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劃過安城上空,不久後降落在安城第一機場。
随着人流蘇莞夏拖着自己白色的行李箱走出機場入口,然後攔了輛的士朝夜市而去。
她的這只行李箱是永柏三年前出的全球限量版,一共只有六個。
聽說是永柏首席CEO為了紀念自己和愛妻的初次相遇而制作發行的。
他們希望這六只行李箱可以給茫茫人海中陌生的人,帶來如他們一般的緣分。
永柏總裁景铖在一次個人采訪中透露出,他同她的妻子柳思洱相遇,就是因為兩只行李箱。
初次見面,兩個一模一樣的行李箱,兩個毫不懷疑的陌生男女,因為拿錯,所以開始糾纏,開始相知,開始熟悉後理所當然慢慢地喜歡上對方。
一切都水到渠成,想想都令人覺得好笑,但又顯得那麽的浪漫溫馨。
蘇莞夏會得到這只行李箱是因為一次意外。
她的行李箱再一次出差中被自己那個像熊孩紙的衣食父母給弄壞了。
她也沒太在意,反正不就是一個行李箱嗎?她又不是買不起。
只是沒想到,後來熊孩紙的姐姐像她道歉,并贈送了這個行李箱當做賠償。
她當時沒細想就收下了,後來她才知道這個簡簡單單地行李箱居然是有市無價的。
可是她用都用了再還回去顯然不現實。于是她只能無奈得把精力更加集中放到工作中,這也是一種回報不是嗎。
的士上
蘇莞夏記得她離開的那年,沈然和他的兄弟龍辛哲合夥開了家酒吧——痕咖酒吧。
在夜市裏,但卻遠離喧嚣。
沈然帶她去過,在酒吧正式開業的那天。
她很喜歡那家酒吧,真的特別喜歡。
但喜歡歸喜歡,她去過的次數其實也不是很多。
她知道女孩子家家,出格的事可以做,但做多了還是會有閑言碎語傳出。
她爸媽雖然思想開明且相信她,也并不太介意這些事情,可她自己卻不大喜歡被那些愛嚼舌根之人放在嘴邊談論。
加上那段時間,她每天都要忙着為高考做準備,好不容易空閑下來的時間也要和初年待在一起,所以已經沒有時間再去顧及其他了。
安初年身體不好,那一年都沒怎麽上學。基本上全是待在家裏,躺在床上。
每天看着進進出出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她心裏都異常難受。
她常常想這麽好的一個男孩,為什麽得不到老天的眷顧?
她心疼他,心疼這個叫安初年的男孩。一開始的故意接近到最後的心甘情願,待在他身邊。
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對他揚起了一抹燦燦的笑。笑得連她自己都差點給惡心到了。
但她裝的極其自然:“你好!你就是那個叫安初年的吧!”雖然聽着像問句,其實這就是肯定句:“我叫蘇莞夏,是蘇梵淅的妹妹。”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是誰。本來一開始波瀾不驚,略帶不耐煩的澄澈雙眸裏,卻因為我的後半句話開始有了波動。
盡管那波動似乎很小,幾乎是微乎其微,但還是被我給捕捉到了。
只聽他清潤醇厚的嗓音輕輕念着:“莞夏…莞夏…蘇莞夏……”
他一直旁若無人般不停的重複念着她的名字,聽的她心裏有些發毛。
心裏不禁暗暗嘀咕:難不成是魔障了?
莫名的,她心裏居然漸漸地有些煩躁,對着他沖沖的開口:“念夠了沒?煩的慌。”
他似沒聽見般,還是低着個頭。
她當時真是滿頭黑線,感到很是挫敗。
大哥不會帶了個腦子有毛病的人回家裏養着吧!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心了?而且口味還這麽重?
在她盯着他心裏暗罵狐貍大哥時,他突然擡頭,四目相對。
蘇莞夏沒有任何防備的撞進了他的眼底,從一開始的不經意到徹底被驚豔。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澄澈靈透猶如上好的琉璃珠般美好。
她只感覺眼裏流光溢彩,明碎透轉,美好的令人挪不開眼球。
蘇莞夏看的有些失了心神,靈魂仿佛不受控制般被他吸了進去禁锢着,動彈不得。
他倒是正常,甚至還有些興奮:“蘇莞夏,我以後就叫你半夏好不好?”
被他略顯激動的聲音拉回現實的她,第一個感覺就是囧,還是個大寫的囧。
看蘇莞夏半天沒有回答,他眼裏那股靈動的波光開始漸漸暗淡下去。
最後又似不甘心般,小心翼翼的開口:“不行麽?”
她看着他那雙澄澈的雙眼,裏面清晰的倒映出自己:眉頭微皺,眼裏有着一絲不忍,嘴唇也是輕抿着的。
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為何是這幅表情。所以,在他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她輕點了下頭,嘴唇微張:“好。”
他笑了,那笑如同剛剛出生的嬰兒般幹淨剔透。
那是蘇莞夏這輩子見過最美的笑,就連漫天璀璨的星辰與其比之都黯然失色,顯得平凡無比。
很久以後她才知道,半夏是他姐姐的小名。
那個明明已經早早就去世的女人,卻偏偏一直牢牢的占據着我最重要的兩個人的心。
——安初夏,她叫安初夏。
是她把她推入了地獄,是她,就是她。
心酸的眼淚終究還是流了出來。
沒有什麽比嫉妒更可怕,其實她自己才是那個最可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