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我真想立刻迎娶你
在林間樹蔭下填飽了肚子,蕭平笙拎起披風鋪在了漫山花束的山坡上,眉眼含笑招呼江幸玖。
以天為被,以地為榻,身邊是心儀之人,躺在菊花盛開的山腰上。
——暖日融融,清風徐徐,花香四溢,這未免,也太美了吧——
江幸玖抿唇一笑,濃睫緩緩閉合,将折扇展開,蓋在了面上。
她的手被蕭平笙握在掌中,那人似乎用了些力,他溫柔地嗓音就在耳邊。
“阿玖,我曾夢到過這般場景,夢中有多美滿,醒來後便有多空落。”
江幸玖也算是知曉了,他這樣執着于領她來菊山私會的原因。
她細聲低笑,歪頭問他,“簫三哥過去,可是經常夢到我?”
扇面遮擋了她的眉眼,阻礙兩人視線,她自然沒看到身邊人眉眼間的溫暖柔和。
蕭平笙薄唇微抿,擡手将折扇撿起舉在半空,替她擋住眼簾,兩人總算對視,看着面前如畫眉眼,他心滿意足,輕輕搖了搖頭。
“我時常想夢到你,但你似乎不是很情願入我夢中,每每困惱,我便起身練武,累了,便也就能睡着了。”
江幸玖櫻唇微翹,月眸清澄柔和望着他,到底有些羞赧,聲音也軟了幾分。
“眼下好了,你敢夜夜來偷偷見我。”
蕭平笙嘆了口氣,“情不自禁,被逼所迫,阿玖看在我癡心多年的份上,且從了我吧。”
他說罷眼底溢笑,扔掉折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撐在她身上,俯首采摘香唇。
江幸玖措手不及,又被他占了便宜,然而局勢不容抵抗,她羞的脖子都紅了,幹脆緊緊閉上眼。
——青天白日的,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是綿長溫柔的吻,她漸漸放松了呼吸,溫溫順順依着他。
懷裏人的柔軟乖巧,蕭平笙心悸的厲害,不自覺收緊了懷抱,越吻越深,低垂的眼睫掩不住眸底幽暗如潭的墨色,他的呼吸越見紊亂沉重,一只手握住她腰側,力道忽輕忽重。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克制與忍耐,江幸玖微微掙紮,撇開頭小聲抗拒。
“不成,簫三哥……”
這會兒她渾身綿軟,輕輕發抖,連聲音都發了顫。
蕭平笙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扣緊懷抱,将面頰埋在她肩窩裏,嗓音沉暗沙啞的厲害。
“阿玖別怕,我不亂來,就如此抱一會兒。”
力道緊的她呼吸艱難,江幸玖強忍着,黛眉輕蹙,一下不敢亂動。
四周靜谧,唯有忽起的微風撩動花香,鼻息間是青草花香交織着松木香,其中一種江幸玖已十分熟悉,是簫平笙的味道。
兩人默默擁了一會兒,江幸玖閉着眼有些昏昏欲睡,她粉白的櫻唇還彎着不自知的弧度。
簫平笙平息了躁動,略略後退,視線落在她面上,忍不住在她唇角輕啄,淺淺低嘆。
“阿玖,我真想立刻迎娶你。”
江幸玖月眸輕掀,淺笑與他對視。
對着這樣的心上人,蕭平笙心底柔軟的厲害,又去貼她唇厮磨。
江幸玖黛眉月眸淺彎,正要說什麽,視線裏卻瞧見不遠處的定安寺,似有縷煙霧袅袅升起。
她怔了怔,連忙推開他坐起身。
簫平笙見狀,也跟着坐起身,看清煙霧的方向,修眉瞬間微蹙。
“寺中起火。”
他站起身向前跨了兩步。
江幸玖跟着站起身,簫夫人和簫蓮箬還在定安寺裏,簫平笙定是擔憂的。
她一把握住簫平笙手臂,在他之前開了口,“我跟你一起去!”
簫平笙鳳眸微怔,垂眼看她,小姑娘貼在他身邊,月眸清澈眼巴巴望着的模樣,皎潔而柔弱。
反手将人抱在懷裏,他低笑一聲,“說了不會再獨自留下你,抱緊了三哥。”
“嗯。”江幸玖連忙抱緊他脖頸。
簫平笙将人打橫抱起,腳下輕躍,江幸玖只覺耳邊和面頰上風聲微亂,起伏颠簸間,她更緊的抱住了他,趴在他肩上回頭去看,菊山的矮坡就這樣越來越遠。
不知道的,她還以為簫平笙在抱着她跳崖,心裏又是激動又是慌。
可還沒來得及多胡思亂想,便覺起伏颠簸停了下來,她腳踏實地,入目是簫胡和周圍一圈兒佩刀的将士。
“将軍。”簫胡當先迎上來,看了眼江幸玖,沉聲回話,“江三爺已先行一步帶人去了定安寺。”
簫平笙低「嗯」一聲,擡手拍了拍江幸玖的發頂,眉眼清俊無波。
“我去迎母親和阿姐,你乖乖跟着簫胡,先回車上等消息。”
江幸玖心知此時不是依依惜別和搗亂的時候,乖巧應了聲。
簫平笙不再耽擱,翻身上馬,只帶了兩人疾馳離去。
“小郎,且随屬下回車上。”
簫胡上前替她引路,當着許多将士的面,他謹慎的喚了聲「小郎」。
江幸玖點點頭,心中挂念着定安寺的不明煙火,一步一側首的觀望着,腳下走的踉跄。
簫胡眼瞅着,替她捏了把冷汗,低聲提醒,“小郎不必擔心,寺中早安排了人,您還是好好走路吧。”
江幸玖汗顏,搖着折扇輕咳一聲,這才收回心思。
等她鑽進車廂,簫胡坐在車轅上,吩咐車夫趕車,兩列将士尾随在後。
江幸玖小聲開口,“簫胡,我們是往定安寺去?”
簫胡回頭看了眼搖曳的車簾,低應一聲,“先原路返回,慢行等一等吧。”
江幸玖點點頭,沒再出聲。
她與簫平笙在菊山上呆了不到兩個時辰,回程的路還需耗費時間,落日之前她得抵達江府,眼下的确沒時間再去定安寺。
——只希望不是什麽大事啊,怎麽偏偏今天定安寺失火呢?
百思不得其解,江幸玖靠在車廂上,馬車搖搖晃晃,沒一會兒,方才在山上曬日頭曬的昏昏欲睡的感覺便浮了上來。
直到聽見熟悉的聲音喚她,她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睡着了。
“三哥。”看清身邊之人,江幸玖舒了口氣,“定安寺那邊什麽原因失火?簫伯母和蓮箬姐姐可安好?”
江昀傑眉眼現出幾分疲憊,從懷裏扯出帕子,擦了擦面上的灰塵,點頭低聲道。
“安好……”
“是在寺中暫居的幾個江湖人,吃素齋吃膩了,到山中獵了野兔子,躲在小院裏烤,被人發現,與寺中的僧人起了沖突,一時忙亂,踢翻了酒壺,便澆在火上。”
“這些江湖人性子野,脾氣暴躁,故意使壞,燒了齋院。”
江幸玖覺得自己簡直在聽一出鬧劇,黛眉輕蹙若有所思。
“三哥,哪來的江湖游客?借宿國寺,還惹是生非?如此目無規矩嚣張跋扈,這分明是土匪行徑吧!”
江昀傑伸了個懶腰,翹着腿,語氣十分不在意。
“管他呢?不還有簫老三呢嗎?咱們不方便管閑事,別瞎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