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你關心,還有的飯吃。”付顏諾微微一笑,與滿臉怒容的元音相比頓時高了不知多少段位,元音卻被激得愈發憤怒,她甩開同伴見勢不妙拽住她的手,大聲罵道:“賤人!我看這個公司你能待多久,反正最後都是要被辭退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等着哭吧,你以為溫哥哥還對你有情?!”
付顏諾心裏一動,她深深注視着元音,輕聲問道:“哦,我倒是不知道為什麽老板都不肯雇傭我和小魚呢,原來如此。”她拉着小魚,疏離而淡漠地沖元音與那群人點點頭:“告辭。”
臨了終是不忍心,付顏諾回過頭對兀自生着氣的元音說道:“你的溫哥哥對我沒情,那對你呢?”
“付顏諾!!!!!”要看元音要追上來給她一巴掌,小魚趕緊拉着付顏諾跑了起來。
元音跑了幾步,高跟鞋卡在磚縫裏,不小心崴了腳,痛得眼淚都下來了。
她站在原地,失魂落魄,想起了溫澤淵那雙冷漠的眼睛,最終嫉恨的怒火還是将她全身吞噬,付顏諾!如果沒有付顏諾就好了!
小魚拉着付顏諾穿着小路,她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噗嗤一聲笑起來。
“笑什麽呢,傻不傻。”付顏諾晃了晃牽着她的手。
“笑我們的諾諾回來了呀,我高興。”小魚回頭笑起來,她說:“你看看你跟溫澤淵結婚後成什麽樣子了,簽了離婚協議書果然是對的!”
付顏諾微微一笑,她當然知道自己的變換,只可惜她遲鈍,竟沒能早早發現委曲求全的并不是愛情,也不可能求來愛情。
回了公寓發現公司兩大老板都沒回來,小魚兀自去煲了粥,付顏諾準備整理一下屋子,因為早飯時聽見程昱抱怨秦然總是亂放文件,家裏到處都是各種文件,也不收拾,秦然卻答這樣順手。
秦然一向工作認真,他的工作量付顏諾看在眼裏,也不禁欽佩這人的意志力。家裏雖說處處都是他随手放的合同與文件,但透露出來的信任很讓人心軟。
秦然雖然擠兌了好友,卻在中午時對付顏諾歉意一笑:“小諾,能不能麻煩你收拾一下文件,女孩子心細,幫我歸個類什麽的,免得程昱在家裏又喊下不了腳。”他似乎看穿了付顏諾的擔心,于是及時補上:“沒事,不是什麽重要文件,書房你可以進去的。”
将人堵得一句拒絕都講不出口。不過也算是幫個自己力所能及的小忙吧,如今離了家族這棵大樹,又到處被擠兌,也就只能這樣幫不算什麽的忙了。
付顏諾從客廳開始一張一張收拾歸類好,小魚在廚房裏哼着歌,她本來是嬌小姐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倒做的一手好飯,誰能想到這是曾經離家出走連稻谷長在地裏都不知道的大小姐呢?
生活推動着每個人,有的人後退有的人停滞不前,也有的人還沒有學會走,卻被生活逼迫得踉踉跄跄地跑起來。
付顏諾并不後悔。
拿着整理好的文件走到書房門前,付顏諾莫名有些緊張,她甚至有一種被人偷窺的緊張感,卻又有些期盼。
推開門,她小聲說道:“打擾了。”這才踏入這塊屬于秦然的領域。
房間不大,布置簡潔大方,房間的主人看起來很會享受,皮椅寬敞極了,窗邊還養着一盆薄荷。
付顏諾很喜歡薄荷的味道,她曾經養着一盆薄荷,想喝薄荷水了就掐幾片葉子洗淨泡了,很會過生活。這盆薄荷被主人養的很好,付顏諾忍不住拿起一旁的小噴壺,給它澆了些水。秦然平時是個正經的人,這噴壺卻是卡通熊貓的造型,讓人禁不住發笑,覺着他也有可愛的一面。
桌上也零散地扔着一些文件,包括書架上也都是,付顏諾順勢也給收拾了,她因為元音而低落的心情也在忙碌中漸漸恢複了過來,直到她收拾到了書架深處的一摞文件。
熟悉的設計圖,獨特的設計理念。付顏諾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一瞬間回到了那個雨天。她快速往後翻了幾頁,發現了版權保護與注冊姓名,還有獲得的獎項,付顏諾愣了許久,頹然垂下了頭。
這就是現實嗎?騙了她許久的現實。
她閉上眼睛,想起了那個雨天,她沒帶傘,溫澤淵舉着傘追了上來。她進入大學便有的目标,欽佩的人,獲獎的雕花幢影,被風刮起一角的設計圖,刺目的溫澤淵的簽名。
一切的一切在腦海中飛速滑過,一場人為的意外漸漸有了雛形。
她曾經以為的浪漫,不過是人為的設計。
溫澤淵,究竟扮演的是怎樣一個角色。那些協議書的背後,又隐藏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