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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很好賣的, 別人拿貨都是幾十件拿的,靓女,你放心好了。”曼姐先給孟廂打了一針預防針, 然後才道:“調貨是可以的,拿着單子過來就行,但外地的不給送, 只能在這兒換。”

“可以混着調貨嗎?上衣換褲子,裙子換上衣這種?”孟廂環胸氣定神閑, 思緒沒有被曼姐帶跑偏。

“沒有這個樣子的,調不了。”曼姐語調稍稍提高, 擺擺手。

孟廂勾唇笑了笑,做生意就沒有不能談的事情, 就全看你怎麽說了,“我們都是實在人,誠心合作,如果這單做成了,以後拿貨就首選你家, 曼姐,你看行不行?”

曼姐的眼睛在孟廂臉上轉了又轉, 眉頭緊鎖,似乎很是糾結的樣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同等價格才能換哈。”

“謝謝曼姐, 你看這價格還能不能少點兒?咱們那兒賣不起價,我過兩天就回京市了, 錢也花的差不多了, 但這個款我們又很喜歡, 衣服質量也不錯,如果可以的話,你算少些,回去好賣,我一定給你補單。”

“沒見過你這麽砍價的,這張小嘴哦,咋這麽會說,我們生意還做不做了。”曼姐嘆了口氣,猶豫一會兒,又問:“那你出個價。”

“看曼姐能給個什麽價了。”

曼姐一噎,明白孟廂不像看上去那麽不谙世事,做事老手,行話也一套一套的,便打消了坑她一筆的想法,再加上她最近也想籠絡幾個固定的老顧客,他們這一行人看上去不像是缺錢的,就松了口,說了個價格。

孟廂也爽快,直接應了下來,随即就指着那些衣服,與曼姐開始商量開單的事情,現在這年頭物流快遞不發達,他們這批發市場也不管運貨發貨,所有東西都要自己運走。

幸好有時甜在,她大手一揮,說交給她安排了,到時候開學保證讓它們完完整整出現在學校宿舍。

她發話了,孟廂自然放心。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曼姐數錢的時候,一雙眼都眯成一條線了,來回數了兩遍,見沒有問題才走到倉庫的小門前,對着裏面的男人踢了一腳,把衣服對應的編碼遞給他。

“快去,人家等着呢。”

這下他們才看清,這門裏面還坐着一個瘦瘦的男人,個子看上去一米七幾的樣子,懷裏抱着一個三四歲的奶娃娃,聽到曼姐的話,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把孩子遞給她。

“好,好這就去。”面對曼姐的時候,他還有些唯唯諾諾。

“這是我男人。”曼姐抱着孩子,對幾人解釋了一句,“快,小寶兒,喊姐姐。”

“姐姐。”孩兒長得瘦小,但是一雙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喊完人,就埋進曼姐的懷裏,可愛又害羞。

時甜瞧見,湊上前逗了逗,想到什麽,就回頭沖穆強招了招手,後者本來站在店門口,見狀,挑眉走過來。

時甜從自己的粉色包包裏翻出兩塊兒巧克力塞到孩子手裏。

“這多不好意思啊。”曼姐說着就要把巧克力還給時甜,但是卻被她攔住了手,“給孩子吃的。”

聞言,曼姐就沒有多說什麽了,但是他們拿貨走人的時候,她給他們三人都送了一條絲巾,當然這是後話了。

曼姐的男人手腳還算麻利,沒一會兒就搬着一堆貨出來了,曼姐和孟廂拿着單子蹲在貨前面一一對比着。

孟廂瞧見幾處不對勁的地方,眸色一沉,剛想指出,就聽見曼姐的怒吼聲。

“哎喲,王保國,老娘跟你叮囑過那麽多次,你咋不長記性,我都說了,這後面畫個花兒的就正常拿料子,你咋把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搬出來了。”

服裝行業最忌諱的事之一就是貨不對板。

孟廂看上的那些貨,無論是版型,款式,還是布料都是對得起那個價格的,但是王保國後面拿出來的這些,雖然說乍一看跟之前的貨一模一樣,但是行家一看就知道裏面的水分。

拿次貨充好,這種去騙新手的手段屢見不鮮,但是騙不了她。

或許是看孟廂臉色不好,也知道她猜出了什麽,曼姐連忙解釋道:“靓女,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曼姐做生意從不騙人的,這都是賣給那些專門來買次貨的老板的。”

孟廂打量了一會兒曼姐的神情,見不似撒謊,點了點頭,其實她也不太在意這些事情,又不是聖母,別人的事情,她管不了那麽多,也不想管,左右這把刀子又沒落在她身上,何必追問?

她更關心的是……

“曼姐你對布料認得很全?”孟廂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腳邊的衣服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曼姐,帶着一絲好奇和打量。

曼姐先招呼王保國去小倉庫重新拿貨,然後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以前在紡織廠當過幾年女工,專門跟布料打交道,所以認識幾個,不全不全。”

“嗯,曼姐方便給我一個聯系方式嗎?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合作。”孟廂的包剛才已經從穆強手裏拿了回來,說完,她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筆記本和一支筆。

“當然可以。”見孟廂是個爽快人,曼姐沒有拒絕的理由,點頭後,便在空白頁寫下來一串數字。

這年頭,人脈,誰也不嫌多。

檢查好貨物後,穆強一個人單手就能扛起全部的貨,手臂上的腱子肉凸起,時甜仗着他現在手上沒有空閑,便大着膽子上前戳了戳。

“硬邦邦的。”話音剛落,穆強黑臉,時甜吐了吐舌頭,跑回孟廂身邊。

“男女授受不親,請小姐自重。”穆強咬牙切齒,不知道她哪兒來的膽子,連男人的身體都敢肆意上手摸。

“啥年代了?還搞這套,只是摸一下,又沒吃掉你一塊肉。”時甜哼了一聲,趁着穆強不注意,又上手摸了一把,“就摸,就摸。”

白皙的小臉上盡是得瑟之情。

“老古板,活該現在還娶不到媳婦兒。”

“時!小!姐!”

看見穆強生氣,又沒法發火的樣子,時甜心情極好,哼着小曲,挽着孟廂的胳膊就繼續往前逛,偌大的市場夠他們逛很久的了。

考慮到宿舍能放的貨物有限,他們不打算一次性買很多,而且開學後,過不了多久就入秋了,夏裝市場不是很大,所以他們現在是夏秋兩季的衣服混買,但秋季的衣服為多。

等後面看看反響,再決定入手什麽款,到時候再抽時間來一趟深市。

等買完,原路返回,路過一開始進的那家店的時候,那個老板娘就站在店門口,時甜雄赳赳氣昂昂地提着一大包東西,裝作不經意地擦過她的肩膀。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買的東西太多了。”時甜不屑地翻了個白眼,見那老板娘臉黑了,當即笑顏如花地走出了批發市場。

這一場面看得孟廂唇角止不住往上揚,視線不經意瞟到右前方不遠處的穆強,不由愣了愣。

原來他也會笑?

将東西全部塞滿後備箱和幾個座位後,折騰這麽久了,他們早就餓了,便準備去吃飯。

本想随便就近找個飯店吃一頓,但是時甜非說要請她去全深市做甜點最好吃的地方去嘗嘗黃金糕,也就只能依着她了。

在那家老字號甜品屋附近停好車後,見這時候那裏排隊的人很多,時甜便吩咐穆強去排隊,然後拉着她就往對面的粵菜館走去。

穆強看着她們的背影欲言又止,想到這附近人這麽多,他又站在這外面看着,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就老老實實地排起了隊。

時甜選擇的這兩家店都是赫赫有名的老字號,在後世做到了全國連鎖,孟廂也吃過幾次,味道确實令人流連忘返。

點好單後,時甜拉着她講話,只是沒過多久,突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道不确定的男聲,“時甜?”

她們循聲望過去,瞧見一群人,開口的是一個身穿白襯衣黑西褲的年輕男人,梳着大背頭,發油油光锃亮,能反光,個子也不高,腋下還夾着一個公文包,看上去“老板”氣概十足。

時甜剛轉過頭,還沒開口,那個男人就自顧自地湊了上來,“喲,老同學還真的是你啊,前幾天同學聚會你沒來,居然在這兒遇到你了,緣分緣分。”

話雖然是對着時甜說的,但那雙芝麻大的眼睛卻始終盯在孟廂的臉上,片刻不曾移開,赤裸裸的眼神讓她很是不舒服。

“呵呵呵。”時甜幹笑兩聲,沒接他的話頭,“你在這兒談生意呢?可不敢打擾,快去忙吧。”

“驅趕”之意只差明晃晃寫在臉上了,可鄧學富卻像是看不懂一樣,“沒事,只是帶我公司的幾個下屬過來吃飯,不是啥大事,這位是?”

說到最後一句話,鄧學富才将眼珠子落在了時甜身上。

“我朋友,你不認識。”時甜已經隐隐有些不耐煩了。

“啧,話不能這麽說,不認識才能認識認識嘛。”鄧學富說完,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孟廂,咧着個大嘴笑道:“不知道怎麽稱呼?”

見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了,孟廂只能假裝迷茫地擡起頭,“不好意思,聽不懂。”

他們兩個剛才全程都是用粵語交流,孟廂聽了一耳朵,雖然說不能全都聽懂,但靠猜,也能猜出個大致意思。

鄧光富聽到孟廂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操着一口撇腳的普通話又重複了一遍。

孟廂還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态,時甜在一旁憋笑憋得臉都紅了,鄧光富後知後覺地回過神,圓臉一紅,像是為了要找回面子似的,轉身喊了一個人過來。

作者有話說:

葉浦舟:啥時候我上場?老婆都被人盯上了(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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