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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掙開柏居的手道,福了福行禮道:“我孤兒寡母的,這些時日勞煩五皇子照拂,五皇子若真是為着我好,便還是快快送我出城離開楚國!”

柏居聽見木子要走,心驚不已,心裏想着許是自己方才吓着木子了,站起身顫聲問道:“為何?是因為方才我的……”

木子打斷柏居話語說道:“不與你相關,只是人各有志,便就拿你如今擔着的這個閑散王爺來說,你是自得其樂,而在我眼中卻是不務正業!”

柏居從前只覺得木子對自己只是态度冷淡,神情從不曾如現在這般帶着輕蔑,他心一涼,腳下一趔趄,癱在石凳上,原來他從來都不曾入過木子的眼!

許是察覺到他二人的不愉快,木子懷裏的孩子哭起,柏居雖心灰意冷,卻還是慣性地伸手去抱。

木子不予理會,只将孩子抱在懷裏哄着,朝柏居行了個禮,便轉身回了屋。

柏居瞧着自己在半空中撲了個空的手,楞在那裏,嘆了口氣,在院子裏呆坐許久方才離去。

他又豈會不知木子一直在利用自己只是不在意罷了。

他雖不關心政事,可這些時日楚皇對木子态度的變化他也是看在眼裏的。

帝王的心思變幻莫測。之前的木子是以羽國前公主的身份來到楚國,因着自己的關系,父皇只能對她睜只眼閉只眼,可經過這些時日,父皇看出瑾淩還對木子諸多在意,若是将木子與孩子留在楚國,對他以後掌控瑾淩多有助益。

他原是看得清這些溝溝角角,只是不願意睜開眼罷了!

離開後,他便去了楚皇行宮,跪在楚皇宮外求了許久,楚皇看着眼前他最疼愛的兒子,長嘆說道:“居兒,你這又是何苦朕知道你對那小婦人的心意,你如今這樣,便就是來求朕将她許給你為妃,朕也是會應允的,你又何苦來折磨自己,放她離開楚國”

木子是翺翔九天的鳳凰,又豈是一個妃位就能困得住的?

他匍下身将頭叩得“咚咚”響,口中只重複一句話:“請父皇允許她離開楚國!”

楚皇見柏居的頭都要磕出血了,心疼不已,連連長嘆,道:“罷罷罷!,那小婦人要離去便離去罷!”

跪着的柏居聽見楚皇應允卻不見喜色,久久地叩在地上不願擡頭。

楚皇見此,心疼的如同刀割,想起已經亡故的虞貴妃,她若在世,見着柏居這般模樣又該多心疼

思及愛人,楚皇放柔聲音,“只是,你如今已這般年歲,也是時候該成家了!”見柏居只低着頭未曾出聲,“阿蠻傾慕你多年,與你青梅竹馬,又知根知底,不如就她了,朕明日便宣顧老将軍進宮細談你們的婚事!”

柏居聽見是阿蠻,心內不由得一驚,他本對阿蠻有的只是兄妹之情,自己受的苦不想阿蠻再受一遍,擡頭看向楚皇,剛想出言相拒。

“父皇……”

楚皇大手一揮,“不必多說!就這麽辦!朕今日也累了,你先下去!”說完便拂袖而去。

見柏居還想上前,一旁的宮人攔住他,恭謹謙卑地說道:“五皇子請回!”

第二日,柏居要大婚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楚國。

楚皇宣了顧老将軍進宮商量着婚禮的細節,阿蠻滿心歡喜地等着做柏居的新娘。

木子搬出楚國行宮,卻并未搬回柏居府裏,只在大都城中的客棧租了一間上房,等着蕭旬回來尋她,而後一起離開楚國。

再說柏居自楚皇賜婚後,郁郁寡歡地流連在大都城的各個酒館裏,每日喝得醉醺醺的回府,楚皇日日聽着柏居王府管事的來報,每次聽完都只剩長嘆。

這日,柏居打發掉随侍在酒館喝完酒後,本是如同往常一般腳步踉踉跄跄地回府,快到府裏時,見到府門口挂的兩個紅燈籠底下,石獅子旁站着一人,在靜靜等候。

柏居喝得眼花,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見着那人身量纖纖,身形是個女子,心頭一動,不由得叫出聲來:“木子”見那女子轉身看向他。

又轉念一想,凄凄一笑,木子又怎會來這她都瞧不上他!,想到這,心裏悶悶地疼,胃裏不禁一陣翻山倒海,扶着牆角吐出一些穢物。

“你沒事吧?”他的身後遞來一方絲巾,柏居接過擦了擦嘴,回頭一看“木子……”他醉眼朦胧,情動不能自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開,只見眼前的木子嘆了口氣,張嘴想解釋什麽,可嘴唇動了動,終究還是沒能說出來。

他随着木子呆呆地進府回到他的房裏,扶他躺在床上,又為他褪下鞋襪,去打了溫水替他輕輕擦拭着臉龐。

他握着木子的手,酒精湧上頭,他只看着眼前模糊的木子,傾述着自己對她的情,那是從前一直不敢對她說的話,害怕一挑明,木子便如前幾日那般,再也不肯理他。

“我原對你就是一見鐘情,記得那年宴會上,在人群裏你小小的模樣,卻學着大人一般端坐在那,模樣甚是乖巧可愛,一見竟再也忘不了”

“你知道嗎,那日你皇母派人送我回楚國之時,本意是要你我聯姻的,父皇要答應,可我卻斷然拒絕了,這……這是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

“那時年輕傲氣,見你看瑾淩的眼神與看旁人的都不一樣,那時我見着你們相處,便知我再也沒了機會……”

“就算你不愛我又怎樣,至少當時你我成親,我會真心待你,絕不會負你!不會像瑾淩一般傷你那麽深!,我那時真是愚不可及,現在受的折磨,便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他抱頭痛苦不已,不住地撕扯着自己的頭發。

一旁一直聽他的傾述默不作聲的女子見他這般模樣心疼不已,捧起他的臉深深一吻,唇齒交纏,柏居口中的濃烈酒意通過唾液慢慢傳了過來,她都不知他喝了多少酒!竟會将自己誤認為是木子,不過,既如此,那便就錯到底吧!

她松開唇,輕聲俯在他耳旁說道:“我現在不是還在這嗎?現在還來得及!”聲音低沉魅惑。

第二日日落西沉,柏居才醒轉過來,他坐在床上想着昨晚他與木子的春光無限,嘴角不由自主向上揚起,眼角一瞥,卻見月牙色的床單上有一抹鮮紅的血跡,他心裏一驚,柏居之前雖未經人事,可他也明白□□愉之後這一抹的血跡代表的是什麽,可明明昨晚他看見的就是木子啊!

為求一個答案,他慌亂起身穿好衣物,來到那家他早就向家仆打聽好的木子落腳的客棧,來到這裏看着早已收拾利落的房間,才從店小二口中得知,木子今天早上便已退房出了城。

柏居跌跌撞撞地游蕩在街上,見到有家酒館門口處栓了一匹馬,他解開馬繩,翻身上馬,顧不得身後呼喊不已的馬的主人。

他騎着馬來到大都城外,見着金黃色夕陽下四通八達的道路,看着風輕輕揚起的缭缭塵土,不知要去到何處才能找得到木子。

他在楚皇行宮外跪了一夜,父母終究拗不過兒女,終于求得楚皇改了心意,為此,楚皇又大費周章地将顧老将軍請進宮裏,陪着笑要柏居斟茶認錯,又賞了不少寶貝,顧老将軍縱有怨氣,礙于身份只得作罷。

只可憐阿蠻因這退婚一事成了大都城裏的笑柄,整日只躲在家日日悲戚,以淚洗面。

柏居心中有愧意,可知道長痛不如短痛,要是不情不願娶了阿蠻,那才是毀了她一輩子!倒不如現在斷了幹淨!

他守在顧府外想當面向她致歉,可阿蠻一直躲着不肯見他,就是顧府一幹人等對他态度也是不冷不熱的。

柏居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後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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