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夢,但夢裏到底有些什麽人,發生了些什麽事,她一律又都看不清面容,也形容不來事情的具體經過。
她好似是夢中人,但又好似就是個旁觀者。她的眼前快速閃過多了令人應接不暇的畫面,她強迫自己看,但卻又什麽都看不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感覺自己渾身越來越熱,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放在火爐上烘烤那般。她不停地左右轉動腦袋,試圖驅趕走這種令她備受煎熬的感覺。
這火燒地她口幹舌燥,渾身無力,就連大腦的意識也變得十分模糊。
她好渴,好想喝水。
現實中躺在床上的人無意識的皺眉,小聲嚷嚷道:“水…水…要…水…”
坐在她身旁的人聞言,馬上起身給她倒了杯水,然後來到床邊小心地扶起她,把手中杯子裏的水一點一點耐心無比地喂給她。
咕咚咕咚~水喝完後,她不在叫喚,緊鎖得眉頭也松開了些。
他把她輕柔地放回原位躺好,拿着手裏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就又回身坐好,在一旁靜靜地注視着她。
記憶中嬌俏明媚的女孩,究竟是在何時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眼睛周圍一層烏青,明媚的小臉透着深深地憔悴,臉色也是蒼白中透着一絲蠟黃。但因為發燒,此刻雙頰又緋紅如晚霞,泛着不正常的紅。
他冷峻地面容上帶着心疼,注視着她臉龐的目光也帶着憐惜。
他用自己修長骨節分明的大手手掌一次次地撫摸過她的臉頰,他是那麽的輕柔那麽的小心翼翼,就像是在撫摸一件絕世珍寶一樣。
沒錯!于他而言她就是他的絕世珍寶!可他放在掌心上細心呵護的女孩,卻被別人傷害成了這副模樣。
他不是不氣,不是不想把那人給辦了。可那人是他的丫頭最愛的丈夫,他能怎麽辦?難道在加重她對他的厭惡嗎?
他不願!所以他一直躲在她看不到,但他卻可以看到她的角落裏默默地保護她。
除了她,他是第二個知道她懷孕的人。他看着她知道自己懷孕後,表情先是由震驚,到興奮,再到惶恐不安。
他知道令她惶恐不安的原因是什麽,但他不能出來安慰她。
從那以後,他加強了對她保護的力度。
對于她肚子裏的孩子,他內心很複雜。但他深知自己這輩子是無論如何都同丫頭沒有任何可能性了。丫頭讨厭他,不願得見到他,那他消失就好。
她既然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他替她保護着就是。
她害怕惶恐,他想辦法令她安心。
但他很失敗,陸晟那個渣男就是個記吃不記打地,他收拾了他幾次,他表面答應得好好地回了家對她依舊拳打腳踢。
他是她心愛的人,他不能對他太過分。所以一直沒法牽制住他,百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多下她身上傾注更多的注意力。
他後來想到了一個救她脫離苦海,又不會被她發現的辦法。如果這個計劃成功,她可以安安心心地待到肚子裏孩子的降生。
他開始引誘陸晟賭博,冷眼瞧着他賭的數目一次比一次大。他漠然地看着他沉淪其中不可自拔,他看着他不停為了可以繼續賭博而像她要錢,他不停地看着他一步步把她帶來的錢財全部搬空。
他覺得差不多了,就讓人領着他跳下他早已挖好的大坑。他看着他因為還不起你賭債而日日惶恐不安,日日心驚膽戰。
他命人加大對他的逼迫,果不其然,他開始打起了她的主意。
她已經把自己的錢財全數給了他,對于他來說,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任何作用。
如果能用她來換回自己的一條命,那他是非常情願的。女人嘛!沒了就沒了!他只要有命在,以後還愁會找不到女人嘛!
心動不如行動,他不管不顧地強行拖着她來到它安排的債主面前。
他們互相都明白是什麽意思,也不在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地把話說透。驗完貨後,兩方都滿意的離開了。
他用這個辦法,也有他自己的思量。他希望她可以擦亮眼睛看清自己的枕邊人,不要被他打被他罵,為他做牛做馬,還一直不回頭。
如果她回頭,他會出現在她身邊,問她願不願意來他的身邊。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和她的孩子,他必定會把她的孩子視如己出,一心一意地愛護。
他命人把她安置在一間小房子裏,不讓任何人去打擾。
除了那個送飯給她的人,她見不到任何人。雖然這樣可能會寂寞,但安靜地環境對肚子裏胎兒好。
她一直都表現得很好,但他發現她對給她送飯的那個男的漸漸地好了起來。
那個男的是什麽情況,他也是清楚的。所以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她剛跳出一個火坑,又落入下一個火坑!
他命人把她送到他這來,結果這個風聲不知怎麽得走漏了。她居然在她的協助下深夜出逃。
當他知道這一切時簡直都快被她氣炸了,這荒郊野外的,她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四處跑,難道就不怕遇到危險嗎?
他馬不停蹄地就開車沿着路來找她,還好,真就給他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