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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月後,李丞相上交辭呈,奏請告老還鄉。

瑾淩準奏。

有人說李丞相病重,回鄉長年卧于枕榻,藥不離口,是為養病;而有人說,隐約幾回在“聚得來”的商鋪裏見過他的身影徘徊,精神矍铄,似是棄政從商……

不論如何,他離開宣城那日,瑾淩一身皇袍,親自出城門相送,賞下的金銀珠寶更是無數,仍是以最高禮遇相待。

而李坡走後,丞相一職得已空缺,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這個位置,虎視眈眈,炙手可熱!

明争暗奪之下,還是老樹在瑾淩的扶植下脫穎而出,瑾淩于正大光明牌匾下,高坐在金燦燦的龍椅上,手中拿着李坡離去之時上給他的最後一道奏折,“李愛卿,李丞相乃是朕的肱骨之臣!是陌國是朕的恩人!對陌國盡心竭力,忠心耿耿!他在最後上給朕的一道奏折上已選定了他的繼承人,朕相信他的眼光!他選的人絕不會有錯!”

次日後,老樹一躍而上,成為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後不久,冰兒晉封為慶貴妃,與柏秣平起平坐,一時風光無量。

這日子時過後,冷清寂靜,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疾行而過,最後在季王府的後門停下。

七八月份的天氣,從馬車上下來的人,還裹着一件鬥篷,将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雖是深夜,可臉上還覆着輕紗,叫人看不清樣貌。

瑾附早已侯在府門了,見到來人,歡天喜地地迎上去,眼睛直勾勾地直看着她。

帶着她進到了內堂,見到坐在堂前椅上的瑾季,她見四下無人方才将自己面上的輕紗以及鬥篷取下,昏黃的燈光下,來人容顏無雙,正是柏秣無疑。

柏秣福了福行禮道:“參見季王”

想着瑾附被她耽誤的這些年,對這麽個紅顏禍水,瑾季神情冷淡,對于她的行禮只微微點了點頭。

瑾季态度傲慢,瑾附生怕柏秣因此心生不悅,連忙将她扶起,“秣妹妹,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柏秣感激地看了瑾附一眼,“多謝附哥哥”,這一眼将瑾附看得動都不動了,只撓着頭站在原地傻笑。

見到瑾附如此不争氣,瑾季搖了搖頭,扶額無奈道:“你信上與附兒說的要與本王合作是何意思?”

柏秣行着禮道:“而今在陌國,慶冰兒父女風頭正盛,過幾年待她生下皇子怕是再沒我容身之處了!”

柏秣說得眼眶一紅,淚珠堪堪就要落下,看得一旁的瑾附心疼不已,連忙掏出手帕遞給她。

“自楚國國滅後,我在陌國無依無靠,只盼着能尋個依靠,為我,為我的栖止掙條出路罷了!”

“秣公主,當年你放着對你一往情深的附兒不選,選了個瑾淩,如今怎的想起要與本王合作來了?”

瑾附懊惱道:“父親,陳年舊事就不要再提了!”

瑾季沒好氣道:“實在不是本王要提,而是另外有人要知道!”

說着頭微微偏後,說道:“本王是真心要與你合作,你若是也如此,就不要躲在後面了,出來将你的疑惑問個清楚”

瑾附與柏秣一臉好奇地向瑾季的背後的屏風看去,方才他們未曾留意,如今才發現後面真是有個人影在晃動。

等到那人影完全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一臉詫異,緩了許久方才回過神來。

竟是木子!

這時的木子仍是一襲白衣,一雙黑亮的眼睛直盯着柏秣問道:“秣公主,您貴為一國公主,不惜千裏迢迢地嫁到陌國自降身份只為一貴妃,足見你對瑾淩的一往情深!如今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怎麽現在想到要背叛他?”

對于柏秣方才的說辭,顯然不能将木子說服。

緩過神的柏秣,上下打量着木子許久,方才嘆着氣道:“其中的內情,你們有所不知,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我父皇以及我四哥的死恐怕都與瑾淩有脫不了的幹系!”

木子挑眉,“哦?”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說到往事,柏秣紅了眼眶,哽咽道:“原本對于我父皇的暴斃我一直心存疑慮,而後機緣巧合之下,一位自幼時便伺候在我父皇身邊,忠心耿耿的老太醫臨終之時,暗中寄了一封密函給我,說父皇自去世的前幾年起便一直有人在他的日常服用的補品裏下着□□,因劑量不大,所以不容易查出”

“他的信中還指出恐怕與太醫院中的一名名喚夏至的夏太醫有關系,而後費了不少功夫找到了自父皇死後辭去太醫一職,隐姓埋名的夏至,在我威逼利誘之下,他方才供出,他是受瑾淩指使!加害我的父皇……”

說到這,柏秣早已泣不成聲……

瑾附見她如此紅了眼眶,無言地拍着她的後背,安慰着。

木子這時早已與瑾季同坐在椅上,見柏秣哭得這般傷心,她聳聳肩無感地打斷道:“繼續”

瑾附見木子如此鐵石心腸,要為柏秣打抱不平,犟着脖子就要與她理論,卻被一旁的柏秣攔下,“附哥哥,我沒事……”

她抽抽搭搭地努力平複了心緒,繼續說道:“而後我對瑾淩徹底寒了心,只顧及我的栖止還那麽小……我不為自己……也該為栖止打算打算……即便每日與瑾淩同床異夢……為着栖止我也要忍下去……”

“直到那日我四哥暴斃,瑾淩兵不血刃地收複楚國,我方才明白瑾淩的狼子野心!”

“原本我還一直心存幻想,以為瑾淩就是為着與我的丁點兒夫妻情份,事情也不該做得那麽絕…… ”

木子冷笑道:“公主當真是情深義重!忍辱負重這麽多年,如今地位受到威脅,倒想起秋後算賬來了?”

一旁的瑾季眼底有掩不住的輕蔑之色。

木子話裏話間陰陽怪氣,柏秣臉上挂不住,強顏歡笑尴尬道:“既然你們不願意,我再另尋出路就是了!”說着就要走。

卻被瑾附一把拉住,瞪了木子一眼,看着一旁默不作聲的瑾季叫道:“父王,這裏還是得您老做主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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