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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回舟和金英在金耀的幫助下換了身行頭, 三個人躲躲藏藏的走出門。哪怕知道每個廂房也有自己的結界,不會讓別人看到廂房裏的客人是誰,但他們還是心慌。

上了馬車後, 三人才忍不住的舒了口氣,好像一起幹了什麽壞事似的。

燕回舟坐上馬車的時候,心髒跳動的還是很快,他心慌的厲害。

這只鲛人救回來百害而無一利, 但是他不能不救。不救的話這鲛人就是旁人眼裏的一盤菜, 他的良心過不去, 而且師妹曾經答應過他們的族長要幫他們找回鲛人淚。

師妹去了, 這個約定燕回舟自然會替師妹完成。

鲛人已經出現, 那些心中惦記着鲛人的人必定會陸陸續續的浮出水面, 鲛人淚在誰的手上只是時間的問題。

燕回舟捏緊了佛珠, 試圖緩解心中的緊張感。雖然他還不知道是誰拿着鲛人淚, 只是從今日這個拍賣行就能看出來, 它們的勢力龐大得不是他一人可以敵對的。

想要找到鲛人淚,這個過程多艱巨他幾乎可以想象到。

說起來,曾出現過鲛紗的佛殿, 拍賣鲛人的拍賣行,它們之間是否有什麽關聯呢?

燕回舟陷入沉思。

如果它們的幕後是同一個人,那, 豈不是整個中土的修士門派都有份?可是,這個拍賣行又很小心行事, 景豐也只有金耀才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可見并不是所有修士都知道這個地方。

“叫馬車停下。”

舒樂的聲音傳進燕回舟的腦海中,燕回舟依言讓金耀停下馬車。

“做什麽?”

他們已經出了拍賣行的結界,現在在中城的郊外, 雖然郊外人少,但也不是不會有人出現,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那多不好。

燕回舟沒有出聲,只是下了馬車,果然師尊已經設好了結界。

“究竟怎麽了?”金耀有了絲不耐煩,但是一下車他也看到了設好的結界,這個結界散發着七彩流光,十分炫目。

而沒過一會兒,一群人從他們的腦袋上掠去。

金耀張了張嘴,還沒說出話,那群人就又回來了!

“羅盤上顯示他們就在這附近,怎麽不見了?”幾個人拿着一個羅盤在他們周圍尋找着,只是這郊外樹木也不旺盛,一眼望到邊。

“難不成是他們發覺我們的跟蹤,使了幻術?”一人問道,說着幾個人合力使了一個破幻術的招,周圍本不多的樹木又被他們的招式掃倒幾顆,卻沒有任何東西顯現出來。

“怎麽會這樣?”拿着羅盤的人皺緊了眉頭,“這羅盤不可能出錯的!”

“那就可能是我們的能力所不及的……”

說着幾個人紛紛握緊了自己的武器,“趕緊走!”

話還未說完,幾個人肩上如負千金,紛紛跪了下去。

中招了!

舒樂一揮長袖現身在這幾個人的面前,銀色的面具覆蓋住她的臉,可是她冰冷的眸子顯露在外讓這幾個人寒了心。

舒樂有了上次的教訓,先卸了這幾個人的下巴,嗤笑一聲。

“怎麽,你們賣行這麽不講信用?賣了我們東西,還想搶回去?”

舒樂正巧一肚子火無處可洩,這幾個倒黴鬼要麽是賣行派來的,要麽是那些想要鲛人的人派來的。不管是誰派來的,舒樂都不在意。

只要那些人不甘心,攪動風雨的同時,一定可以将手握鲛人淚的人引出來。

燕回舟上前撿起羅盤,那羅盤的指針直直的指着舒樂,燕回舟微微吃驚,旋即想到了那只鲛人。

“他們在仙樂的身上下了追蹤令。”

“我知道。”舒樂冷笑一聲,她閉眼侵入他們的神識,發現這幾個人的都被烙上了奴印。這奴印和舒樂打給何承恩的比起來,醜的不行,且效果也不如她的好。

而且,完整的奴印需要主人的一點獻祭,舒樂當時沒給何承恩打上完整的奴印,就怕任務結束後,會對他有什麽後遺症。

而這些人的主人也沒有獻祭,看來是怕通過那點兒的獻祭追蹤他本人身上。

只是這樣,随着時間的推移,奴隸個人修為的提高,這些奴印就會慢慢淡去,那勢必需要重新加深奴印。

舒樂吹了口氣,讓奴印變得更加淡,順便施了個法在這奴印上。

被入侵識海的瞬間讓這些人痛苦不堪,更別說舒樂還在他們的靈魂印上動手腳,有幾個修為低的直接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舒樂順手抹去了他們此刻的記憶。

“走吧。”

舒樂将花言放進儲物囊中,鲛人身上的追蹤令由他來解決。

只是花言解決手法似乎有點暴躁,燕回舟手上的羅盤一剎那間崩壞,指針彈出時還在燕回舟的臉上劃開了一道口子。

舒樂頗為心疼的看着燕回舟的臉,心中不免埋怨花言做事莽撞。

這麽點小的口子,燕回舟伸手一抹就沒了,根本沒放在心上。他轉身對金英金耀道:“我們趕緊回去,這幾日都不要落了單。有關鲛人的事情,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更沒有來過這個地方。”

金耀卻有點慌張,“要是剛剛來的人是拍賣行的人,他們怎麽會不知道是我們。”

“不是賣行的。”舒樂搖了搖頭,“如果是賣行的人,那麽他們肯定認識我們,大可不用大費周章的用個羅盤跟着,直接去你家就行。挑個你大意的時候一刀結果了你不是更方便?”

金耀這才松了口氣,旋即明白了舒樂的意思。

他們的行蹤只有賣行知道,現在卻洩露了出去,這說明,賣行雖然沒有直接将他們是誰說出去,但是變着法子用他們賺錢。

不愧是以聚寶盆為名的賣行,果然只要有利可圖,什麽都做的出來!

金耀氣得直跺腳,但是以他的能力拿賣行毫無辦法。別說問罪了,他現在托賣行的服,能不能再多活一百年都不知道呢。

為了防止賣行也在馬車上做了手腳,金耀連馬車都不要了。直接禦劍而行。

燕回舟有點羨慕的看着金耀,沒想到金耀看上去不怎麽着調,禦劍飛行卻學得不錯。燕回舟學了許久的禦劍,卻遠遠沒有金耀和金英兩人耍的好看。

這可能也與門派的實力有關,他爹就是個禦劍特別醜的人……

而他的師尊,根本不用劍,人家殺人只需要動動念頭就可以了,至于飛嘛……

燕回舟看金英和金耀兩人禦劍先行,還施了隐身的術法,很快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輕聲問舒樂道:“師尊,還不知道師尊用什麽法子飛行呢。”

說來舒樂也沒飛過,她想去哪裏只要自己有了這個念頭,很快就能達到,這和她學得拉胯的遁地術不一樣,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自己想去哪就去哪,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要是燕回舟是這個世界以後的龍傲天的話,那她現在就是個鳳傲天。

“你師父我還用的着飛?我想去哪裏一個念頭的事情。”

燕回舟抿起嘴不說話了,自己為什麽要自取其辱?

燕回舟聽舒樂這麽說,才知道原來修為高有這樣的好處,就可以不用暴露自己禦劍很醜的事了!

那自己更加要勤奮修煉才行。

舒樂沒有随着燕回舟回金府,她帶着鲛人去了一趟海邊,那海還似她和燕回舟一起去魔族時那樣藍,只是心境不再如以往。

舒樂将仙樂送儲物囊中放出來,花言給他喂了一些丹藥,他看上去沒有那麽羸弱到随時會暈過去的地步。

“仙樂,是我。”

鲛人一向以聲音誘惑人,所以他們對聲音格外的敏感,舒樂的嗓音和“湘寧”的聲音比起來,有點啞,說話的語調卻是不變的。

仙樂在儲物囊裏聽了半天,自然是認出了她的身份。

可惜,他現在什麽也看不見。

仙樂睜着茫然的眼睛望着前方,不知道該看向哪裏。

“娘娘……”仙樂很想哭,只是他現在哭不出來,他已經哭了太久,就到現在哪怕想哭都流不出眼淚來。

“你怎麽會被修士抓住?”

仙樂搖了搖腦袋,“抓住我的不是修士,是人……夏日暴雨,海浪滔天,毀了很多船只,那些人不停的哭喊,禱告。我和族人都覺得他們可憐,所以偷偷的從深海跑出來救人。

可是他們并不感激我們,甚至明知暴雨的情況下再次出海,為的就是設計抓我們。族人們都逃掉了,只有我沒有逃走……”

平靜的海面瞬間如飓風拂面,海上的浪濤一個比一個大,更有海水掀起數十米的高度再狠狠砸回海中。

“好孩子,你受苦了。”舒樂撫了撫他的頭發,他的眼睛不用問,舒樂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些人聽聞鲛人的眼淚可以化珠自然會不擇手段的讓他流眼淚,直到再也流不出淚便将他賣掉。

畢竟鲛人只對修士有用,對普通的凡人毫無用處。

方才波濤洶湧的海面又慢慢轉為平靜。舒樂伸手挽起一捧水,“即日起,所有魚類都不會再被凡人捕獲,所有珍珠會化為眼淚,所有海底珍寶會變成石塊。”她将施了咒的水撒回海中。

“娘娘,這壞了規矩……”

“什麽規矩?”舒樂冷眸一閃,“我就是規矩!”

仙樂怔怔然,那一瞬間他好像又能看見了,他看見了一雙銀色的眸子,眸中含着痛,含着酸,含着恨。

他想起,那雙眸子,他只在族長最愛的畫上看到過,族長最愛的娘娘,有着一雙銀色的幾乎看不出情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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