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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秣臨行前還叫上了阿蠻。

阿蠻正苦于柏居近日來的不理不睬,柏伱見着她一路上都是皺着眉頭,悶悶不樂的模樣,費盡心思地編排了許多有趣的笑話,可惜喋喋不休地說了許多,還是不曾贏得美人一笑。

這一行人來到木子住的行宮內,院子裏只見有仆人在外忙碌,并未見着柏居,那些仆人見着他們紛紛行禮。

木子剛剛生産完,他們幾人與木子關系不親密,去到內殿也不合适,便指了一仆人前去通報,在外殿坐下一邊喝茶一邊等。

不多時,柏居從殿內匆匆忙忙地出來,見着他們先是一愣,想他素來與這幾人沒什麽交集,不知他們此番前來是何用意,再見到一旁的阿蠻見到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皺眉問道:“所來何事?”

柏伱笑着走上前,搭住他的背故作親昵道:“五弟十日有九日躲在這裏,也不說去找找兄長!怎麽你不來找我,還攔着我來找你了”

柏居拱手道:“三哥說哪裏的話”隔了半響,方才向瑾淩行禮道:“參見陌皇”态度很是冷淡。

瑾淩倒不在意,扶起柏居“今日來得突然,五皇子莫怪才是”

柏居笑而不語,場面一時冷得有些尴尬。

柏伱為緩和氣氛,笑道:“五弟,此番前來,是陌皇聽聞你有許多珍品書籍想借來一觀”

柏居淡然道,“這也不是何大問題,陌皇看上哪本,我派人取來送去就是了”

瑾淩笑道:“如此,倒是勞煩五皇子費心了”

他頓了頓,方才說道,“不過,那日朕見着那婦人剛出生的孩子頗和眼緣,今日趁此機會也是想來見見”

柏居面露難色“那孩子剛剛睡下,此時倒也不便”

瑾淩心裏失落異常,眼神暗了暗,只片刻後,便幹笑道:“如此,倒不好打擾了”

他将那枚玉佩遞給柏居:“朕送給那孩子的禮物,煩請五皇子轉交”

柏居本想拒絕,但瞧着瑾淩眼神溫和真摯,倒讓人不忍,心內糾結一番後還是接下了玉佩。

瑾淩素來喜愛揣摩人心,知道以柏居的君子品性,既然決定接下,就一定會将這玉玦交到木子手裏,他笑着點了點頭,“多謝!”

瑾淩,柏秣,柏伱三人相繼離去,只剩下阿蠻一人在殿外躊躇,想進不進,該走不走。

柏居見她如此,皺眉道:“你還有何事”

阿蠻見到柏居問到她,揪着衣角上前“柏居哥哥……”只叫出名字,便紅了眼眶“我知錯了,我不該慫恿太後與秣姐姐為難那婦人”

這幾日阿蠻見柏居拒着不見她,知道柏居是動了真怒,甚至還開始厭惡她耍這種小心機,自此她才開始害怕,害怕以後柏居會真的不再見她。

柏居見着阿蠻雙眸含淚,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不禁一軟,他是拿阿蠻當親妹妹一般來疼的!頗覺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聲音放柔道:“既做錯了,便好好認錯就是了,只不過你該認錯的不是我”

阿蠻會意點頭:“我現在就向她斟茶認錯!”風風火火地說着就要進內殿去。

柏居攔下莽撞的阿蠻,看着她哭花了的臉,忍俊不禁道:“還是改天吧,今日她身子不适”

阿蠻點頭,後又滿是希冀地問道:“我以後可以每天都過來這裏找你嗎?”

柏居點頭,逗趣道“只不過以後過來可不準使什麽大小姐脾氣了”

見柏居取笑,阿蠻不好意思,跺着腳羞惱道:“柏居哥哥,你要是再取笑我……”可一時又想不起什麽能威脅柏居的話語,只能停在那,那歪頭思索的愣愣模樣,引得柏居大笑不已。

送走阿蠻,柏居回到殿內,見木子醒了,正氣定神閑地坐着喝着宮人呈上的雞湯,見着他進來,只擡着眼望向他。

見木子盯着他不說話,柏居上前問道:“怎麽起來了?”

木子收回目光,并未答話,低頭緩緩喝了口雞湯道:“都走了”

柏居心道,原來方才的一幕,木子在屋內都見着了。

他将瑾淩給他的那塊玉佩,遞給木子。

“他給孩子的”

木子看了看他,并未接過。

柏居見木子這般反應,只道木子已全部放下,心內莫名愉悅非常,可轉念一想,瑾淩縱有千般不是,可他終究是孩子的父親,血脈關系是揮劍斬都斬不斷的。

凡事不可兩全,正當他兩廂取舍之時,木子驀然出聲,“給我吧”

木子從他手上接過了玉佩,看都未看一眼,随意收下。

柏居見此神色黯然了幾分,原來他對此竟這般在意……

木子将他這些情緒變化看在眼中,心內嘆道,既然在意,當初又何必要接

柏居真是太過心善,何人稍稍示弱,他便以己度人,毫不防範,若不是在楚皇的庇佑之下,他這般的性格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真是,像極了從前的自己。

“你不必多心,我留着這玉佩,以後自有用處”木子心生憐意,尋思許久,還是跟柏居解釋道。

柏居知道木子寬慰自己,笑着點了點頭。

這時,裏屋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原是那孩子醒了。

奶媽一邊哄着一邊抱着孩子來到他們面前,福了福行禮。

她見木子自生下這嬰兒以來,不曾抱過他,之前是覺着木子剛剛生産完,身體不适,孩子又是個磨人精,故不曾有那麽個心思。

今日見着木子精神好了許多,孩子也醒了,一番好意地将他抱出來給木子瞧瞧。

可讓人始料未及的是木子見着這孩子哭鬧,态度異常冷淡,只見淡淡瞟了一眼,便走進了裏屋,這倒把奶媽瞧得一頭霧水,試問這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娘

反倒是一旁的柏居,接過這孩子哄了起來,孩子與他親近,這麽個年紀,竟也學會了認人,柏居一抱起他,他便止了哭,只睜着眼望着他。

奶媽心道,這二人真是奇怪,一個明明是自己的骨肉,卻仿若陌生人一般,一個明明毫無血緣關系,反倒親近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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