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千年前的那場天罰後,神界消失,永遠的成為了歷史,只在茶餘飯後或是閑暇之餘被人談起。談起之人除了感嘆世事無常之外,也只能嘆惜嘆惋了。
神界消失,世間如今只有人,魔,仙三界。當然,除三界外,還有一界——冥界。那個早已被人,魔,仙三界所抛棄,所遺忘的世界。
冥界一直都是被神界所桎梏着,如今神界消失,其他三界放其不予理會,冥界衆人開始蠢蠢欲動。之前只是忌憚神界,如今神界消失,其他三界不予理會,他們知道離他們重出世間的日子不遠了。
一千年後的今天,魔界和冥界都修養了一千年,不管是實力還是勢力都有了質的飛躍。但他們有一樣都是相似的,那就是匿藏着,靜觀其變,等待時機,然後伺機而動。
一千年不光是他們的修養時間,也同樣是人界和仙界的修養恢複時間。
冥界???黑夜
死氣沉沉的陰涼氣息彌漫了整個冥界,四周都是黑漆漆的,黑暗中隐約響起詭異的嗚咽聲,細聽之下,邪惡的氣息突然萦繞而來,似悲似喜,似泣似喘,聽的直覺人頭皮發麻,寒毛束挺。
這時,詭異的黑暗中出現一個披着玄色披風,戴着?四周薄紗揚垂而下的玄色鬥笠的神秘男子。他悠悠漫步而來。他如同這邪惡的夜晚一般,詭異的融入四周的黑夜中。他似乎并沒有被周圍的古怪所幹擾到,而是如同晴天白日下一般似悠閑散步般随意地走着。
風,無預兆的悄悄刮起。黑暗中的嗚咽聲更大了,更清晰了,似乎就在耳邊。
厚重的層層烏雲散開,一群銀亮剔透的光之精靈瑤瑤而下,灑落在神秘男子的周身。
神秘男子伸出一只手來按住被風吹開的披風兩邊,月光下,大拇指上的那枚墨玉色扳指真真好看。扳指內無端使人感覺邪惡湧動,扳指外如同鍍上了一圈聖潔的佛光。邪惡與聖潔同在,被其駕馭的竟是甚好甚好,絲毫違和感也無。
在加上紫色衣袖處隐隐露出的手腕上那條紅色細繩,更是襯出他那雙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似乎微微泛着一絲不正常的白。明明是給人感覺很有力很硬朗的一雙手,可是無端端的竟是使人感覺很是邪魅,如同他整個人一般,滿是神秘與詭異。
風停了,月光又被遮蓋的死死的。夜晚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前面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裏傳來嬰孩的啼哭聲,房間裏也斷斷續續響起婦女哄孩子的聲音,很快孩子的哭聲弱了下來,最後消失,婦女的聲音也消失了,一切又歸于平靜。
神秘男子突然停了下來,看着眼前安靜的黑屋子不知道在想着什麽。一只手不停地撫摸着另一只手上的墨玉色扳指。
黑暗中,一道沙啞的男聲響起:“主人,是幽族的孩子,不是冥界的。”
神秘男子聞言,撫摸着墨玉色扳指的手頓了頓,随後恢複如常,繼續摸搓着扳指,沒出聲。
那道聲音又道:“是個女孩,出生剛滿一個月。”
“一個月?呵呵~~”淡淡的深沉的獨特嗓音笑的有些漫不經心。
“是的主人,一個月。”那道聲音又答。
“你說我是不是太過于心急了?來得太早?佐叱。”神秘男子喚着剛剛一直出聲的那人,語氣裏有着淡淡的疑惑,還有一絲淡到幾乎可以以為是錯覺的惆悵。
被神秘男子喚做佐叱的男子安靜了會,後像是想起什麽,開口道:“但凡是冥界的孩子,出身滿一個月後就要舉行認血儀式。”
何為認血儀式?通俗點就是類似于滴血認親。不過,此滴血認親非彼滴血認親。
冥界的滴血認親很龐大,他們是為了保證族中人員的血脈純真,不被其他外來種族的血液所污染,而産生雜交混血的孩子。那些血液不純的混血孩子一經發現就是要被馬上消滅掉的。
冥界消滅孩子的手段很是殘忍,殘忍到一般人不敢想象,很是麻木不仁。可見冥界之人有多恨外界之人。
冥界中的滴血認親不單單指和父母就行了,和父母滴血認親符合後還要和族中随機選中的另外十個人再次進行滴血認親。如果後面也符合了,才能算過,如果不符合就要被處死,連同父母一起。
所以冥界認血儀式分兩步:一,單獨認血;二,複合式認血。
神秘男子聽後,隐在鬥笠下的嘴角勾了勾,笑容有些漫不經心。
“佐叱啊!看來也不光只我一人心急。來晚了,又不知道要再等多少年了。”話還未說完,神秘男子就已消失在原地,只留淡淡的話語被黑夜所吞噬。
黑屋內
神秘男子站在床前,迎着床上那個抱着孩子冥界母親的目光。
他身子微向前傾,伸出那只戴有墨玉色扳指的手,輕輕撫上了冥界母親懷裏睡着的孩子臉上。不知道是不是熟睡中的孩子感覺到有陌生人的靠近和觸碰,小娃娃居然砸吧砸吧嘴,吐出了幾個小泡泡,煞是可愛。
神秘男子不知是不是也被小娃娃給可愛到了,隐在玄色鬥笠中的嘴角竟也微微往上揚。但抱着孩子的母親不知道,她心裏很是忐忑不安。她是興奮的不安,而不是恐懼的不安。
她是孩子的母親。她看着神秘男子撫摸着她抱着的孩子一點也不恐慌,眼裏甚至還有絲希望,看到光明的希望。
她無非是瘋了,對着一個渾身都圍繞着詭異邪惡氣息的神秘男子抱有如同等值于光明的希望。
她管不了那麽多了,比起明天就生不如死,還不如現在就搏一搏。于她而言,最慘的下場不過就是死,并沒有任何區別。
她說:“你是來帶孩子走的對嗎?”
神秘男子只是看着她懷中的小娃娃,沒有回答。
她繼續道:“你應該知道她不是冥界的孩子。”說着她低下了頭,目光變得溫暖眷戀:“她是幽族的孩子,幽族唯一的孩子,唯一擁有皇族血脈的孩子。”
她說完,也沒再出聲。就這麽直直的看着自己懷中的孩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目光由溫暖不舍漸漸變得恍惚,然後又變得哀傷。她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如同神秘男子沒有出現之前。
神秘男子收回手,目光很是涼薄的瞧了瞧她,再看了看孩子。仿佛剛剛溫暖撫摸小娃娃的人不是他,使人懷疑另有其人。剛剛那個只是一個和他長得很像的人罷了。
“我可以帶她走,但小娃娃長大後得付出一樣她生病中最寶貴的東西給我。”神秘男子淡淡的述說着,語氣沒有一絲的波濤起伏。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母親回過神,微嗑了嗑眼,再擡頭看着神秘男子:“好。同樣,在她還未長大之前,你不得奪取她最重要的東西,還得好好保護她,不能使她有生病危險。”
神秘男子沒再出聲,他伸手從她懷裏抱過小娃娃就是最好的回答。
冥界母親目光很是不舍的看着從她懷裏慢慢離開的孩子,眼裏滿是淚光和不舍的眷戀。
神秘男子抱着小娃娃沒在多停留一刻,朝着屋內大門那走去。只見門沒開,人卻已消失不見。
在神秘男子抱着小娃娃消失的那一瞬間,冥界母親開口道:“小女荷華,幽族八百歲成年。”
雖然神秘男子沒出聲,但她肯定他聽到了。
她擡頭,看着黑漆漆的屋頂,似乎目光又透過屋頂看向了更遠的地方。目光潰散後又聚集,最後亮到熠熠生輝,猶如世間最美最亮的夜明珠。
她小聲喃喃道:“孩子她爸,幽族最高貴的王,我沒有辜負你們的期望,把孩子平安的生下來了。可女兒無能,不能在保護和看着她長大成人了。她的未來,得靠她自己争取。”
淚從兩頰出,命不久矣。
幽族天生無淚泉,故淚出時,命不久矣,或,當場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