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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裏的人從起初的有所期冀到喪氣失落,整個空氣裏都有着沮喪的味道。

舒樂站了會兒覺得頭有點暈就坐了下來,燕回舟看她一臉蒼白,立馬關切的問她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去摘夜摩羅耗了不少靈力。”

“你瘋了?”謝裴斥道,“夜摩羅那麽兇險的事情別人不清楚,你不清楚嗎?你還擅自跑去摘?”

“謝道友,你要罵就罵我好了,是我沒攔住湘姐姐。”金英撅着嘴,他師兄卻見他手上的虛無納戒已經不在,再一看那戒指已經在舒樂的手上了。

“你們摘到夜摩羅了!”他驚呼了一聲,所有人都驚訝了。這夜摩羅是如何的兇殘他們是見到了,只是他們來時沒見過和夜摩羅差不多的妖樹,那樹不僅吃人,還會僞裝。

“嗯。” 舒樂見狀只能承認,繼而道,“這夜摩羅我和我師兄是不要的。”

她這話說出來沒有多少人相信,畢竟冒着生命危險進來怎麽可能不要這夜摩羅。然而這夜摩羅在她手上,這些人難免會有見財起意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舒樂也是懂這個道理的。

“這夜摩羅我摘了只是好奇,我用不上這等邪物,等和刀野道長會和,我便會将夜摩羅交給他處置。”

“這夜摩羅有價無市,怎麽會是邪物?”有人不滿舒樂的說法,他們冒死跑到這個地方來,可不是為了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是為了一個邪物。

“千真萬确!”金英道,他師兄卻拉了他一把,示意他不要摻和進去,但是金英不管,他把自己所見說了。“夜摩羅離土變成灰大家都看見了,今天我和湘姐姐又去了一趟,那夜摩羅化成的灰分明是人的骨灰!”

這話說得兇險,也讓在場的人背後發涼。如果夜摩羅最後化成了骨灰,那麽長在地上的是花還是人?

沒人敢細想,這往下想下去,他們都會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

燕回舟站起身來看着那圖紙,問謝裴:“既然我們沒辦法改變陣法,那我們能否毀掉陣法呢?我們現在站得地方就是一個陣眼,不如毀掉陣眼?”

謝裴經他一說,眼睛一亮,但是深想下去又不大贊同的點點頭。

“陣眼被毀,整個陣法會反噬,我們不知道反噬的結果是什麽。如果陣法裏還藏了殺陣,那麽我們所有人都活不了了。”

“左也不行,又也不行,難道我們要在這裏等死成為夜摩羅的養分嗎!”

“我贊同毀陣,做點什麽總比什麽都不做的強!”

“我也贊同,富貴險中求,我們命也是一樣。”

謝裴被人聲吵得頭疼,他摁了摁頭,仙鶴蹭了蹭他的手背,然後他繼續看着圖紙,最終點了點頭。

“我們可以從這個地方先入手,看看這個陣法反噬會是怎麽一個情況。”謝裴指了一處,那處是連接湖的小窄道,像是細口瓶,若是堵上這湖水便沒法流通了。而這處又是陣法運轉的關鍵所在。

“可以,我們分工找東西來填湖。”趙元和淡淡道。

舒樂踢了踢懸空的腳,“你們知道湖怪嗎?”

衆人不解的看着她,“什麽湖怪?”

“你們過來沒有渡湖嗎?”這下換做舒樂愣住了。

“沒有,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從這裏進來的。”謝裴指了指地圖中的一個入口,舒樂細細地看着,就算她一路上沒有關心過路線,此時也意識到不對了。

舒樂指着謝裴手指的對面方位道:“我們是從這裏進來的。”

“這不可能!”謝裴驚呼。

“沒道理啊,我們的地圖是一樣的啊。”

“如果陣法運轉的時候,地圖也跟着變了呢?我們在這個地方思考都受限制,這麽一個障眼法很容易迷惑住我們。”燕回舟問道。

謝裴幾乎是頹廢得癱在了地上,“這就是個殺陣,魔尊放我們進來不是為了讓我們摘夜摩羅,是把我們給夜摩羅當養料。”謝裴他目光有點渙散,但是思維異常的清晰。

“從中土市中出現夜摩羅開始,都是魔族放逐的魔人帶出來的,且夜摩羅的使用方法也是他們說的。能提高修士靈力于是修士前仆後繼的進來。這裏曾是魔族禁地,而魔尊花言卻毫不介意的每月為我們打開結界。

那些出去的修士是人還是魔?是真的自己逃出去還是魔尊故意放點魚餌出去引誘更多的人進來呢?”

謝裴的這一番話說的所有人遍體生寒,如果真的是謝裴推測的那樣,那麽他們必死無疑。就算自己是被魔尊僥幸選擇的魚餌,自己也會忘記一切,出去了也救不了後來者。

山洞中一片死般沉默,好半天,趙元和說:“那邊毀掉陣眼吧,左右都是死,想讓我們當養料,它還不配。”

陣眼便是夜摩羅所生長的地方,他們毀掉陣眼也許會遭到反噬,但是死于陣法也總好過死于給花當養料。

衆人心中存了死志,“死吧!死了也要毀了這裏,免得禍害更多的修士!”

說幹就幹,所有人拿起自己的家夥出門,也不管是否有兇獸來襲,大搖大擺的走了一路去挖花。

舒樂覺得這些人都好傻啊……

她一回神,便看見燕回舟正盯着她看。

“怎麽了師兄?”

“我在想為什麽魔尊要給你那枚簪子,會不會對我們解陣有作用。”

舒樂将簪子給他,“那師兄好好看。”

燕回舟愣怔地接過簪子,他是沒想到舒樂會直接給他。

“好了師兄,我們出去看看他們吧。我心裏總覺得不太對勁。”

“嗯。”

舒樂和燕回舟到現場的時候,原本都是白花的草地此時已變成一地白灰夾雜着些許的綠草,整片夜摩羅被霍霍的不成樣子。

燕回舟見此景,胸口漲了一下,他伸手按了按胸口,發出一聲呻/吟。

“怎麽了師兄?”

“胸口痛。”燕回舟疼得跪下,彎着腰斯斯出氣。

舒樂扶着燕回舟,見他額間金印閃爍,再輸入一絲靈力進他體內,卻見有一絲黑氣繞着他的經脈運行。

“魔尊!”舒樂驚呼一聲。她神情一暗,心中突然悲憫起此間死去的人。

然而神奇的事情卻在這一瞬發生,那些化成灰的夜摩羅如同□□作了一般,化成蛇的形狀游走了起來,全都彙聚到一處,堆成了一個小土堆,乍看上去像個墳包。

舒樂心中有氣,彙着全身靈力的一掌拍在了土堆上面,霎時塵土飛揚,地上炸出一個坑。

衆人被嗆了一鼻子的灰,堵着口鼻伸出手不停的揮着。

“快來看,這裏有東西!”離得近的人叫到,一下子所有人都圍了過去。

被舒樂一掌炸出來的坑裏躺着一個小匣子,巴掌大小,像是女子的首飾匣,只是花式看上去十分的久遠了。

趙元和彎腰想拿起那盒子,卻被上面的禁忌給觸了手。

燕回舟胸痛有所緩和,強撐着身子走到了坑前。他看着那匣子,後背起了一陣冷汗。

“師妹,你試試。”沒由來的,他萌生出這個念頭。

舒樂彎腰拿起那匣子,匣子上的禁忌對她毫無作用。她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打開匣子,那小匣子只是輕輕地一下,所有人如墜地獄般眼前一黑。

再醒過來,舒樂發現他們還在遠處,只是這裏的地上開的夜摩羅比先前站得地方要旺盛百倍。

“我們這是到哪了?”

“不知道。”舒樂手中的匣子已經空了,想來裝的就是這個幻境吧。

“湘姑娘,那是你嗎!”忽然一人叫道,衆人循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裏有個白衣女子背對着他們,光瞧背影看确實和舒樂十分的相似。

那女子正蹲在地上采花,手邊的籃子裏都是開得五彩斑斓的花。

“還記得魔尊第一次見湘姑娘時的情景嗎?”

衆人點點頭,所有人中,魔尊獨獨叫住了舒樂,而此時他們在的幻境裏,居然有個女子和舒樂如此相似。

“看來這裏是魔尊的記憶了。”

“他為什麽把自己的記憶埋在這裏?埋在一堆骨灰下面好可怕的啊!”金英抱着胳膊一陣惡寒。

“往下看就知道了。”

那女子摘夠了花站了起來往林子深處去,他們站着不動,那畫面卻自己在動,舒樂仿佛覺得自己在看4D電影似的,只是她一次也沒去看過。

女子去了他們待過的石洞,石洞門口有個穿黑衣服光着腳的小孩,小孩的身量只到女子的半腰處,看上去只有七/八歲,小孩頭上還有兩只犄角,脖子上也都是鱗片。雖然看上去吓人,但是臉卻是驚豔所有人的好看。

“我勒個親娘哎,魔尊小時候長這樣啊!”

“你要是不怕魔尊殺你滅口,你聲音可以再大一點。”

那人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

小花言一臉不耐煩的看着那女子又摘了一筐花回來,卻什麽也沒說,接過籃子拿進了洞中。

“我去給你摘果子,你今日功課做完了嗎?”

“做完了。”洞內花言悶悶的回道,不一會兒他走回來把空籃子遞給女子,女子接過籃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然後轉過了身。

衆人訝異的看着女子,又看了看舒樂,覺得有點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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