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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諾。”秦然看着她紅腫的眼睛與失神的樣子,心裏微微一突,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只好将在心裏打好的草稿照常說了出來:“小魚本來說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的,可是我想,作為……朋友?應該是來問候的,有什麽難處,我希望能夠幫到你……”他盡量嘗試着讓自己溫和起來而不顯得那麽焦急,他知道付顏諾堅強,也考慮了她的自尊,可是他忍不住。錯過一次便總要害怕來不及第二次。

“朋友?”付顏諾混混沌沌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付金,臉上支撐着一個虛弱的笑容:“我們什麽時候成朋友了,秦總?”

秦然愣住了。是了,他沒有立場去幫助她,去關心她。如果說上司的立場,那麽大概僅限于問候了。

“那麽我換一個詞,同居人。”秦然暗暗感嘆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急昏了頭,沒有準備好便跑了過來一腔熱情倒下來反而把人吓了一跳,他咳嗽一聲,問:“這個接受嗎?”

付顏諾知道他好心。可是越是知道便越是心酸,明明秦然沒有錯,明明不可能,當年為什麽就成那樣了呢。越是不可能他便離得越近讓人無法抵擋,付顏諾幾乎忍不住想要告訴他一切。

告訴他當年自己喜歡的是他,告訴他當年自己的目标全部都是他。可這又有什麽用呢,當年如果兩情相悅如今也許就不會這麽陌生尴尬,偏偏她時連人都沒搞清楚的暗戀着。

也許是那碗姜湯,也許是那把傘,因為這些一點一滴而總是抱有期待的自己,才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吧。

“謝謝。”付顏諾低下頭,盡量緩和着口氣,她很想問問他,究竟是有怎樣的企圖,要對自己這麽好,付家垮了,溫家也不可能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到底,還有什麽利用價值呢?

還是說——“你喜歡我嗎?”她喃喃道。

“……”秦然嗆了一下,他松了松領帶,站了起來:“是我唐突了,我是真心想幫你,小諾,不是圖別的什麽。”他點一點頭,輕輕阖上了房門。

付顏諾笑了一下。嘲笑自己那顆不死心跳得歡快的心髒。

溫澤淵沒想到事情解決得如此之快,這下付金病得快升天了,付家也垮了,他還害怕那一紙契約做什麽呢?

只是付顏諾那個女人實在是可氣,竟然沒有回來求他。本來溫澤淵想好了等她痛哭着回來求他他就好歹出點付金的醫藥費,不僅人沒來,更聽說付顏諾将前去嘲笑的元音推出了病房。

暮歌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身旁男人的臉色,語調溫軟:“澤淵,元音心髒不好,付顏諾再怎麽生氣,也得顧慮她的身體情況啊,不過也是。家裏人出了這麽大事,她可能心裏不痛快吧……”

溫澤淵面色一寒:“那她不痛快就找元音撒氣嗎?!我看她也是不想讓付金活着了……”說到後面語氣森然,暮歌勾了勾嘴角,話外都在替付顏諾開脫,話裏依然四兩撥千斤地撩動着溫澤淵那根神經。

付顏諾,哼,什麽東西。遲早是要敗在我手下的。暮歌想起大學時付顏諾看向溫澤淵的眼神,那個充滿着向往與愛慕的眼神,她至今都記得,也嫉恨到至今。

付顏諾等到心緒平定了一下,才接了小魚的電話,小魚跟她确定了病房號,就上來了。

小魚拉着付顏諾冰涼的雙手,只是沉默着,表情比她還要難過。付顏諾看着她熟悉的樣子,心裏稍微寬慰了一些,身邊的事物變換的太快。總是讓人心裏不安,也只有小魚這種朋友出了事自己比朋友還難過的性格堅定得讓人感嘆。

“你餓嗎?”“我存折上有錢,密碼我生日。”兩個人同時出聲,小魚愣了愣,苦中作樂的拍了拍付顏諾的背:“這個時候還惦記着我肚子呢。”

付顏諾推她:“知道你心好,可那錢不能動,那可是你的保命錢,從離家那天開始攢的呢。我不要。”

“唉我就知道你不要,所以我都取出來了,你再讓我存回去,多麻煩啊,我懶,不想跑了。”小魚不管三七二十一,丢給她一個錢袋子,淚眼汪汪道:“你不收,就當沒我這個朋友。朋友有難我不幫我成什麽了。”

付顏諾知道在拒絕她就是真傷心了,在付顏諾看來朋友之間也是不能欠太多人情的,小魚卻覺得朋友之間不需要太客氣,兩個人之前還為此吵鬧過,後來便是求同存異,各自理解了。

付顏諾聽見朋友兩個人,仍然是忍不住心尖一顫,她想起秦然那個想說些什麽的眼神,心裏有些難過。

小魚打斷了她的沉思,她忍受不了這沉悶的氣氛,害怕付顏諾要出什麽問題,便說她昨晚眼皮腫了,早晨起來翻冰箱找冰塊敷了半天才好一點,“差點不敢出門。”小魚說道。

“……我覺得我這幾天把眼淚要流完了。可能以後不再流了吧……”付顏諾輕聲道,她緊緊攥着小魚塞過來的錢袋子,思考着如何在最短的時間設計出作品賺出父親的醫藥費。

還有溫澤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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