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榻旁,木越一籌莫展地看着還在昏睡的木子,太醫跪在地上不住地擦汗。
“我的小姑奶奶,求你了,快醒啊”太醫捶了捶跪在地上已經發麻的腿,心中暗暗叫苦,她本已診斷出公主只是昏睡過去,并無大礙。
可見木越一直陰沉着的臉,遲遲不見吩咐自己退下,她絲毫不敢動作。
許是聽見了太醫的呼喚,榻上,木子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娘親……”聽見木子奶聲奶氣的聲音,木越紅了眼眶,她緊緊地抱住木子,“都是娘親不好,讓木子受驚了!”
好一陣後,她方才調整好情緒,吩咐道“勞煩太醫,快上前為公主診脈”
太醫連連跪着上前,一陣把脈細細查看後。
“回女皇,公主只是有些輕微擦傷,并無大礙,好好調養休息即可”
“那就好,你下去吧”木越的心終于放下。
太醫擦着汗雙腿哆嗦着站起身,強撐着走到殿外,扶着門框緩了許久,方才退下。
“娘親,哥哥呢?他在哪?”
哥哥?木越腦裏想起雲疏的兒子,一愣,不知女兒為何問起他,便答道
“他就在你隔壁房間休息”
哪知木子興奮得便要去看他,木越只有哄道“不要打擾他休息,等他醒了,木子再過去”
“嗯”縱不情願,可木子還是嘟着嘴點點頭。
待木子睡下後,木越出到殿外,只見寇樓正候在院外,見她出來,連忙曲腿跪下,取下背後的劍雙手呈上。
“奴才保護公主不力,請女皇治罪”
原來那天寇樓奉命跟着嬷嬷,本想伺機救出公主,可奈何嬷嬷一路一直很謹慎,寇樓為避免打草驚蛇,白天不敢輕舉妄動,只有夜裏騎着快馬趕路,等到她們追上嬷嬷,已經來不及了,馬已經驚了。
“罷了,公主到底也沒什麽大礙”木越神情淡然,“那小子怎麽樣?死了嗎?”見木子醒來問及瑾淩,木越對此倒也上了心。
“回女皇,已将他關入牢房,等候女皇發落!但奴才見他滾下山坡時一直護着公主,導致頭上手上多處撞傷,又高燒不退,恐怕熬不過今晚了”
木越聞言黛眉一挑,腦海裏浮現出雲疏死前要掐死自己兒子的猙獰模樣,倒不像是演出來的,她倒真想讓瑾淩死不曾
難道雲疏恨自己已恨到寧願讓兒子死,也不願讓他在自己身邊茍延殘喘的地步
木越笑道,若真如此,這反倒有趣!
況且這瑾淩死了對羽國也沒什麽好處,反倒是他活着用處還大些!
她看着寇樓笑道:“如此說來,這瑾淩對公主還是有救命之恩!便将他帶到公主的隔壁安排太醫好生治療”
寇樓見木越吩咐,不敢多問,唯有領命退下。
自從瑾淩挪來隔壁後,最開心的就是木子了,之前最喜歡的吃食和玩具也勾不起她的興趣,有事沒事就往瑾淩房裏跑。
她日日撐着下巴守在瑾淩床前,有時候看着一直高燒不退的瑾淩,幽幽地嘆氣,有時候又看着昏迷不醒的瑾淩,嘿嘿地傻笑。
終于有天,木子看見瑾淩眼眶微動,艱難的撐開眼簾,開心得連忙蹦蹦跳跳地去找來太醫。
太醫一邊擦汗一邊為瑾淩診脈,許久後,起身踱步向宮殿外廳走去,向正在正殿批閱奏章的木越回道。
“回女皇,人已經醒了,看脈象并無大礙,但,恕微臣學藝不精,暫時還看不出來失憶散有沒有效”
“這倒不難”木越像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不禁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