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吃進去的都吐出來
闌漪從屋子裏走出來發現樹下站着一個人,走進了一看,是冷倦。
“發現了什麽。”闌漪看着那冷倦剛一回頭臉上還帶着疑惑之意。
“這人并不是一直都在姚府。身上有冷宮裏的味道。”
“但願姚長軍這半條命能給這件事情畫上一個句號。”闌漪回頭看了一眼那燈火影綽的房間。“姚長軍被弓弩所傷,就算是救回來也是神志有損,之前的事情很多都會是沒有記憶了。”
闌漪眸子裏淡淡的神采,無喜無悲。
“闌漪小姐。”善丹從溪流居之中走出來。
“我娘是怎麽了,怎麽會如此的長睡不醒。”此時的闌漪的身上開始帶着一些的緊張之意。
“确實,我給了岚岚帶着迷藥的銀針。可是劑量很小,不會如此的長睡。”闌漪隐隐的也是覺得有些的不對勁。
“闌漪小姐,現在大夫人身體已無大礙,幸虧醫治及時。只是,大夫人的症狀并不是因為迷藥。”
“鶴頂紅。”闌漪緊攥着拳頭恨不得要殺人的沖動。“岚岚。”
“鶴頂紅一般是一丁點的劑量就能殺人于無形,不過,大夫人運氣很好的活了下來。”善丹見慣了毒藥,仍舊是語氣之中帶着不可思議。
只有闌漪知道,那不是幸運。闌漪一向是身子體寒。這十幾年來寧琴一直是背着闌漪嘗遍了聽信來的一些藥材。
若是真的有百毒不侵,那也只有寧琴娘才配有。
“好,好,沒事就好。”闌漪嘴角露出放松的微笑。
這姚家當真是一個人都不配活着。
闌漪滿是溫柔的給還在睡夢之中的寧琴娘掖好了被角。
即便是睡夢之中寧琴娘的嘴角都是挂着那般的溫柔的笑容,似乎只要是闌漪什麽時候回頭,就能看到如此的笑臉,永遠都不會擔心在這裏會遇到寒冷。
“宮中已經派人送來了慰問品。誰是姚家這一次受驚了,還有請了禦醫馬上就會到。”冷倦知道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根本就不足以慰藉闌漪的寒心。
“禦醫,來的倒是及時。是來治病救人的,還是來殺人的。”闌漪忽然想起來了什麽。
來到姚長軍門口就聽見裏面岚岚哭哭啼啼的聲音。
攥緊了拳頭,恨不得将她萬蟲噬心。因為隐忍闌漪站在門前都有些站不穩。
“闌漪。”心疼卻是又不知道應該如何安慰,冷倦伸手拍了拍闌漪的肩膀,如此的深夜不會被人看到。
闌漪一伸手扣住那冷倦的手腕,一下子就拉到自己面前,張口就咬了下去。
暗處的宋竹眼睛瞪的像是銅陵那麽大。
闌漪那就連三腳貓都算不上的身手輕易的就能咬到冷倦,善丹和宋竹都是因為是知道是為何。
“看到了嗎,就算是萬人之上也是一人之下。”善丹瞟了一眼下意識的忠犬帶着憤怒的宋竹。
“王爺還真是對闌漪姑娘寵愛有加。”
“闌漪姑娘何須一個男人的寵愛,王爺就算是位高權重,在闌漪姑娘的眼中也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善丹看着那個還不開竅的男人,想捶他一下,又擔心他大叫破壞了這王爺帶着疼痛跟王妃花前月下的好機會。“我是說你現在知道為啥漣漪不正眼看你了吧,就你這樣的還是打光棍比較合适。”
“那怎麽了,想往我的懷裏紮的女人能把這個辛南城繞半圈了。我怎麽會打光棍。”宋竹眼睛一瞪,脖子一梗。
單丹眉毛一擰,就連眼睫毛都有了情緒,“那些女人你看得上嗎。”
世俗的眼光是女人高攀了男人,實際上呢。自己的心裏清楚。
宋竹立即就敗下陣來。莽夫哪裏藏得住心思。就這個德性一家獨大,漣漪給他一個眼神都是燒高香了。
“那,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漣漪才能喜歡我呢。”
“喜不喜歡那是之後的事情,你得起碼讓她願意搭理你,才會有燃起火花的希望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宋竹好像是才意識到,漣漪根本就是不願意搭理他呢。
冷倦嘴角的抽搐在闌漪擡頭的一剎那全部都收藏起來。
整齊的兩排牙印。
“蓋上我的章,這就是我的人了。”闌漪“恬不知恥”的後知後覺,覺得這一次可能是确實是有些過分了。
屋子裏還傳來姚長軍半死不活的喘息聲。
“姚大人。該醒過來了。”闌漪站在床邊看着那眯着眼睛,嘴角一片鐵青的姚長軍。
“老爺還沒有清醒呢。闌漪,你別忘了這傷是怎麽有的。”岚岚一看有人給她撐腰,倒是難得的說了一次的人話。也更加是讓闌漪明白姚長軍是已經清醒了的事實。
“那你也別忘了,是誰讓你活下來的。”闌漪冷冷的回到。
“你這樣會吓到孩子的。”岚岚拿出要挾汝冰清的手段要挾闌漪。
“這孩子又不是我的。”闌漪随機一把就掀開姚長軍的被子。
胸口處的傷口包紮的地方還滲着血絲。毫無預兆的冰冷病人感知的更加的深刻,姚長軍很是明顯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闌漪一把伸手抓住那傷口。使勁一擰。手心裏一股血水冒出。
“咣。”耳後一陣猛烈的撞擊聲。
“老夫人。本王在這裏,你就休的傷害闌漪一分一毫。”咔嚓咔嚓。“手裏面的雕龍刻鳳的拐杖在冷倦的手中變成了粉末。就在闌漪的腦後面那重重的一擊若是真的擊中。闌漪定是無法招架。
如此,可見姚家往日裏對于闌漪是何等的不重視。
“奶奶來了。“闌漪嘴角帶着笑,似乎并沒有絲毫的在意這件事情。一向是睚眦必報的小姑娘這個時候倒是心胸寬廣起來了。“着拐杖可是象征着奶奶長命百歲的呢,就這麽碎了,多不吉利,啧啧啧啧。”
“你,你在這裏幹什麽。”老夫人指着那闌漪的手上的鮮血,那是自己的兒子的血。“你是不是覺得沒有殺死了他你還是不甘心,要不是我來了這裏,你是不是就要弑父了。”抖得像是秋後挂着麥穗的棒槌。欠揍!!
“那倒不是,就是您不來,我也會繼續這麽做,十幾年來別人對于我們母女的所作所為你不聞不問,助纣為虐,今日,你又有什麽資格教訓我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是你為老不尊惹下的後果。”闌漪一伸手又是狠狠的抓上那傷口。
血水像是碰到了泉眼的噴泉一樣,噴了出來。
“啊。”姚長軍終于是清醒了過來。“啊,闌漪啊,你來了。”裝傻是他的一貫作風。
“呵呵。”可笑。
“軍兒,軍兒,你有沒有什麽事,快去找大夫來,快去找大夫來。把她趕出去,把她趕出姚府。”老夫人還魂一樣瞪着幾年都未曾有過神采的眼睛。
家中家丁丫鬟無一人敢動。
“你們是想造反嗎。”意識到不對勁的老夫人大罵道,這也是說明了她沒有辦法了。
“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姚家誰才是主人。不用請大夫了,宮中已經派來了禦醫,就在門口。”闌漪冷冷的語氣。
“禦醫?太好了,趕緊請進來給姚老爺看看傷勢。禦醫一定是比這些市井大夫好得多。”老夫人一副被皇上恩寵了的得意之情。
“好,請進來。”闌漪站着未動。
“慢着,你們都出去,我有話給闌漪說。”姚長軍語氣虛弱的說道。
“你不知道她剛才做了什麽,她會殺了你的,不行。”老夫人像是一個潑婦。
“你就是在這裏也擋不住我要做什麽。”
“裝傻。”
“什麽,要我裝傻。”姚長軍被闌漪的話驚着了。“我可是姚家首富,我若是裝傻面子往哪放。”
“宮中事情知情者都死于非命,你若是不裝傻,全家都要與你陪葬。”
“再說了,姚家的家産,你就別做白日夢了,這個是姚家的賬本,你看看着每一筆的支出的數目。”
“這數目都是有賬房先生管的,而且賬房先生無親無故,也不會與任何人勾結,我給他的月銀也是絕對不少,他不可能如此的冒險。”姚長軍快速的翻看賬本。“沒有什麽問題啊。”
“賬本沒問題。你看看這一本這是半年前的賬本。”闌漪又拿出一本有了一些的歲月痕跡發黃的賬本。
看着上面的姚家的印戳,姚長軍打消了顧慮。
為商者都是多疑,更何況是在這神情緊急時刻,人的判斷力更是少了半數。
“筆記有問題。”姚長軍果然是不出所料。發現了這一秘密。“難道,不可能啊。賬房先生一直沒有換人啊,我是半個月就見他一次的。”
“我已經查清楚了,賬房先生是汝冰清的親戚,你一直見的就是這個人,據我所知,這個賬房先生是汝冰清給你找的吧。”
“是她找的沒有錯,可是他的家世背景我都已經查的清清楚楚,絕對是沒有問題才用的。”
“你查的是原本的賬房先生,那些賬本确實是他寫的,這個明面上的賬房先生一直都在模仿他的筆記。原本的賬房先生從一開始就被汝家的人頂替,那個人被囚禁了而已。”
“近幾年姚家盛世不在,那所謂的辛南城首富的位置早已經被掏空,汝家的生意倒是做的風聲水起,你覺得這其中是一點點關系都沒有嗎。”闌漪拿起賬本。“這上面看似沒有問題一筆筆的賬目清清楚楚,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就出了問題。”闌漪都給他一本市場上搜集來的價目表,“你自己對對看。”
不對不知道,一對吓一跳。
“這,這。”這做生意奸商都沒有這麽黑心的。“價格整整翻了百倍。我竟然沒有發現。我一定要嚴懲這個賤人。”
多年同床共枕生兒育女的情誼抵不過這一本真假未辨的賬本。
漣漪的模仿字跡的本事确實是功力深厚。
“你幹什麽。”汝冰清沒有料想到闌漪還能蹦跶。見了鬼一樣。
“沒幹什麽,我這大難不死過來看看姚青青的毒怎麽樣了。還有,催債。”
“催債?你催什麽債。”汝冰清怎麽也沒有想到姚闌漪會查到那個方向。
看到闌漪拿出來的賬目,盡管是嘴上沒有承認。那驚訝的眼神早已經是默認了這一切。
“這是姚家的印章,見章如見人,你的勾當已經被姚家知道了。你是打算走報官這條路還是打算私了啊。”
“怎麽個私了。”有點腦子的也不會将這種事情公布于衆。
“将你吞進去的都吐出來,十幾年怎麽也有個兩千兩了。”闌漪掐指一算。
“你搶錢啊,哪有這麽多。”
“哦,那是我算錯了,那我就交給官府讓官府的賬房專門給算一算吧,肯定不會給算錯了。”闌漪作勢就要走。
“別,我給,我給。”
闌漪和汝冰清都不傻,這兩千兩看起來是多算了,這些年汝家的生意賺的錢絕對不是這僅僅的兩千兩,闌漪也是在她的承受範圍內開價,不會落得一個兩敗俱傷,兩個人都能接受。
“三日?太快了。我湊不齊。”一般這個時候欠錢的倒是成了讨價還價的那一方了。
“也是,這麽一大筆錢哪是三天能湊齊的。”闌漪貼心的說道。
呵呵,汝冰清暗笑。再是厲害于常人還不過時一個黃毛丫頭。鬥不過她,等明日她的表哥來了,這姚家還輪得到她一個丫頭做主嗎。
“今天就拿出來吧。”闌漪拿起桌子上的賬本。今日給錢或者是,今日見官。你選一個。作勢要走。闌漪沒有心思再跟她糾纏。
“我給!”汝冰清一咬牙。
“大小姐。”闌漪一出了門就碰到了一個眼睛耷拉着的男人,俗話說眼睛是人的眼睛,這眼睛的渾濁總是會讓人有一種壓抑之感。
“大夫。”闌漪認出來了,是汝冰清找來的托。嘴角勾着一絲笑,是對于他的看穿。
“大小姐很聰明。”那男人也是一笑,依舊的讓人十分的不舒服。
“也說不上是聰明,只是鼻子靈了一點,你的身上沒有絲毫的藥材的味道。”
闌漪不想再過多的交談,轉身就要走。
汝冰清的人,闌漪沒有興趣多做交談。
“劉明東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