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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居抱着孩子來到榻前,只見木子臉色慘白,虛弱地躺在床上,意識不清。

柏居握着木子的手,一時心內緊張,輕喚出聲:“木子”

跟過來的楚皇聞言眉頭一皺,輕咳一聲,警醒柏居不該說的話不要說得太多,不該叫的名字也不要叫出才是!

打發掉衆宮人退下,他望向瑾淩道:“陌皇方才提到有事要與朕相商,此時正好,可借一步說話”

瑾淩看着榻前的木子在柏居的輕喚下有了反應,心神放穩,向楚皇點頭道:“好”

在他随着楚皇行至門口時,聽見身後的柏居柔聲對木子說道:“你辛苦了!”

聞言,他不禁身形一頓,轉過身看向榻前俯下身輕吻着木子額頭的柏居,此時,他的懷裏還抱着他的孩子!

瑾淩看着與木子宛如夫婦一般自處的柏居,目光逐漸變冷,不動聲色地跟上楚皇出了行宮。

那原是他在心裏對木子說的話!他才有資格說的話!

柏居将孩子抱到木子面前,“你看,你生了個男孩”

木子對這個自己拼了半條命生下的嬰孩似乎并沒有興趣,只看了一眼,點頭應了一聲。

“你給他取個名字可好”

木子見柏居一臉興奮的模樣,微不可聞地嘆氣道:“我累了,這事以後再說”

柏居一時高興竟忘了木子剛剛生産完心神倦怠,心中暗自埋怨了自己一番,将孩子放在木子的身邊,好讓木子一醒就能瞧得見她的孩子,又給木子掖了掖被角柔聲道“你好好休息”

去到外面見天已半夜,連忙吩咐宮人去找穩妥的奶媽後,又留了穩婆在房外随侍休息,安排妥當之後,方才在這行宮內尋了一處挨木子房間最近的住所歇息下。

天還未亮,柏居便被一嬰孩的哭聲吵醒,他本是和衣睡下的,外衣都未脫,聽見聲響,穿上鞋襪便來到木子房外,見到有一婦人抱着嬰兒在哄,穩婆立在一旁手足無措。

柏居問道:“怎的哭得這般厲害,可是餓了”

穩婆行了禮指着抱着嬰孩的婦人搭話道:“那便是奶媽,剛剛才喂了奶,嬰兒剛剛出生自然是愛哭些”

柏居皺眉,這般哭鬧木子都無法睡好,只是這天剛蒙蒙亮,露氣正重,要是将孩子帶出去哄怕會着涼,又見奶媽與穩婆二人換着抱起哄了許久,嬰孩還是啼哭不止,便說道:“我來試試”

柏居從奶媽懷裏接過這嬰孩,學着她們二人的樣子抱着哄了一陣,這嬰孩不知怎麽竟慢慢地靜了下來,小手直攥着柏居的衣服,沉沉睡去。

奶媽見此感嘆道:“這孩子怕是與五皇子有緣!”

柏居怕驚了懷裏的孩子,動都不敢動,奶媽見柏居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忍俊不禁道:“奴婢去為五皇子收拾一張床,天就快亮了,五皇子不如就在此歇下吧,奴婢們就在隔壁,有事您也方便使喚”

說着便退下,這奶媽動作倒也麻利,摟了新的被子枕頭床墊換下,然後和穩婆一起退了下去。

柏居摟着娃娃在床上躺下,這娃娃剛剛喝過奶身上散着一股奶香,四肢攤開,睡得沉,微微打着呼。

就着娃娃的呼吸聲,柏居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木子歇在的這處行宮原是不受寵的瑛美人住的,昨晚因事發突然,便就近選了這裏。

第二日,楚皇說是顧及木子剛剛生産完不宜挪動,實則想要隔離她與柏居,便吩咐瑛美人搬離這處居所,将此作為木子的暫居之地。

即為木子好的,柏居當然絕無異議,便是瑛美人,也覺得此處過于偏僻,早就存了離去之心,見皇上賜她新居自然喜不自勝。

而自從木子在宮內住下,柏居進宮次數便頻繁起來。

太後壽辰已過,按理說瑾淩已再無理由留在楚國,柏秣日日帶着瑾淩在楚國四處游山玩水,至此,瑾淩離開楚國的日子便被耽擱了下來。

瑾淩即是貴客,諸皇子少不得去他行宮走動,柏昆不親不疏,來往較少,柏居心思都用在木子身上,平日裏見着瑾淩都只是愛答不理,反倒是柏伱,因他與柏秣自幼感情就好,如今柏秣與瑾淩親近,他與瑾淩關系自然熟絡了起來,比之其他皇子倒是親近許多。

楚皇只看在眼裏。

這日,柏秣帶着柏伱來到瑾淩宮裏,見着瑾淩拿着一本書正看得津津有味,甚是入神。

柏秣見狀笑道:“你今日倒是好興致,可還出去不曾”

瑾淩見他們來到,把書收起“走了這幾日,倒也有些乏了,今日我們三人呆在宮裏好好說說話也可”

柏伱盯着他手上的書道:“你看得是何書”

“左不過是一些詩詞歌賦,也沒什麽好看的”

柏伱接道:“你若是想看好書,不如去找五皇子借,他素來雅趣,最喜歡收藏孤本珍品”

瑾淩面露難色“朕幾日前便想去拜訪,可不知為何,五皇子态度冷淡,不好開這口”

“五皇子性格素來這樣,不愛與人親近,自恃甚高!”柏伱冷哼道,面露不屑,見瑾淩直盯着他看,面露審視,方才察覺自己言語的不妥,緩了緩面色,圓話說道“陌皇倒不必心有芥蒂,五弟性子傲雖傲些,但卻沒什麽壞心思,陌皇去借,想他也沒有不給之禮,若陌皇覺得不便,我可代為出面”

瑾淩笑道:“那便麻煩三皇子了”而後又頓了一下道:“擇日不如撞日,便就今日吧!朕曾聽楚皇多次提過五皇子博學多才,今日倒想見識見識”聽見瑾淩說起楚皇多次曾向他誇獎柏居時,柏伱神情黯然,心中苦笑不已,即使自己為楚國做得再多,即使自己的母後為楚國一國之後,楚皇結發妻子,可自始至終,在楚皇心裏他們加在一起都比不上那個游手好閑的柏居!

連柏伱未曾發覺,以前原本只是對楚皇偏向柏居的不甘心,随着日子的積累,慢慢發酵變質,竟成了怨怼之情。

“也不知五皇子此刻身在何處你我好去尋他才是”

柏伱冷笑“還有何處便是那來歷不明的小婦人那裏!說起這小婦人,陌皇那日與她相見,雖未看見容貌,見她的身形眉目,可覺得熟悉”像不像羽國公主,最後一句柏伱生生憋了下來,他未曾見過那羽國公主,可依着他的推斷,這婦人是羽國公主的機率倒是很大,如此,就算楚皇睜只眼閉只眼,可要是瑾淩追究起來,楚皇只怕也是騎虎難下,不得不對柏居的包庇有所作為了!

瑾淩只是笑道:“朕倒不覺得”停了一下“說起這婦人,她那日産下一男嬰,朕遠遠瞧見,倒覺得很和眼緣,今日既要過去,少不得要見面,還是備好禮物才是”他看似随意地從腰帶上随手系下一塊玉佩,放在手上好生撫摸了一番,別人只看這玉佩做工精致,成色通透,與宮裏其他物件一般,好是好,并無什麽出彩之處,卻不知這玉佩的來源,瑾淩繼位後曾去拜訪過那位證明她身份的老仆,便是從她手上得到的這塊玉佩,得知這是他的父親自幼時便帶着的,去世後被老仆收了起來,想瑾瑜時便拿出來看看。

這塊玉佩,瑾淩是視若珍寶的。

柏秣見瑾淩這是要去見木子,心內不悅,張了張嘴,但也不知要說什麽才能阻止,便輕聲嘆了口氣,再無他話。

柏伱見瑾淩這般言語,隐約察覺他待那婦人有所不同,也不再多話,此事就此了了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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