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0【修】
我本以為林然也要跟着一起去就夠絕望的了,沒有想到更絕望的是,就在我站在那裏心中默默哀嚎的時候,其他人都迅速分乘兩輛車坐好了,樓下就剩下了靠着香車笑得格外美人的林然和 一臉茫然站着不知道去哪兒的我。
“怎麽?方小姐還等着我為您鋪一條紅地毯才肯移駕麽?”眼前這張臉任誰看都是幅賞心悅目的美男淺笑圖,我卻怎麽看怎麽覺得是既奸又詐。
鑒于他還掌握着俺滴四兩米,我趕緊服從淫威七手八腳地上了他的車。一路上我屏聲息氣,夾緊了屁股就怕一個不小心又招來他那毒舌。他也不說話,徑自放了一首外文歌。
在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看着窗外陸陸續續走過的中小學生,心中甚是感慨,想幾個月前,我也是一象牙塔裏的天之驕子,可是現在,我就是一“萬妖塔”裏最最底層的蝦兵蟹将。
我一直認為人類有兩次進化,第一次是由光着身體嗷嗷叫到穿着衣服叽裏呱啦的,由猴到人的進化,第二次就是由天真爛漫的學生到刀槍不入的白領的,由人到妖的進化。像林然這種完全進化級人物就成了終極BOSS妖物,而我這種還沒有進化完全的,就成了人妖……
好容易到了吃飯的地兒,林然停車,我趕緊向門口沖去。這家飯店迎賓的竟然不是美女而是個小帥哥!見小帥哥對我露出桃花朵朵開的微笑,我一激動,在沖到臺階上面的時候沒有及時剎住閘,一個踉跄撲到了地上——真真是跪倒在了小帥哥的牛仔褲下了!
趕緊拍拍屁股站起來,強裝鎮定地往兩邊看了一下——還好,丢人現場只有我與帥哥兩人。
“嗤。”忽聽得後面一聲輕笑,我一扭頭——果然,我就知道哪裏有杯具哪裏就有他。去停車都還能趕上我的現場直播,這速度,是不是人啊?!
林然長腿一邁,幾步跨到我身邊,輕聲說:“啧啧,原來方小姐這麽饑渴?真是餓虎撲食啊……”
佛曰:莫生氣莫生氣,氣壞身體無人替。
于是,我恨恨地瞪着林然的背影,我不生氣!
作為一個既宅又腐,前途未蔔的宅女——哦不對,請叫我居裏夫人,我讨厭湊飯局。因為飯局總是熱熱鬧鬧地開場,你來我往地推擋,杯盤狼藉地散場。可是作為一個既窮又酸,偏偏對于美食事業又有着如火一般的熱情的葛朗臺,我又無比地熱愛着吃白食。
政治老師教的好,矛盾是既對立又統一的。從前我一直認為這兩者是不可調和的,可是此刻,我終于覺得這兩者還是可以有機統一的。當開飯前林然大袖子一揮宣布這頓飯由他買單的時候,我前所未有地覺得他長得真是帥啊,帥的好似那光閃閃的人民幣。
開飯後同事都紛紛圍繞着以林然領導為中心的飯局重心,實施有酒必敬,敬完了再敬,有馬屁必拍,拍完了再拍的方針,堅決貫徹“三個代表”重要思想……
反正我對于林大仙人是避之不及的,上次聚餐時血淋淋的教訓還在呢,所以這次我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旮旯兒坐着,菜一上來就埋頭猛吃。沒有師兄的陪伴,只剩我一個人發暗器,甚是寂寞……
等大家的馬屁都拍的差不多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也風卷殘雲肚皮基本溜圓了,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出了飯店殺向附近的一家室內溜冰場。
我已經很多年不溜冰,初中的時候還跟安好去玩過幾次,數次被安好嘲笑為“如同一只張牙舞爪的禿毛母雞硬是冒充小天鵝”,每次都摔得鼻青臉腫的回家,我媽以為我在學校被人欺負,差點要拿着菜刀去學校裏剁了那“膽大包天的兔崽子”。如今再次踩着冰刀上場,我顫顫巍巍晃晃悠悠抓着護欄跟踩地雷一樣地一點一點匍匐前進。
“人家溜冰都是冰上芭蕾,你溜冰怎麽就渾身抖得跟觸電一樣啊?”
一聽這個調調,不用思考我也能知道是誰了。我暗暗地翻個白眼,權當什麽都沒聽到。看着林然跟一陣風一樣“嗖”地就從我身邊滑過去了,那動作舒展的,果然很有舞蹈家的感覺。我心裏癢癢的很,于是嘗試着放開護欄輕輕往前邁了一小步——“啪”!幹脆利落地摔了個底兒朝天。
可惡的是偏偏在我手腳并用奮力掙紮想要站起來的時候,林然又滑過來了。這溜冰場這麽大他偏要從我身邊滑過去,還非要滑到快到我面前了再突然做一個看上去挺難的閃身,吓得我本來都爬起來一半了一下又趴了地上去了。
就這樣連續幾次之後,我已經累的快癱了。好容易憑打不死的小強精神從冰上爬了起來,我打算不再在這個有林然的危險之地站着了,還是趕緊回到護欄的懷抱吧。可是就在我眼瞅着就要抓到護欄了,剛要松一口氣的時候,就聽身後一聲熟悉的“嘿嘿”,我心中慘叫:“完了!”
在身體失去平衡的那一刻,我的手本能地在空中胡亂地撲騰,然後就被我揪住了正好和我擦肩而過的某人的衣服,于是——“碰!碰!”兩聲,我和林然一起狠狠摔在了冰面上——以我上他下的姿勢。
林然先是猛咳了幾聲,而後就咬牙切齒一字一句惡狠狠的說:“你、敢、拿、我、當、肉、墊?!”
我擡頭望去,見到他那恨不得劈了我的眼神,打個哆嗦,趕緊掙紮着想從他身上爬起來。可是我的手一用力,突然發現好像有點不對……
具體的說,是我的手撐的地方有點不對,再具體一點是撐在了他身上,再具體一點是撐在了他的褲子上,再再具體一點就是撐在了他的□□上……
“方——楠?”陰測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一個激靈猛地回神,林然的臉上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