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暴君(6)
天剛拂曉,燕凜便起身去上朝,忽然間一只手拉住了他。
那美人躺在床上,睡眼朦胧,面帶粉霞,問道:“你去哪兒?”
燕凜道:“去上朝。”
那美人不滿地橫了他一眼,萬般嬌縱道:“我也要去上朝。”
似乎怨君王薄情,不肯長留似的。
燕凜好笑地看着她,道:“你真的想去?”
美人點了點頭。
燕凜縱容道:“好,那就去,快起來吧。”
于是蕭盈從床上起來,梳洗了一番,宮人為她捧來貴妃的服制,讓她挑選。
而燕凜早已穿好一身黑色騎裝,手上帶着護腕,腰佩長劍在一旁等着她。
蕭盈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的王袍若是不穿,不如給我穿,我倒是想試試,當皇帝是什麽感覺。”
此言一出,所有宮人吓得跪倒在地,面無血色。
此等悖逆之言,貴妃怎麽敢說出口?說不定她們也全都會死。
燕凜想了想,沒有說話。
蕭盈哼了一聲:“你不是說我要什麽你都會給嗎?這就不肯了?”
燕凜道:“讓你穿又有何妨,只是恐怕不合身。”
說完,讓大太監把王袍和冠冕取出來。
大太監震驚無比,卻也不敢違逆,馬上把王袍和冠冕取來了。
蕭盈穿上王袍,一身黑衣金紋,領口處壓着一抹紅。
這王袍本是威武莊嚴之物,穿在她身上卻多了一絲豔麗,像是一朵金線牡丹。
她眉眼高傲,顧盼間有傲視群雄之态,仿佛這王袍本來就是她的。
她像是蒼穹上的太陽,光芒耀眼,極致的權利包裹着她,将她的豔烘托到了極致。
蕭盈緩緩看向燕凜,道:“今日你就是我的護衛。”
她如此高高在上地命令着,仿佛生來就是女王。
燕凜的血又沸騰了起來,道:“是。”
兩人去往議政殿,莊嚴雄偉的寶殿中,一個王座聳立在高臺之上,象征着至高無上的權利。
燕凜親手牽着她上去,讓她坐在了這個無數人渴望的位子上。
歷來皇位的争奪都是充滿了血腥,決不允許人觊觎,而他卻将這權柄分享給了她。
……
一道鐘聲響起,文武百官都入朝觐見,但當他們走進殿中,卻看見王座之上坐着一個絕色女子。
她眉眼絕豔,紅唇似血,冷豔得像是淩寒獨自開的紅梅。
如此美麗,如此孤傲,卻又占據了全天下最至高無上的位子,将權力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那原本至尊的天子,腰配長劍,站在她的身側,竟然充作了侍衛。
這一切何其地荒唐,大燕的江山要完了!
不少大臣臉色鐵青,目露沉痛之色。
這美人禍國殃民,僅憑美貌就竊取了天下。
燕凜的手按在劍柄上,對群臣道:“拜!”
他目光涼薄,宛如利刃,幾乎能将人割傷。
這能征善戰的暴君,威嚴如山岳一般,壓倒群臣。
沒有人敢說話,紛紛對着殿上那傾城絕色的美人拜了下去。
文武百官,朝廷棟梁,全部跪倒在那美人裙下。
那美人笑了起來,宛如妖孽一般。
朝堂上有幾個硬骨頭不肯跪,怒目圓睜道:“陛下!”
燕凜不緊不慢地問道:“你們為何不跪?”
這幾個大臣憤慨道:“我等忠于帝王,忠于大燕,可以跪天跪地,跪父母君王,但怎能在朝堂之上跪一女子?此乃谄媚之舉!”
燕凜道:“此乃吾妻,見吾妻如見朕,如何跪不得?”
大臣怒道:“朝堂乃是議政之所,怎能讓女子進殿!”
燕凜冷冷道:“既然你們不肯跪,那就去死吧。”
說完,他輕輕招手,讓殿上衛士把人拖出去。
他雲淡風輕,平靜的目光下卻是極致的血腥,令人聞風喪膽。
朝堂上一片寂靜。
燕凜道:“你們還不禀奏朝政?”
大臣們這才一一上奏。
蕭盈有條不紊地處理了幾樁,不了解的就看一眼燕凜,很快事情就處理完了。
有一個大臣在蕭盈說完後,立刻谄媚道:“陛下聖明!”
蕭盈笑了起來,像朵牡丹花一樣韶豔,似乎對這個稱呼極為滿意。
下一刻,她含笑道:“殺了。”
燕凜揮了揮手,殿上衛士就把人拖了出去。
朝堂之上,原本整齊的隊伍,現在又多了一個空位。
群臣恐懼,這對帝妃果然同出一轍,喜怒不定,笑語殺人。
……
下了朝,蕭盈穿着王袍回到紫宸宮,道:“你們都下去吧。”
宮人便全部撤了出去。
燕凜問道:“這下你可滿意了?”
蕭盈笑了笑,眼波生媚,一笑勾魂。
她緩緩走向燕凜,望着他道:“燕護衛,你做得非常好,朕要獎賞你!”
說完,一下将他推倒在床上,然後坐到了他的腰上。
燕凜露出獵食者的目光,握住了她的腰,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低頭吻了上去,兩人唇齒纏綿,像是一場激烈的交鋒。
忽然間,她咬了他一口,雙手撫摸着他的臉龐,眉眼含笑,像是挑釁,又像是勾引。
他渾身燥熱起來,舔去唇上的鮮血,露出了嗜血的笑容。
一場歡愉,她誘敵深入,他乘勝追擊,不知是誰降服了誰。
……
三個月後,南梁大軍來犯,燕凜迅速集結了十萬大軍,前去征戰。
這一去不知要多久,蕭盈不願讓他離去,于是便和他一同去了戰場。
鐵甲铮铮,軍旗蔽空,千軍萬馬整齊列隊,馬蹄聲宛如鐘鼓一般。
而在這萬千兵甲的包圍中,一架寶馬香車被簇擁着前進,像是鋼鐵巨人手中的一朵花。
不過三天,大燕的軍隊就迅速趕到了邊境,燕凜讓蕭盈留在後方,自己帶着騎兵前去交戰。
任何一支軍隊都會有薄弱的地方,不可能處處如鐵桶一般,而燕凜仿佛是為戰争而生一般,一眼就看穿了哪裏是南梁故意暴露出來的弱點,哪裏是他們真正的缺漏。
燕凜讓步兵在前方交戰,自己帶兵繞到側翼猛攻。
重重敵人湧來,他策馬前行,孤軍深入,所過之處鮮血飛濺。
他像是一顆流星,勢不可擋,沖到哪裏,哪裏就倒下一片。
烏夜啼踐踏過屍骨,踏着鮮血與主人并肩作戰,哪怕放眼望去盡是敵人,也絲毫不懼。
縱然天下人欲殺我,我有何懼?
這仿佛是燕凜一個人的戰場,他的騎兵只能在後面追趕,跟着他一路厮殺。
何等枭雄,何等氣魄,南梁士兵紛紛生出恐懼之心,開始節節敗退。
燕凜一眼看見一個大将,在重重包圍之中,料定對方要麽是主将,要麽是副将,于是策馬殺了過去。
他身邊的副将大喊:“再追就要到南梁的營地了!”
燕凜絲毫不聽,一騎絕塵,副将只好帶着騎兵緊跟而上。
追着追着,果然到了南梁大營的門口,越來越多的敵兵湧了出來,救他們的主将。
燕凜一路拼殺,甚至把敵人的兵刃劈成兩截,大有萬夫莫敵之勢。
終于,他生擒了南梁主将,把對方打暈,勒于馬上,然後得意猖狂地回去了。
滿天都是他的狂笑之聲,烏夜啼踐踏之處留下點點紅印,那是馬蹄上沾的鮮血。
他仿佛是不敗的戰神,整個南梁大軍竟然就這樣被他的氣勢壓倒了,眼睜睜看着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