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一身破衣,長發也是亂糟糟的捆綁在腦後,但是他很年輕,且樣貌英俊。

身高不俗,肩背寬闊,尤其那雙眼睛,讓閻以涼生出一股好像在哪裏見過的感覺。只不過,若是細看,又很陌生。

視線快速的從他的腳滑到頭頂,閻以涼對他人的身高有着敏銳的記憶。追捕犯人,三分之一的幾率是從身高身形上得到的突破。

每個人的身高身形都不一樣,那是每個人的獨特标記。

這身高與身形,倒是也有些熟悉,但是再細看,又陌生。閻以涼眉峰微蹙,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些不滿。

刑部獨特的鐐铐,沉重結實,铐住手腳,不費些力氣是根本打不開的。

被獄卒押着,這傳說中的祁國五皇子一步步的往外走,鐐铐的聲音在牢裏回蕩。

走在後面,閻以涼搜索腦海中的記憶,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和這個犯人對上號。她的記憶,貌似出錯了。

走出大牢,禾初将一件寬大的披風直接蓋在了犯人的頭上,擋住了他的臉以及大半個身體。

獄卒押着,一行人朝着刑部後門走去。

“王爺要把他帶去哪兒?”帶離刑部,比較危險。畢竟,刑部有着最好的牢房,最嚴密的看守。

“清苑。”走在前的人簡單回答,聲線低冷。

“那是王爺暫居的府邸,陷阱設在了那裏有些危險。那人武功高強,以內力便能擊碎他人的大腦和內髒,王爺真的考慮清楚了?”若是這般,她的任務也艱巨起來。不過倒是有些佩服衛淵的膽量,明知那人想殺他,居然還有膽子在清苑設陷阱。

“不是有閻捕頭麽。”這話說的幾分諷刺,閻以涼直接給予冷哼。

“雖然我奉命保護王爺,但是王爺一心送死,我也不會加以阻攔。”他最好準備周全,不然到時麻煩重重。

衛淵不語,更恍若沒聽到。閻以涼掃了一眼他墜在肩背上的墨發,又是一聲冷哼。

刑部後門,封閉的馬車早已備好,獄卒快速的押着犯人上了後一輛馬車,衛淵則踏着馬凳上了第一輛。

閻以涼自然得跟随衛淵,盡管她并不想跟着。

岳山和禾初坐在車轅上,岳山駕馬,兩輛車快速的駛出巷子。

清苑在皇都西郊,以前太後總是會來這裏小住幾日,因為很清淨。

太後去世,這裏徹底冷清了。衛淵來到皇都,不便住在宮中,便住在了這裏。

清苑風景好,但是沒有牢房,把犯人帶到這裏來,根本沒有一個合适的地方關押。閻以涼也正是因為此才覺得不妥,若是到時不止沒抓住那個高手,反而還弄丢了犯人,一切就都功虧一篑了。

馬車穩穩的前行,馬車裏,閻以涼坐在右側窗口,身體微偏,保證自己的視角能順着窗口縫隙看到外面,也能看得到坐于車門正對面的衛淵。

雖然是不樂意接這份差事,但是,她現在俨然已經啓動了護衛模式。

一路安寧,也幸好沒有生意外,否則憑借這幾個人,怕是不成事。

清苑,依山而建,清幽雅致,這裏的荷花更是一絕,比之宮中的荷花長得還要好。

但此時沒有人有賞花的閑情雅致,清苑門口的護衛從獄卒手裏押解過犯人,快速的進了府門。

跟随衛淵,閻以涼雙手負後,她這模樣不像個護衛,更像個爺。

黑白分明的眸子自清苑大門左右一一掃過,雖然這裏的牆很高,如同宮牆似的,但是對于高手來說,沒什麽作用。

若是有心,兩倍的高度也跳的過去。

進入大門,宅院寬闊,兩側栽種了許多的美人蕉,半人高,像極了矗立在那兒的美人兒。

護衛不多,但他們所站的位置皆有門道,前後左右能夠清楚的觀測到。

請君入甕的地點設在這裏,有很大的原因估計也是因為這裏可以輕易的做到人少,不似刑部,處處都是人。

犯人被押解到了西苑,一方人工湖十分寬闊,一水榭建在湖中心,只有一條小橋能夠通往水榭。

護衛押着犯人,在水榭中央停下,其中一護衛運力将一石桌推開,露出黝黑的洞口。

“清苑還有這種地方。”閻以涼很确定這絕對是衛淵新創造出來的,太後信佛,是不會在這裏鑿出這麽一個專門關押人的地方。

“昨晚剛剛挖好。”果不其然,還真是。

踏着小橋,閻以涼挑高了眉尾,一邊看向湖裏。這湖裏種植了大片的荷花,此時荷花開得好,荷葉接連無窮,她這不喜花草的都覺得漂亮。

将犯人送進了那地牢,然後護衛将石桌重新推了回去,石桌沉重,發出沉悶的聲響。

“閻捕頭若是覺得跟在我身邊辱了你的威風,可以在這兒看押犯人,順便等着那個賊人。”站在橋上看着滿湖的荷葉荷花,衛淵語氣稍涼。

眸子一轉,閻以涼看向他,“盡管這任務真的很掃我的威風,但是我也務必要寸步不離。否則,便是我抓住了十個賊人,王爺卻送了命,這功過也無法相抵。”語氣不屑,似乎很确信衛淵擋不住敵人一擊。

微微側目,衛淵看過來,四目相對,陽光下,兩雙眸子清楚的将對方的臉倒映出來。

時間一時間好似靜止了,他們倆對視,周遭的一切都在遠離。

禾初站在不遠處,看着他們二人卻覺得有幾分冷,不禁的向後退了一步,這樣才安全。

大概幾分鐘後,二人一致的挪開眼,高低不一的都發出冷哼,卻讓禾初覺得松了一口氣。

犯人關押完畢,護衛也各就各位。衛淵前往書房,閻以涼也一直跟着。

他進入書房,閻以涼便站在了門外,這種活兒以前做過,守着的是衛天闊。

太陽西斜,禾初端着精致的糕點走過來。在門口停下,禾初看了一眼書房內,然後小聲道:“閻捕頭,您吃麽?”

看向那糕點,乳白軟糯,應當味道不錯。

伸手,在馬上要捏住那糕點時,衛淵的聲音從書房裏傳出來,“禾初,進來。”

擰眉,閻以涼直接抓起三塊糕點,盤子裏僅剩一塊。

禾初睜大眼睛,眼瞧着閻以涼靠着牆壁将糕點送進嘴裏,很顯然不打算放回來。

欲言又止,看着閻以涼的臉,禾初不敢言語,最後低頭走進書房,只盼這二人別再因為糕點打起來。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