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辰和葉傾雪就這麽呆呆的各自想着自己心事,若不是善戒大師的含笑提醒,他們還真不一定就站到明天。
錦辰聽見善戒大師的調侃,不禁微紅了耳根,想到自己竟再次被往事牽絆,羞愧不已
然而葉傾雪眼中,錦辰這副模樣卻好似另有隐情,心中醋味十足,沒聽說錦辰哥哥有龍陽之癖,可他這般反應又是為何?哼,反正不管如何她都和南宮洋勢不兩立。
錦辰回神後,緩步邁向善戒大師屋中,葉傾雪百轉千回的心思也只好止住,跟着錦辰拜訪善戒大師。
善戒大師房中十分簡樸,并未有葉傾雪想像的金玉雕木欄,奢侈布滿屋。屋裏一床一桌些許凳子,除此之外,僅一壺茶幾個杯子用來招呼客人。樸素的讓人不敢相信這裏是皇宮。
算了,一切都是浮雲,即使好吃好喝供着,看着善戒她也實在沒什麽好心情。
“錦辰小子,今日下棋怎麽帶來個搗蛋鬼?想要擾亂軍心?”善戒一開口便把自己在外界樹立多年的嚴肅冷漠形象毀盡,說完竟還自覺有理地哈哈大笑起來。
“善戒大師,別笑了。”錦辰一陣頭疼,外界傳言善戒走高冷範,可認識他這麽多年哪一次不是想盡辦法來笑話自己“傾雪彈得一手好琴,我們下棋多些高雅。”
錦辰說得十分嚴肅,可其餘兩人卻是互看一眼。
我彈琴好?錦辰哥哥什麽時候聽過?
那小丫頭會彈琴好?一看就沒歸沒矩的。
咳咳,善戒清清喉嚨道“錦辰,即使那小丫頭彈得好,我這裏也沒琴可供,算了吧!”
嗯嗯,葉傾雪聽後也猛點頭,第一次發現善戒也沒那麽讨厭。
“善戒大師,這裏是皇宮,最不缺的便是琴,哪裏會沒琴?”錦辰開口道。
葉傾雪聽這話總覺得哪裏不對,皇宮最不缺的不應是數不清的錢嗎?還是不對,皇宮有缺的東西嗎?
可傻姑娘,皇宮真的什麽都不缺嗎?
在錦辰的慫恿下,善戒冒着幾十年未曾求人的臉皮,向宮中一位真正的公主借了一把琴。
回來時,善戒的臉簡直黑的無法見人,心想,若是葉傾雪真有一番好手藝到也罷了,若是僅是錦辰那臭小子的胡言亂語,看今天在棋盤上,他怎麽狂掃他。
而葉傾雪看着善戒這般模樣,偷偷在一旁抿嘴笑,然而看着善戒身後的琴,笑容頓時僵硬在嘴角。
好久,的确好久都沒碰過琴了。
“小丫頭,來大展你的身手,讓老頭子我大飽耳福吧!”善戒笑容可掬地看着葉傾雪。
葉傾雪看着善戒的笑,總覺得毛骨悚然,讓你看看本姑娘的本事吧!
然而葉傾雪做在琴旁,雙手撫過琴,卻憶起了已遺忘多時的記憶。
她十歲以前,父皇從不曾看望她們母女,而母後又不讓她在宮中亂走動,因此只有新年來臨時,她才可以遠遠地躲在宴會邊緣看父皇一眼。
每當她想父皇時,母後總會教她彈琴,告訴她用琴聲來表達思念,父皇聽到後,終會來看她。
她那時每天做得最多的事便是彈琴,雙手磨破流血,她都從未停止。
然而,一年又一年,她都只能在宴會上偷偷看着皇位上的男子,遙遠而陌生。
終有一天,她不在相信母後的話,開始用自己的方法吸引父皇的注意。
她開始闖大大小小的禍,開始游戲生活,用她的方法,母後流了數不盡的淚,但卻成功地吸引了父皇的關注。
最後一次,她見母後,慕容沫身着血紅裙袂,準備奔赴她父皇禦駕親征的戰場,明明戰争北雪國占上風,她不明白為什麽母後眼中決絕的眼神,為什麽要強撐病弱的身體去往戰場。
那一次,慕容沫留給她最後一支舞,慕容沫舞姿飄逸,裙袂飛揚,動人心魄,而最驚奇地是,舞至最後她的身體被藍光包圍,而一旁的葉傾雪亦感到周圍勁風呼哧。
葉傾雪從回憶中醒來,看着眼前的琴,不知不覺彈奏起當年母後讓她所彈之曲。
琴聲婉轉動人,隐隐中含着淡淡的思念,微微的傷感。善戒聽見這首曲目神色大變,仔細地觀察着葉傾雪的眉目。
一樣的柳葉眉,一樣清澈的雙眼,這姑娘是慕容沫之女吧!
轉眼一看錦辰,今天他為慕容沫之事所來而卻不避葉傾雪,許便是因為她而來。
一曲過後,善戒還沉在思緒中無法自拔,錦辰卻是滿滿的笑,他果真沒猜錯,雪麒族的後人一定會彈一手琴,即使她身處皇宮。
“善戒大師,今日你不是想狂掃我的千軍萬馬嗎?可以下棋了嗎?”錦辰望着葉傾雪微笑,卻對着善戒道。
善戒看着錦辰這般模樣,心中暗暗鄙視,“錦辰雖說你排兵布陣很厲害,但畢竟是若幹年前,你可敢陪老衲下一盤象棋?”
“自然。”錦辰轉身帶着謎一般地微笑道。
善戒讓身旁的小和尚去取了一盒象棋,轉身向葉傾雪示意繼續彈奏。
可這時的葉傾雪才猛然發現,為什麽她要聽善戒那江湖騙子的話?為什麽要彈奏出自己真正的琴藝?
不過,你叫我彈對吧,那我就“好好”地彈,來報答你昨晚的閉門之恩。
錦辰和善戒剛布好棋局,葉傾雪的琴聲便已響起,只是……
琴聲不複剛才的天籁,就像是剛學習彈琴的人,琴聲堪比鋸木頭,吱吱又吱吱,直彈得善戒心頭發毛,毫無下棋的心思。
然而,“善戒大師,該你了。”一旁的錦辰卻似若無其事。
一定是來擾亂軍心的,善戒更加認可,但他卻忘記是他自己吩咐葉傾雪彈琴。
“小丫頭,停住。”善戒打斷葉傾雪道。
“為什麽?善戒大師是我彈得不好嗎?明明剛剛你還覺得很好聽。”葉傾雪裝作天真地望向善戒。
善戒看着她這副模樣,心裏更加咬牙切齒,可又偏偏是自己讓她彈奏,又不能轉身變臉。
“很好,好得你的錦辰哥哥都聽着不舒服了,只好委屈你在一旁看棋。”善戒用盡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演着。
“哦,是嗎?出家人可不打诳語。”葉傾雪提醒道。
“不打,不打诳語,是吧,錦辰你不舒服吧!”善戒求助錦辰。
“呃……”錦辰望望葉傾雪,又看看善戒,直接駁了善戒面子,“我覺得我很好。”
善戒一聽,後悔及了,他怎麽忘了錦辰護犢子護得厲害。
然而,在他懊悔時,他頭一撇,看見錦辰的臉竟奇跡般地發青,好小子,還知道給老衲留面子。
“錦辰,別忍了,你看你的臉都發青。”善戒“關心”道,
錦辰亦未否認,只是臉色更加差。
葉傾雪一看,果真如此,也不敢再彈奏琴,乖乖的坐在錦辰身旁看他們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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