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告急
男人吓得瞳孔一縮,身體往後退,碰到背後椅子吓得彈起來,面色蒼白看着他打哆嗦,“你什麽意思?”
商浮枭笑而不語。
絞住男人的衣領,拖着人穿過大半房間,猛地用力将他掼到牆角,男人吓得縮成一團。
“怕什麽,我又不傷害你。”
一腳重重踹上男人的腹部,屋內頓時想起嚎叫,商浮枭若無其事地打開保險箱,從裏面取出一疊美金。
煽動紙幣發出清脆聲響,他彎腰,用紙幣抽壯漢的臉,同樣抽出聲響。
“缺錢?”商浮枭問。
男人半死地蜷縮成一團,艱難出聲,“我們這行,誰給錢辦事,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噓!”
商浮枭示意男人閉嘴,嘴角懸着涼薄笑意,“噓——”
他放輕了聲音:“我現在不感興趣。”
男人覺着商浮枭是個怪人,同樣也很可怕。
商浮枭将美金丢到男人身上,慢條斯理解開衣袖,往上挽兩折,露出結實有力的手臂,動作越慢,壓迫感越強。
他彎腰拿起放置在一旁的大弓,黑金色配色。
“好久沒練,手生了。”他低語。
眼神示意Benson把人弄到箭靶處,他扶着弓,虛虛地拉了空弦,發出的低沉嗡鳴聲穿風而過。
男人後頸一涼,吓得渾身一顫,混過的人都知道商浮枭送錢的傳言,更何況商浮枭瘋起來要用他當靶子。
他掙脫Benson,跑回來跪着往商浮枭面前爬:“商哥,我錯了我錯了。”
男人全身發抖,哭得鼻涕眼淚橫流,不像個人樣,“我真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
Benson将人拉開,商浮枭睨了一眼褲腿,露出嫌棄的眼神,“現在知道了?”
男人噗通一聲跪下,頭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嘴裏含糊不清地嚷着,“商哥,我願意斷指贖罪。”
商浮枭低垂眼睑:“用不着,我不做喪良心的事情。”
眼見着商浮枭要走,男人轉了個方向繼續磕頭,“U盤!”
商浮枭停了下來,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那個人沒出面,他給了我一筆錢,說要是我拿到了U盤再給我三倍。”
看來U盤是個好東西,以至于溫覺和池任都差點命喪黃泉。
“你耽誤我回家陪溫覺。”商浮枭耐心耗盡,讓Benson把人弄走。
室內重新回歸安靜。
商浮枭打開溫覺的包,取出幾管口紅,還有一小管香水,拍下照片。
*
車內安靜無聲。
Benson回到車上,商浮枭倏地睜開眼,“跟着了?”
Benson點頭,同時告訴商浮枭,溫覺三叔去世那天,肇事者前一天肇事者的老婆剛去世。
降下車窗,商浮枭不緊不慢地點燃一支煙,煙霧迷離遮住他的表情,靜默了片刻,他将煙送到窗外磕掉煙灰。
“那條短信查到了嗎?”商浮枭嗓音混合着煙草的氣息,低沉有質感。
幾天前,他們查到三叔去世前半個小時,收到一條匿名消息——約他到廢棄的水族館見面。
發信人很聰明,反偵察意識也很強,信息處理得商浮枭也沒辦法查到。
“還沒有。”Benson回答。
商浮枭咬着煙,看了一眼時間,頓時不想在練靶場待了。
*
暮色西沉,室內昏暗無光。
商浮枭打開門,透過門縫的微弱視線,看清床上凸起的人影,似乎睡得安穩,連他開門都沒反應。
他脫掉外套,解開襯衫扣子,緩緩來到床邊。
床墊深陷,商浮枭輕輕撥開幾縷頭發,露出漂亮的小臉,指尖在臉上蹭,溫覺輕哼一聲,緩緩睜開眼。
四目相對,溫覺提了提嘴角,挪過來抱住商浮枭的腰,鼻尖彌漫着淡淡的煙味,“你回來了。”
商浮枭撫摸着她肩膀,“餓不餓,想吃什麽?”
溫覺搖頭。
她這一覺睡得特別不踏實,夢裏面沒有池任,受傷的是她自己最後也沒等來商浮枭。
內心落寞,低落,很空,像是丢失了什麽,又像是有什麽纏着喉嚨,一股難過從心底彌漫。
兩人沒挑出吃什麽,倒是先接了個纏綿的吻。
商浮枭的襯衫被揉散,溫覺抱住他脖頸,攻擊喉結,磨紅了肌膚。
“想要。”溫覺纏着他撒嬌。
商浮枭呼吸漸沉,嗓音變得濕啞,“不餓?”
溫覺纏着他,周身萦繞着沐浴被蒸騰的氤氲香味,“餓,先喂我。”
商浮枭很滿意溫覺的索求,像是這麽多日的嬌養的小玫瑰終于盛開蓓蕾,邀請主人夜色下欣賞她的美。
商浮枭乖乖臣服,偶爾溢出兩句誇贊之詞,不管是尖刀還是月輝,小玫瑰都會俯身獻吻。
像獎勵她的朝臣。
玫瑰花香會彌漫房間。
商浮枭摟着溫覺肩膀,側過臉親親她的頭發,懷裏的人累壞了,伏在胸口上阖眼睡着。
濃密纖細的睫毛垂落,在眼下勾勒一片陰影,可能是沒睡着,眼皮輕輕顫抖,睫毛便像是蝶翼抖動。
商浮枭還是第一次近距離認真觀察她,第一次發現她的睫毛原來這麽濃密,鼻尖比照片裏還要小巧挺翹。
至于唇——比他夢裏的要柔軟。
溫覺微微睜開眼看商浮枭,難得結束後依偎在一起,像一對正常的情侶。
盡管他們不是。
有種微妙的情緒滋生,野蠻生長。
溫覺輕扯唇角,“你今晚去幹什麽?”
商浮枭垂下眼,嗓音還帶着性感的沙啞,“替你出氣。”
溫覺激動地撐起身,“找到那個人了?”
身子被商浮枭按回懷裏,他的聲音像是在胸腔裏震顫,“你說的沒錯,他是沖着u盤來的。”
溫覺心往下沉,看來u盤裏面有什麽重要信息,她問:“那個人呢?u盤拿回來了嗎?”
商浮枭見溫覺皺着小臉,擡擡眉梢,“把他放了。”
“放了?”溫覺不理解,“那U盤呢?”
商浮枭從枕頭下摸出u盤放入溫覺手心,“是這個嗎?”
溫覺點頭,她幾乎立刻起身,要去查看u盤裏有什麽東西,商浮枭跟着一并起身,将她拉入懷中。
“不管裏面有什麽,先陪我吃飯。”
溫覺吃了有史以來最難熬的一頓飯,她的心思全在U盤上,根本沒什麽胃口。
商浮枭低頭輕笑,慢條斯理地進餐。
電話進來,商浮枭放溫覺離開,勾起的嘴角漸漸平複下來,他慢吞吞地咀嚼着,眼底濃霧漫上來。
“浮哥,查到了,他叫他伊文,曾經效力哈克森,後來因為手腳不幹淨被趕出哈克森。”
商浮枭嗯了一聲,示意繼續,Benson說:“他的老婆得了精神病。”
“回去後,沒見任何人,在家裏待了兩個小時後,獨自去拳場待了一個小時……”
商浮枭聽完Benson的彙報,态度寡淡,放下餐具,用濕巾擦手。
“商浮枭。”
溫覺在樓上喊,商浮枭快速挂斷電話起身。
她一臉焦急地從樓梯上跑下來,商浮枭怕她踩空摔下來,快步迎上去,将人抄進懷裏,“急什麽?”
溫覺說:“U盤是空的。”
商浮枭也覺着蹊跷,轉念一想又覺着空的合情合理,要是真有什麽內容的,那會這麽輕易露出來讓人争搶。
除非——
這只是一個誘餌。
“我每天再去一趟辦公室。”溫覺沉着臉,半晌才開口,“你說,會不會跟二叔有關?”
商浮枭沒有發表意見,溫覺腦子很亂,“當時他可能看見了,我不确定。除了他,我想不到別人。”
商浮枭拉着溫覺上樓,将禮品袋拿給溫覺。
溫覺清點着禮物,有些詫異。
“你什麽時候去買的?”包和口紅香水,都是被人搶走的同款。
商浮枭懸着點笑,靠在窗邊點了支煙,淡而白的煙霧彌漫在眉宇間,他微微仰頭,緊繃着下颌線,舌往外頂出一圈煙。
“回來順路。”
溫覺一擡頭,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面,心髒像是被擊中,竟然看得有幾分癡迷。
商浮枭轉過臉,視線朝她看來,眼眸眯了一下,就這麽對視着。
下一秒,他的手便空了。
他咬過的煙頭濕潤,此刻被溫覺捏在手裏,學着他妝模作樣地夾着,細風從窗戶裏掃進來,煙頭猩紅閃爍,燃燒極快堆積一截灰燼。
“煙好抽嗎?”
溫覺忽然想起來,商浮枭送給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還是一枚打火機呢。
“問我?”商浮枭低沉聲音猶如大提琴。
溫覺掀眸看他,“什麽意思?你當初為什麽送我打火機?”
商浮枭垂眸,視線順着薄薄的眼皮凝視着她,有些不确定地說:“你真忘了?”
“忘了什麽?”溫覺有些迷茫,她想不起自己漏掉了什麽細節。
商浮枭将人圈進懷中,一點點幫她回憶,回憶被拆開,露出一點點端倪。
溫覺十八歲的生日宴。
商浮枭應邀出席,他對哈克森小公主沒什麽印象,對這種排長的宴會自然也沒什麽興趣。
他讓Benson挑了個禮物,放在一堆禮物裏并不起眼。
晚宴開始前,他煙瘾犯了,躲到二樓露臺抽煙。
露臺視野極好,能欣賞一樓的小花園,游泳池,當然也能看見一對年輕的小情侶,躲在棕榈樹下私會。
商浮枭叼着煙,瞥了一眼,他無意欣賞別人的春情,很快挪開眼看向別處。
只不過,兩人抱了一陣,并沒有如他料想的那般熱火朝天,少年放開了女孩,從口袋裏摸出煙和打火機。
淺藍色火苗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明亮,幾乎照亮女孩的黑眸,商浮枭一看便挪不開。
女孩在少年的教唆下,接過煙有樣學樣的咬住煙嘴,紅潤的包裹着煙頭,少年喉結湧動,想貼過去親她。
幾秒後,女孩把煙還給少年,捂着嘴咳得昏天黑地。
像個做了壞事被懲罰的小女孩,天真又嬌氣。
少年替她拍背,被她推開,她又将人拉回來,狠狠拍了一巴掌。
明明很好玩,商浮枭卻心情不佳,他舌頭抵着煙換了個邊,腦子裏閃過女孩咬着煙的樣子,滋生了一種莫名情緒。
一根煙燃盡,商浮枭并沒有覺着煙瘾有所緩解,甚至有點愈演愈烈的趨勢。
他撚滅煙蒂,起身回到宴會廳,期間經過堆着的禮物,挑出自己那樣拆開換了一只打火機進去。
“所以,那個時候你一直在看我?”溫覺仰起頭看他,又問,“你該不會從那個時候就對我有想法吧?”
尤其是她第一次看見的那些偷拍照片,很難不聯想。
商浮枭表情坦然,低笑着,毫無隐瞞地承認,“是,看見你靠在別人懷裏,你抽他抽過的煙——
“以至于那天晚上夢裏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