦蕙發起的,她本沒有資格能在玉津園裏舉辦,只因趙茉無意中聽說很感興趣,進宮赴宴時無意中提及,皇上一高興,就準許她們在玉津園辦一場騎射比賽。但是一衆貴族公子聽說是女兒家的騎射,均覺得沒有多大意思,不就是幾個女孩鬧着玩,最後喝喝酒,聊聊天就結束了,所以到了這一天,也就真的只有一群女孩彙聚在玉津園裏。

霜合來的很早,天還未亮就出發了,她和雪龍還在磨合期,多一刻相處,便多一刻的保證。沒想到趙蓮比她來的還早,只是躲在馬車裏并未出來,霜合下了馬,看向侍立在一旁的靜香,靜香擔憂地看了一眼車窗,抿了抿唇,霜合上了馬,掀開車簾,見趙蓮背脊挺得直直的,靜坐在車廂裏,擡頭看見霜合,蒼白的臉色才算好些。

霜合走至她身邊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問:“可是有些緊張?”趙蓮點了點頭,霜合看向她身上的騎裝,正好與她相反,白色的底,青色的纏枝蓮紋圖案,看起來特別的清雅,霜合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去,一邊說道:“既然穿了騎裝,就沒有道理不出去騎一下馬的,坐在馬車裏幹什麽?沒得等她們來了笑話!”

趙蓮本自有些掙紮,聽到她最後一句,便已不再猶豫,快速的走出了馬車。沒想到就只一會兒的功夫,車廂外已多了幾人,莺莺燕燕的煞是好看。女孩兒們都存了些私心,只是簡單的騎裝,楞是穿出了千種風情,霜合左看看又看看,很感興趣,只是不知道一個個看起來這麽纖弱的身子板兒待會兒要怎麽騎射?

“駕……”一匹淺棕色的駿馬旁若無人的沖了進來,馬背上一襲火紅騎裝的王錦蕙得意的仰着頭,手中的馬鞭不停揮舞着,正聚在一起聊天的官家小姐們被驚的尖叫一聲,一哄而散,只是有些反應慢的,還是被絆倒在地。

王錦蕙下了馬,并不覺得自己冒失,舉着馬鞭還洋洋得意的問:“怎麽樣?我這匹馬不錯吧?等會兒你們輸定了!”

“哼!”一位正被丫鬟扶起來的小姐粉面帶怒,毫不客氣的沖着王錦蕙走了過來,“王錦蕙!是你的馬不長眼睛,還是你不長眼睛?”

王錦蕙看着她,冷笑着:“我看是你不長眼睛楞往我馬頭上撞!再說了,瞧你剛剛的表現,還是回家繡花去吧!”

“你……”那小姐怒氣更重,指着王錦蕙道:“你別太得意,待會兒我讓你輸得跪地求饒,你可別哭!”她身邊一位同伴趕緊拉住她,悄聲道:“快別鬧了,她父親正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得罪了她沒好處的!”那小姐不由得忍了氣,卻仍怒視了王錦蕙。

王錦蕙仰着頭,正欲罵回去,忽然一瞥眼見到霜合,霜合暗叫一聲不好,以為她不會出現的,居然出現了,這下可真不好收拾,暗自嘀咕着,已見王錦蕙早已忽略掉其他人,滿面含笑的向她的方位走來,霜合與趙蓮對視一眼,該來的總是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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