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記憶後的翌日,“木子……”瑾淩如幼時般從夢中驚醒,夢裏一女人掐着他的脖子向他索命,那時他還不知夢中的是他的母後,夢裏還有木子,木子淚流滿面地看着他。
在夢中,母後的慘死與木子一臉悲凄的畫面在他夢中不停轉換,他一時受不住大叫驚醒。
“木……木子”
“你醒了?”
老樹就坐在他的床邊守着他。見他醒了驚喜萬分,只是聽見他醒時口中叫着的“木子”眉頭不禁一皺。
瑾淩從夢中昏昏沉沉地醒來,揉了揉頭痛欲裂的腦袋,看着如常日戴着一叟鬥笠的老樹,一臉審視,“你究竟是何身份?”
老樹見瑾淩問起,煞有其事地正了正身體,摘下頭上的鬥笠,跪下行禮道:“不才慶德宇參見太子!”
老樹自摘下鬥笠,瑾淩方才看清老樹頭頂處與周圍皮膚顏色不一致,似乎無皮。
“你……”
老樹見瑾淩盯着自己頭看,灑然一笑,帶起鬥笠,說道:“吓到太子了”
瑾淩搖了搖頭,“你這頭是為何?”
老樹思慮了片刻,方才笑着說道:“從前在這當職的老樹頭上出過事故一整塊頭皮都被削了去,所以常年便帶一頂鬥笠,我為身份不引人懷疑,為求周全,便也如他般剝了頭皮,幸這老樹平日不愛交際,唯一愛好便是喝幾口小酒,這點倒與我相似”
老樹雲淡風輕的模樣讓瑾淩動容,他扶起老樹“你與我有恩!”
“太子,我這般也只是報恩罷了,你無需介懷”瑾淩見老樹不曾點明他報恩何人,自是有他的緣由,不便多問。
“既如此,我總歸還得叫你一聲師傅”他跪下道。
老樹連忙扶住:“太子這般是要折煞我也,之前原是形勢所迫,不得以才以你師傅自居,現太子已恢複記憶身份尊貴豈能跪我這一介布衣?”
瑾淩推開老樹,恭恭敬敬向他叩了三個響頭。方才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我豈有不認之理?”
老樹眼裏帶笑,甚感欣慰,他扶起瑾淩:“太子若真拿我當師傅,也不怨我多說幾句,還請太子不要為情所迷,忘了皇後的血海深仇!”
瑾淩擡眼看了看老樹無皮的頭頂,又聽得他言語情真意切,心內五味雜陳,無奈嘆道:“這是自然!”
老樹見瑾淩應承,才稍稍安下心來。
瑾淩回到宮殿,卻見木子如以往一般站在宮殿外等他回來,只是,雖只不見她一日,卻恍如隔世。
如今再見這般情形卻也沒了昨日的心境。
“你回來了?”
木子見他回來滿臉欣喜,她對瑾淩的一夜未歸只當是嘔氣,氣自己未帶他參加宴會,氣自己周旋在諸多男子身邊,并未做他想。
正想迎上去。卻見宮殿行廊處寇樓跨步走來攔住她,說道:“公主,女皇召見”
木子望着幾步之遙的木子淩,只應了寇樓一聲,便繼續向木子淩走過去。
寇樓再次攔住她,補道:“急召”。
木子沉思片刻,恐皇母久候不喜,便笑着對木子淩說道:“你等我回來”便随着寇樓離去。
金色的夕陽下,木子淩站在原地看着木子離去的背影,越行越遠直至不見,始終未發一言。
許久後,他方才嘆了口氣,邁進宮殿,将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