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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樹沒再和林禾聊太多。

事實上, 他在她面前都不太願意開口說話。

因為不想她哭。

他總覺得,她哭的太多了。

從他第一次跟她連麥開始,到後來這幾次的相處。

每一次她都在哭。

如果不是不喜歡他的聲音,就是太喜歡。

因為他的聲音像她失去的某個人的聲音, 所以才會哭。

衛樹在心裏暗嘆, 心想自己為什麽要都猜出來,搞得他自己還挺郁悶。

要是沒有窺探到她的秘密, 他面對她時應該會更輕松一點的。

下午五點多鐘,這一天的工作結束。

林禾對工作室的大家說:“我在陸家嘴訂了餐廳, 今晚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之前聽到有個女孩子說想去陸家嘴附近吃,林禾就在那邊訂了餐廳。

幾個姑娘開心的歡呼,一下午度過, 林禾也不再和剛見到他們時那樣生疏不自在,再加上大家都很熱情, 林禾也慢慢融進了他們當中。

今天來工作室的一共七個人, 柒柒還是從外地趕過來的, 再加上一個林禾, 一共八個人。

其中六個女孩子,只有衛樹和錄音師楊季是男士。

正巧衛樹和楊季都開了車, 兩輛車直接跑上馬路,去了陸家嘴附近的那家晶浦會。

林禾坐在了衛樹那輛車的副駕駛座。

本來她是想坐後面的,但是上車上的晚,後座被水月和姜夢琪占了,最後才上車的林禾只能坐到了副駕駛上。

衛樹今天的話很少,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衛樹有點過分關注林禾,也有幾個人看出來了。

水月這會兒笑眯眯地問衛樹:“衛老師,你今天怎麽這麽深沉,都不太講話,平常不是很能聊天很能侃嘛?”

她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地用眼睛瞟林禾,意有所指。

結果被衛樹從後視鏡發現了端倪。

男人輕哼一聲,“嘴巴說它今天累。”

姜夢琪在旁邊笑,終于找到機會揶揄衛樹了,“那我們今天可要好好把握機會,趁你嘴巴累的時候,好好編排編排你。”

“啧,”衛樹低聲嘆說:“一幫損友!”

林禾不言語,只是彎了彎唇。

衛樹見她淺笑起來,恨不得再讓後座那倆損友多說他幾句。

如果可以讓她開心笑的話,說他多少壞話他都無所謂。

到了地方,幾個人上了四樓,跟着服務生來到林禾預定的包廂。

菜也是林禾一早就點好的,酸甜辣鹹全都有,照顧到了每個人的口味。

中途衛樹出去了一趟,本來是想買單的,然而服務生卻對他說:“不好意思先生,您這單已經付錢了。”

“付了?”衛樹輕皺眉。

“對的,是在網上支付的。”服務生小姐姐笑着回。

“多少錢?”

“一共是……四千六百八十。”

衛樹返回包廂,一推開門就聽到柒柒好奇地問林禾:“木老師,你為什麽會突然從耽美轉言情了啊?”

衛樹看到林禾的表情明顯一僵,雖然她收情緒收的很快,可那抹悲傷還是被衛樹給捕捉到了。

“想嘗試一下。”林禾回答的很官方,又很合情理。

“那……木老師,你怎麽會想出去寫上官霖和霜翎的這種生離死別的BE故事呢?”水月問出了自己的不解,“雖然我個人很喜歡BE,但現在大衆讀者不太吃虐啊,你不怕被讀者刷負或者人身攻擊嗎?”

衛樹覺得一頓好好的晚飯就快成了采訪小說原作者的現場了。

他走過去,在林禾未開口之前非常自然地插了話:“大家吃好了嗎?吃好了我們轉下一個地方。”

“去哪兒去哪兒?”柒柒撲閃着眼睛,很期待地問道。

“唱K,在飯桌上守着空盤子有什麽好聊的,”他挑眉,對他們歪了歪頭,示意他們起身往外走,“去KTV包廂一邊喝酒一邊唱歌,想聊什麽聊什麽。”

大家開開心心地跟着衛樹出了餐廳,往KTV走去。

沒有開車,八個人走在路上,浩浩蕩蕩的。

林禾還是不太習慣和他們湊在一起,她稍微落後了點,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走在最後的衛樹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本來想去和她并排的他于是作罷。

還是不要讓她不舒服了。

衛樹就這麽盯着林禾的背影跟在她後面走了一路。

到了包廂後,大家點了小吃和果盤,以及要喝的酒和果汁一類的。

林禾要了威士忌和可樂,衛樹親眼看到她往被子裏倒了點威士忌,而後再添加可樂,将兩者混合起來再喝掉。

別人都放飛了自我,又喊又叫的,抱着麥扯着嗓子大聲唱歌,林禾就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裏,一邊喝着酒水,一邊望着這滿屋子的新朋友們淺笑。

衛樹坐在她旁邊,忍不住問了句:“不唱首嗎?”

林禾愣了下,随即才扭頭看向他。

她的嘴角挂着淺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唱歌不好聽,走音。”

衛樹望着她的眼睛,發現她這次聽他說話沒有再紅眼睛。

也許是包廂裏光線太暗,他看不清楚。

“樹哥!你偶像的歌!來一首吧?”水月招呼衛樹。

衛樹看了眼屏幕,陳奕迅《不要說話》。

他輕笑了下,像是無奈,又仿佛自嘲。

還真是符合他啊。

衛樹想起幾天前在醫院第一次見到她時的場景來。

就在他要起身的前一刻,林禾輕聲問:“我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手機?”

衛樹挑挑眉,很爽快也很自然地就把手機遞給了她。

“密碼是921225。”

“好,謝謝。”

衛樹從朋友手裏接過話筒來,前奏響起來的時候他假裝不經意地看了下林禾,女人坐在那兒,垂着頭正擺弄着他的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光亮打在她的臉上,映襯出她光滑白皙的肌膚來。

眉眼輕斂,表情淡然。

整個人的氣質很柔和。

林禾用自己的手機給衛樹轉了一千塊錢,然後在他的手機上點了收下轉賬。

那次的醫藥費,還是要還的。

林禾做完這個,就退回了主頁面,然後摁滅了屏幕。

她仰起臉來,衛樹正在唱:“願意在角落唱沙啞的歌,再大聲也都是給你,請用心聽,不要說話。”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透着一種金屬質感,特別抓耳。

她望着他,看着那張棱角分明的臉,聽着他的聲音,越聽越覺得有屬于衛樹自己的特色,完全不會把他和淩延聯想在一起。

忽而,他的視線落了過來。

四目相對,林禾怔忡了片刻,慌忙撇開了頭。

她吐出一口氣來,還是覺得有點熱,就拿起放在眼前的酒來倒了一杯,一飲而盡。

喝下去後才發覺自己喝了一整杯威士忌,沒兌可樂。

林禾咬了下嘴唇,心裏有點懊惱。

她酒量一般,兌着可樂還能喝些,純喝酒會醉……

衛樹唱完走回來時就看到林禾正在很認真地把酒瓶酒杯往遠處推,他覺得她這個樣子有點過分認真的可愛,随口問了句:“幹嘛推遠?不喝了?”

林禾聽到聲音,仰起臉來望向他,包廂裏的鐳射燈來回晃,他的臉忽明忽暗,深色的眼眸裏閃着細碎的光芒。

她有點反應遲鈍地緩慢眨着眼睛,又扭回頭,繼續往遠處推酒瓶,嘴裏小聲咕哝:“你不是他。”

衛樹沒聽清,他在她旁邊坐下來,湊近了點,疑問:“什麽?”

“你,”她一字一句道:“不是他。”

衛樹:“……”

心裏五味雜陳,像是被她一句話打翻了五味瓶。

他歡喜她沒有把他當成那個人,卻也羨慕甚至可以說嫉妒,那個人在她心裏這麽重要。

“那我是誰?”他問了句很白癡的問題。

林禾很乖的回:“衛老師。”

衛樹失笑,忍不住勾了勾唇。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禾身上,幾乎一整晚,目光都跟着她,她在哪兒,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哪兒。

衛樹自己不自知,但是其他幾個人卻都看出來了。

這會兒他坐在這個角落裏和林禾說話,其他人一邊唱歌一邊你碰我我推你的觀察着這邊的動靜。

衛樹已經察覺到了林禾的不對勁兒來,他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禾沒說話,他又說:“你怎麽就醉了?”

林禾覺得自己把酒瓶推的夠遠了,就往後靠住沙發背,反駁他:“我沒醉。”

她歪着頭,仿佛下一秒就會睡過去。

“困了?”他低聲溫柔地問了句。

林禾撇了撇嘴,不開心地嘟囔:“好吵。”

“唉,”衛樹低嘆,輕聲詢問:“我先把你送回去吧?”

編劇紅糖剛巧走過來,看到林禾昏昏欲睡,對衛樹說:“木老師剛才倒了杯威士忌,現在就醉啦?”

衛樹:“……”

怪不得會突然醉了。

他和其他人說了聲,不管那幫損友的起哄,拉起林禾來就出了包廂。

女人走路搖搖晃晃的,被衛樹攙扶着才稍微好一點。

在走廊裏往外走的時候,能聽到經過的每個包廂裏正在放的震耳欲聾的音樂。

林禾不知道說了句什麽,聲音很輕,混在嘈雜的音樂聲和各種鬼哭狼嚎中,完全聽不清。

衛樹不得已彎腰湊近了些,疑問:“嗯?”

林禾又說了一遍,這次他聽清了。

醉酒的她耷拉着腦袋,眼睛紅紅的,很難過自言自語道:“原來淩延都會背我的,後來……後來就……”

她吸了吸鼻子,沒再說。

衛樹忽然送來了抓着她胳膊的手,走到她面前,半蹲下來,對她說:“上來。”

林禾呆在了原地。

像是沒反應過來。

衛樹見她沒有動作,便扭頭,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讓她趴在了自己的背上。

林禾穿的裙子,裙擺只到膝蓋,這樣一來,又往上滑了些。

衛樹很小心地背着她,手也紳士地攥成拳頭,沒有觸碰她的腿,只是用自己的手臂牢固地圈住了她的腿。

她趴在他的背上,醉的意識模糊,輕輕抽泣了幾聲。

挂在她脖子裏的戒指滑了出來,男士戒指晃來晃去。

衛樹想不注意都不行。

和她手上戴的那枚是一對。

而且她剛才說了一個人名字。

淩延。

衛樹神思複雜,心緒亂成一團麻。

在走出KTV後,衛樹穩穩地踩着臺階下來,而後舒了口氣,對林禾低聲認真地說了一句話。

“如果你願意,以後我背你。”

林禾沒反應。

衛樹偏頭一看,發現她已經合眼睡了過去。

衛樹低低地嘆了聲。

“木老師,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呢?”他自言自語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能能能!!!樹哥你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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