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完早飯後,綿綿說她有個朋友叫她去KTV玩,所以就帶着小湯圓出門去。
出門的一剎那,冥小思頓時覺得解放了。
綿綿走後,冥小思繼續到書房裏去打字,沒多久就打完用郵箱形式發給墨夷說的一個郵箱中。
冥小思把筆記本還給墨夷,說話的時候嘴裏還有板藍根的味道。
“去洗手間洗洗。”
“很臭!”
墨夷很讨厭板藍根的味道,今天三生有幸親眼目睹了冥小思吃黑暗料理的場景,是藥三分毒,一下子吃什麽多板藍根,就怕對冥小思的胃不好。
冥小思生氣的跑到洗手間去沖洗嘴巴,“看到我這樣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話嗎?非要損我!”
冥小思把竹璟送她的佛珠拿到墨夷面前看,“這是小和尚送給我唯一的東西。”
墨夷接過佛珠,左看右看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把佛珠還給冥小思,見她有點憂傷,便淡淡的說:“昨日,警方已經把竹璟的屍骨給火化超度埋葬了,你不必擔心。”
或許只有關于小和尚的故事,冥小思才會有不一樣的情緒,他若知道在你心裏這一點不同,卻是死也瞑目了。
冥小思打起了啞謎,“我不知道有一件事情當講不當講。”
“講。”
兜兜裏取出一片白色的花瓣,外表看起來有些褶皺,應該是被冥小思放到口袋裏的緣故。
墨夷看看花瓣,又看看冥小思,接過花瓣可這跟別的花瓣沒什麽兩樣,他還以為冥小思在戲弄他,打擾他工作。墨夷大多時間都在忙,冥小思這幾天也沒打擾他不少,冥小思想他心裏肯定想早日把自己拖出去讓她回家。
“這是從小和尚衣服上取下的花瓣。”
當冥小思說出時,墨夷大駭。
“你再說一遍。”
冥小思又不耐煩的重申一遍:“我說這個是從小和尚衣服上取下的花瓣!”
“是栀子花!”
冥小思說,昨天闖進玄清寺去看小和尚屍體時在他衣襟上看到的,因為醫生說小和尚是死在大樹上的,栀子花的樹枝矮小不可能憑空跑到小和尚身上,覺得很奇怪,所以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拿下來。
“你再聞聞是不是有什麽特別的味道?”
墨夷把栀子花瓣貼近鼻子嗅了嗅。
“是跟其他栀子花的香味不同。”說完,墨夷把冥小思帶來的花瓣放到桌上,跑到門外去後院那摘下幾朵品種一樣的栀子花,把兩朵不一樣的栀子花交給冥小思。
冥小思接過來有點納悶,這麽說墨夷是讓自己插手了?
可最終還是冥小思想多了,分明是墨夷歧視她的嗅覺,“你鼻子靈聞聞看。”墨夷想到冥小思一聞到吃的東西都能正确無誤快速的找到食物,就覺得她嗅感不錯,放心大膽的把這項任務交給她。
“我狗嗎?”墨夷是把她當做寵物養嗎?
“你摘過來的那一片我聞到了陽光,雨露,空氣透過花瓣散發出來的香味,另一朵……鮮血,怨念,仇恨,瘋狂,憤怒的氣息,最後還有一個味道是……苦澀的眼淚。”
聽着冥小思說的話,墨夷半信半疑,真不敢相信聞一朵花也能被她扯出這麽多話。
“你有辦法找到有這種味道的栀子花的地方嗎?”
“花本來就沒有錯,這些東西都是後來安置上去的,我猜兇手肯定在柳緣市,只要在柳緣市找到怨氣最重的地方就行了。”
“齡起婦幼保健院。”
因為中午綿綿不在墨家,冥小思和墨夷都不會做飯,後來冥小思提議讓墨夷去天字包子鋪嘗嘗她老爸做的包子,墨夷看冥小思這次幫了他這麽大的忙,才勉強同意去忘川街。
要讓墨夷答應一件事看起來很困難,主要是人看到他那張冰塊臉就很不舒服。墨夷向來吃軟不吃硬,冥小思是女漢子但也可以變成軟妹,開始不強求他,一強求的話保證死的很慘,摸清楚了之後,冥小思開始變聰明的慢慢地求他。
這次也順便從墨家拿走了小熊背包和衣服,查了查裏面的物品還有三百塊錢,幸好沒少。
這還是第一次坐墨夷的小轎車,系上安全帶和他坐成一排。
回到天字包子鋪時,恰巧芳芳和蘇樂也在包子鋪中吃包子,坐在最明顯的地方卿卿我我的。一進去的冥小思看到這景象有點反應不過來,蘇樂不是甩了芳芳嗎?怎麽又和好了?這幾天都沒找芳芳玩,也不知道她肚子裏的寶寶被打掉了沒。
冥小思很激動的向他們打招呼,蘇樂也認出是上次把她手機砸爛的冥小思。冥小思坐在芳芳旁邊私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和蘇樂已經複合了,緣由是有個女生把蘇樂給狠狠的甩了,之後就找芳芳和好,最重要的是芳芳其實沒懷孕,兩個月沒來是偶然,再加上芳芳買的驗孕棒是僞劣産品。
可悲的是自己被墨夷誤會這麽久,昨晚才道明真相。
聊了好久,目送蘇樂和芳芳離開後,冥小思的目光才從芳芳身上轉移到坐在窗邊喝茶的墨夷。
冥小思跑到墨夷坐的位置對面看他喝茶,他雙目緊閉,好像在休息。
“喝的什麽茶?”
“碧螺春。”
“一壺二十元。”
墨夷睜開眼:“你不是請我嗎?”
“天字包子鋪從不做虧本生意!”
等他喝完,冥小思強行在他身上掏出二十元。
“你這是偷盜財務,知道嗎?”
“你這是賒賬欠錢,知道嗎?”冥小思以牙還牙,反咬一口。
冥小思礙于等會要去怨氣之重的齡起醫院,而且墨夷也是第一次讓她跟着,想想就興奮,還要多謝謝老媽給自己生了那麽有靈氣的鼻子。吃飯時,冥小思胡亂吃了幾口就站起來拉着墨夷趕緊走。早上吃的板藍根方便面還留在肚子裏沒消化幹淨。
“你還是多吃幾口,路上我可不給你買零食。”墨夷首先攤牌講明,他跟冥小思非親非故,既不是她的監護人也不是她爸,沒有理由讓他出錢,更沒有道理讓冥小思每天跟着他。
冥小思再吃了幾口,臉上還沾了一粒飯就着急的叫墨夷去開車閃人。
“你去哪兒?”
冥熙見冥小思又要出去,而且還是跟着一個與他素不相識的青年人。
“我和墨夷去齡起醫院,就是老爸上次說的那個醫院。”
“那裏怨氣這麽重,你去幹什麽?”
聽冥熙的口氣隐隐約約不想讓冥小思去。
“老爸!”冥小思扯住冥熙的袖子,“你就讓我去嘛!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如果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跟着去,墨夷不會建議的。”
冥小思悄悄地在冥熙耳邊說:“他是個大帥哥肯定不會建議的。”
墨夷坐在駕駛位上,冥熙和冥小思上車坐到後面,車緩緩啓動開出忘川街,往市中心齡起醫院駛去。
後排的父女一上車後叽叽喳喳個不停。
“老爸,你以後也買輛車吧!像墨夷這種的,這樣以後出門或者旅游都很方便,我也不用跟着旅游團在那裏到處瞎逛了。”
“等你嫁人了再給你買。”
“那要等上多少年吶。”
天又熱,車又堵,狹窄的空間快把冥小思悶壞了,她頭上直冒汗,又很想脫衣服,但是有兩個大男人在車上又不好意思脫,她就像包子,車子就是蒸籠把她活活煮熟。
墨夷兩手握住方向盤轉過頭來,見冥小思的臉漲漲的靠在冥熙的肩頭,好像中暑了一般,不會是板藍根吃多後的症狀吧?不容多想,他趕緊把車內的空調打開給她降降溫。
冥熙也察覺到了小思的身體狀況,握着她的手勸告冥小思回家,聽到冥熙說到回家兩個字,冥小思的腦袋立刻從冥熙肩上移開,搖搖頭不回去。
後來交通漸漸疏散,不再擁堵,墨夷就加快速度趕去。
把車停到了離醫院稍近的路道旁,從車上出來的冥熙立刻發覺這次的怨氣比上次更重,離了百裏也可以聞得到。
三人走進醫院,第一個地方去的就是醫院的後花園,那裏種了很多植物,或許就有墨夷想要的栀子花。醫院上方怨氣盤旋于天,可後花園卻一絲沒有被鬼怪經過的痕跡和氣味,繞了後花園大一圈,可就是沒有種栀子花,冥熙開始懷疑是被人搶先一步移走了。
“我們進醫院裏面看看。”
走進住院部,那裏是經常發生死人的地方,住院部每間房間都住了人,可唯獨六樓最後的一間房間卻沒有住任何人,奇怪的是裏面的白熾燈不分白天黑夜的閃着,卻沒有一個人來關。
房間外有病人的名字和入院日期。
“蔣衣,大前年的十一月二日入住。”
“這麽久的事情醫院怎麽還不把這張紙拿走,讓別的病人住進去?會不會是忘記了?”冥小思歪着頭問墨夷。
“我看這裏怨氣比其他的病房重多了。”
準備進去一探究竟,可門被鎖了。
為了不破壞醫院的財務,冥熙就跑去找管理房間的工作人員要鑰匙,墨夷從身上拿出一個身份證件丢給冥熙,他一看就跑去找人,“照顧好小思。”
“你給我老爸什麽東西?他還那麽興奮的跑走了?”
“警察的證件,不然你爸靠一張嘴怎麽會有人信他給他鑰匙?”
“你真的是警察呀!那你為什麽要辭職?”
“證件是小林子的。”
冥小思本來還想多問些問題,卻又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太多了。
冥小思大膽的把手和臉貼在門上,透過透明的玻璃觀察裏面。一只披着淩亂的頭發,臉灰灰的一層,指甲尖銳并沾滿血的女鬼從門下慢慢爬上來,猙獰的血色瞳孔中寫滿了仇恨,冥小思吓得臉都綠了,張開嘴巴大叫,吓得她倒在地上,手指顫顫抖抖的指着門口說有鬼。
墨夷順着指去一看,卻什麽也沒有。
自從冥熙開了天字包子鋪,在地下組織販賣蠱毒和血漿之後,冥小思也跟着冥熙和鬼怪打交道,因為她自身和鬼怪沒什麽兩樣,什麽樣的鬼沒見過,唯獨剛剛那張恐怖的面孔把她吓得抽搐。
墨夷破門而入,把整個房間都巡查了一遍,卻沒發現什麽鬼怪。
“可能是我幻覺吧。”
墨夷從房間走出來問:“你不是連僵屍也不怕的嗎?”
“當你沒心理準備的時候,突然有個鬼出來吓你,你也不怕嗎?”冥小思拍拍胸脯,讓自己鎮定下來。“下次在你睡覺的時候在你床上放只癞蛤蟆看你怕不怕!”冥小思自言自語的嘟囔着。
跟在他身後進去東看西看,真的沒有什麽女鬼,難道真的是眼花了?不過還是渾身不自在。
病房的窗戶是打開的,床上用品整整齊齊沒有被動過的樣子,而且地上也很幹淨,沒有灰塵,應該是有人每天過來打掃。病床左邊的角落種了一盆栀子花,墨夷蹲下來,扯下一片拿給冥小思。
“是和那瓣的味道很相似,重要的是這片沒有眼淚。”
冥小思把花瓣還給墨夷,墨夷接過來也像她那樣湊到鼻子前聞,并沒有聞到相似的味道,既然冥小思這麽說了,那這病房是有問題的。房間裏充滿戾氣,可栀子花卻活的好好的,定是種花的人悉心照顧,又是為何而生,為誰而活?
外面的風好像特別大,冥小思把窗戶關上。
“別關!”墨夷制止住。“通風。”
冥小思恍然大悟的點頭。
沒多久,冥熙就從樓道中回來,回來時發現門被打開。
“醫院裏的人死活不給我鑰匙,還說我身上的警察證件是假的,差點把我捆到警察局去,我就趕緊回來,擔心你們進不去。”冥熙一邊解釋一邊從衣服中取出一疊白紙和證件交給墨夷,“這是孕婦蔣衣的資料,聽打掃樓道的阿婆說她是大前年因為懷孕而住進這家醫院準備生孩子。将要臨盆的時候被推進手術室,手術很成功,生的是龍鳳胎,可惜抱出來沒多久就無緣無故的沒了生命跡象。後來住在病房裏的蔣衣離開了,病房就一直空着。”
墨夷面無表情:“她的男朋友是鄭時。”
“小和尚?他不是和尚嗎?怎麽會有懷孕的女朋友?”
“這應該是他還沒出家之前,鄭時是前年春天才去玄清寺,嬰兒是大前年死的,會不會是他當時想不開去當了和尚,然後蔣衣報複鄭時?”
随後,墨夷想經過醫院病人的資料查查蔣衣,可醫院對病人的資料一向守口如瓶,不會洩露。後來,墨夷打電話給在警察局做事的小林子讓他過來一趟,怎麽說做警察的會有點威性,在住院部樓下等了一會兒,小林子按照墨夷的話不開警車,而是開着自家車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