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他日,你我共沐恩澤
“謝士林!就是那個小太監。王爺找到人還真是很快呢。”闌漪剛剛梳洗完,換上睡衣。不曾想,王爺竟會半夜敲人家的窗戶。
不過,兩個人倚在窗戶上,一個外邊,一個在裏面,裏面的人沒有邀請那人進來的意思,外面的人也是沒有要進來的意思。
“不過那人并不是盥洗居的,是禦膳房的。”
“哦。”闌漪似乎并沒有感覺意外。眼角帶着倦意,倒是想送客。
“不過,他下午是給卓妃送過糕點,想必,你已經是猜的到了。”
“皇宮裏的女人嫉妒心很是強啊。”闌漪嘴角一抿,并沒有感覺得到多麽的意外。忽然仰起臉,看着冷倦。冷倦的下巴就要抵上那闌漪的額頭。
“怎麽了。”
“你就這麽幹脆的告訴我,此事是卓妃所為?不像是一個皇子應該做的事情。”
“那我應該怎麽做,殺人滅口呢。”
“不是說,家醜不可外揚嗎,那算起來可是你的小娘呢。”闌漪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想清楚那兩人之間的關系。
“有個人要見你。”冷倦的身後站出來一個女子。低着頭。
“善丹。”
“闌漪姑娘。”善丹回頭看了一眼冷倦。
冷倦很是識趣的走開了。心想,這兩個女人竟然還有私房話。
“這個是。”闌漪從對面坐着的善丹的手中接過了一包丹藥。“姜。”很濃的生姜的味道。
“嗯,闌漪姑娘體寒。早上服用一顆,熱水沖服。這裏面不僅僅是生姜,半年,足夠将闌漪姑娘的體寒身子調養過來。”
“如此,真是多謝了。”
“闌漪姑娘可是還有什麽要說的。怎麽我看着姑娘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想問一問,王爺帶回去的那個少年,如何了。”
“那人與闌漪姑娘關系匪淺嗎。”
“也不是,總歸是有些淵源,我這心裏總是不能踏實。悶悶的,一直惦念着,人情還不了。”闌漪捂着胸口道。
“這個,闌漪姑娘還是直接問王爺比較好,善丹不方便說。”
“好。這丹藥多謝了。”
“闌漪姑娘既然是不喜歡生姜的味道。那我再調配一些香料進去。”闌漪一聞到那生姜的味道的下意識的躲避被善丹就看在了眼裏。
“我想問一下,善丹姑娘為何要做此事。是有人擺脫姑娘嗎。”
“闌漪小姐。既然是身子寒虛,又是誕下王爺的子嗣之人,自然是要好好的調養。我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善丹一本正經的說。
被善丹如此的盯着自己的肚子,闌漪真的覺得自己好像就要生孩子一樣。
“當當當當。”闌漪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子。
“主子,你還沒有休息啊。”漣漪放下身上的鬥篷。看到主子面前的一包藥。“有人來過,主子,有沒有危險。”漣漪下意識的感覺得到屋子裏有陌生人的氣息。
“漣漪。城中有沒有關于王爺子嗣的閑話。”
“主子。那我明日裏去打聽打聽。”
“剛才善丹送來一些治療體寒的藥,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主子,這城中到是有不少關于大小姐的話,說她是一肚子壞水。若是再作怪,一定是會變得更醜了。”
“擺蔔。”闌漪看到擺蔔并沒有過多的驚訝。
“你看這個。”擺蔔拿來一張城中出現過的一張流傳的紙張。
“這是我的生辰。是誰傳的。”闌漪震驚的捏着那張紙,竟然寫着她會是王妃。“怪不得那善丹會忽然跟我說這種話。”
“這字跡不是城裏的人,所以,有人傳說這個就是上天的旨意。”
“上天的旨意。我被上天的旨意毀了十三年,竟然這個時候又來了一個上天的旨意,姚家的克星,難道到了王府之中就會變成了福星了?那麽,我這十幾年受的苦,有算得了什麽。笑話。”闌漪手中碾碎那張紙。
“主子。我明天就去把城中的這些紙都燒掉,一張也不留。”漣漪看着主子如此的難過,安慰道。
“對了,主子,都是是找不到姜大夫了。”
“姜大夫?”擺蔔想到就是那個年輕的大夫,一想到那人曾經對闌漪動心思,擺蔔就是一股反感挂上眉頭。
“你好好的休息吧。”擺蔔随手在香爐之中加了一劑安神藥。
“主子,你剛剛都沒有要王爺進門,這次怎麽就輕易的讓他進來了。”
“就是覺得沒有隔閡之感吧。”至于是為什麽闌漪自己也是說不上來,大概就是在他的身上總是會有一種踏實感吧。
“沒有隔閡。”幾個字在擺蔔頭腦子中轟鳴。
闌漪,若是你知道了真相,是不是還能如此的正視你我之間的毫無隔閡,或許那個時候,我們之間會是勢如水火吧。
“咚咚咚咚。”頭頂上傳來快速的什麽東西掠過的聲音。
主子。“主子。”漣漪手中拿着長劍,一身的睡衣小心的守在闌漪的身邊。
兩人對視一眼,沒有點燈,悄悄地往後移。
“噌。”“嘩啦啦、”忽然,從那房頂上一個堅硬的手生生的穿透了那屋頂,兩個手從那掏出來的窟窿裏鑽出來,竟是将整個屋頂翻了起來。
“啪叽。”一個什麽東西就從那屋頂上的房梁上落了下來。
“主子。快跑。我在後邊。”漣漪一指門口,護送着闌漪往門口的方向移動。房頂上那兩個綠瑩瑩的眼光不像是正常人,甚至于根本就不像是人的眼睛,更像是一頭野獸。
“咣叽。”一個木頭別扔在門口,橫在門口。堵住了那要逃出去的門。
“主子,小心。”漣漪快速的後退一步,這才堪堪的躲過那木頭。木頭在地上砸出了一個深坑。
闌漪步步後退,與漣漪拉開了距離。
“主子,不能離得我太遠。”說話間。那一個兩只眼睛完全是綠瑩瑩的人落了下來。漣漪舉着手中長劍刺了過去。
竟是刺進了那男人的胸膛,那男人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眼睛直勾勾的越過漣漪的肩膀往後看,那裏正是闌漪的方向。
“他的目的是我。漣漪,你現在馬上出去,找擺蔔。若是你動作快,回來還能夠看到我。”闌漪身上拿出一把銀針。這個應該是對于他還是有一點的用處。
“主子我不會走的。”
“漣漪,這姚府之中所有的人都要我死,若是你也死在這裏,我們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了。你,懂嗎。”
“主子。”漣漪當然懂。她恨自己如此的無能為力。
“快走。”
“嗯。”漣漪一下子從那還未封住的窗戶上跳了出去。
“吼吼吼。”那男人的喉嚨裏發着嘶吼聲。肩膀上還滴着血跡,一步步的向着闌漪靠近。
“王!”
“王!”“好,那就帶着你的王死去吧。”闌漪手中拿着燈油,灑在帷帳上。未有如此,她才能為自己博一條生路。
“吼吼吼,吼吼吼。”那一直沉睡着就連呼吸都微乎其微的少年忽然是在鐵鏈之下瘋狂的嘶吼。
“轟”的一聲,那全部都是銅牆鐵壁的牢籠竟是被他徒手撕爛了。
“王爺,那少年跑了。”
“呼。”闌漪剛要将那蠟燭丢到那燈油之中。竟是那黑影受了傷還是動作迅速,速度之快将闌漪手上的燈火給熄滅了。
感覺大那濃重的血腥味就要将自己包圍起來。闌漪忽然是聽到了身邊“咔嚓咔嚓。”熟悉的骨頭被碾碎的聲音。
“王爺。”漣漪跑到王府的門口。
“什麽人。不能進。”守衛一下子就将漣漪攔在門外。
“漣漪,怎麽了。”剛剛出來的宋竹看到闌漪身上還帶着血。
“主子,主子,有人要殺主子。快去,快去救她。”漣漪死死地扯着宋竹的胳膊。
與此同時,一個密室之中的龇牙咧嘴被鐵索鎖住的人逐漸的安靜了下來。
“在這裏?”闌漪竟是不知大夫人的後院之中,還有如此的一個秘密地方。
“嗯。”由時龍帶着;闌漪找到了那個地下室。
“是丁兆寶,他原來還活着,就被藏在了這裏。”丁兆寶被鐵鎖鏈挂在牆上。氣喘籲籲,看着是有些的虛弱。“身上還有血跡。”
闌漪上前。丁兆寶聞到了活人靠近的氣味,一下子眼中冒出綠光,牙齒呲出來。
忽然像是受到了什麽的壓制。低着頭,眼中的神采也是頓時就沒有了。
“難道是,姚府在豢養這些東西。這麽說當時的劉明東做的那些事情,就是姚長軍默許的。”
“時龍,我們要把這些事情告訴官府,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人被殘害。”
“姐姐。”那少年的臉上清冽了許多,闌漪總是說不上來的感覺。似是一個少年,又似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我餓。”只是,說話還是能少說就不會是多說一個字。
“主子。”一回來,除了屋子裏的淡淡的還未消散的血腥味,空無一人。“主子。”漣漪聲音都是如同時被劈開。
“漣漪,你幹什麽。”宋竹一把搶過了漣漪已經架在了脖子上的劍,在晚一步,一定是會橫屍當成。
“我回來晚了。主子,沒有了。”漣漪失魂落魄一下子身子軟在地上。宋竹趕緊的一把把她撈起來。
“王爺。”
“這個是。”冷倦在地上撿起來一個東西。是一個娃娃。
“有香味。”冷倦忽然從那轉向的風中聞到了烤肉的香味。
“滋滋啦啦。”幾個人悄悄地緊張的來到了後院,之間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下,闌漪正戳着那鐵架上的烤的流油的肉片,對面一個滿是期待的小身影。
“主子。”漣漪不敢相信的喚了一聲。使勁的揉吧自己的眼睛。
“嗯?”“來啊,一塊吃吧。時龍餓了。”
“主子,你沒事了?太好了,我都要吓死了。”
“闌漪小姐,漣漪剛剛一進門沒有看到你都差點是摸了脖子了。”宋竹說道。“這個是。”看着那個少年從始至終都沒有回頭的背影,很是認真的盯着那架子上的肉。
“時龍。是。”
“姐姐。”“餓。”時龍伸手就向着那架子上的火上摸去。
“我的弟弟。”闌漪将那烤好的肉夾在餅裏面。“不能只吃肉,把菜也吃了。”
“哦。”刺龍可憐巴巴的接過那闌漪包好的肉,一口要下去一大半。
“王爺,闌漪想給你要個人。”闌漪看了一眼那吃的正香眼神卻是始終都未曾離開自己身上的時龍。“他救了我。”
“他的身份不能留在你的身邊。”
“那我的身份呢,不也是王爺監視的對象,還不是自由的在這裏的烤肉。”闌漪一句話看似輕松,卻是帶着無形的壓力。
“闌漪。我會向父皇證明,你根本就沒有玉玺。一切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王爺難道現在都不相信宮中的玉玺丢失了嗎。’
“怎麽可能。父皇批閱……”說到這裏,冷倦忽然愣住了。他一直都未曾懷疑過這個問題。這麽一想。奏章一直都是送到了他這裏批閱。父皇已經許久未曾管理朝政了。
“好。”冷倦答應她。
“王爺,善丹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善丹和王爺想必是認錯人了,那生辰八字,是姚青青的。能為王爺誕下子嗣之人并不是闌漪。”
“好。都随你。”冷倦看着無比的平靜的說出那句話的闌漪,似乎是撇清了關系整個人看起來還是無比的輕松。
“若是,留下他和在我的身邊,必須共存呢。”冷倦話說出口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麽開口的。
“王爺這是要出爾反爾了。”
“占蔔之事,我也是從不相信。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心,我不想看到你在我的視野之中遠離,僅此而已。”
“若是我告訴王爺,與我一起,只是面對面就是最近的距離,你我永遠不會有肌膚相親,不會歐綿延子嗣,更不能三妻四妾。我是一個嫉妒心,報複心極強的女人。你願意嗎。”
闌漪嘴角微微上揚,似是自信,似是嘲笑,男人,更何況是皇子怎麽會答應着本就是侮辱的條件、
“我答應。”
“好。他日,我定穿上這王妃喜服,與你一同共沐天下恩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