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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萬不得已, 餘家夫婦并不想動女兒的私庫。但對女兒說暫時不想相看這件事兒,他們倒也都有些贊同。

如今安兒就要同縣令之女議親了,若之後他們父子三人, 但凡有一個能中舉人, 他們家門第就會跟着擡一擡。女兒已經二十了, 二十議親和二十一議親,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許等餘家門第高一個臺階再議, 屆時能有更多相看好郎君的機會。

左不過, 也就不到一年時間了。

餘秀才是一家之主, 他沉默着想了會兒後, 開口應了女兒的話道:“那就暫且不相看了, 等到明白八月之後再說。但你的銀子還是你自己收好,暫時家裏的銀子還夠用。等到哪日真不夠用了,爹娘再向你說。”

秋穗知道, 爹娘不肯輕易拿她銀子用, 也是怕對她不公平。他們覺得讓她做了十二年的女婢很是對不起她, 所以,如今就想她日子可以過得好些。哪怕家裏有困難, 也得先緊着別人困難, 不肯侵犯了她的利益。

秋穗其實是不在意這些的, 但這是爹娘對她的一片心, 她也不好太過違逆。所以,只能暫且點頭答應了下來。

但她心裏也有自己的策略在, 所以轉過身後,立即去尋了傅灼。借着還他書的由頭, 趁機同他說了幾句話。

“宮裏的醫官為我爹爹治病的銀子, 事後由我來出。”秋穗在家不便同他呆得太久, 于是說話言簡意赅,直戳要害,“當着他們面的時候,郎主可以讓那位醫官朋友只收取一點點的診金,然後還差的部分,你們再問我要。”

傅灼擡手指了指一旁堆摞得老高的書,看着她:“你一邊還我的書,打算同我徹底撇清幹系,一邊又拜托我辦事?”

秋穗自有自己的理由在,她認真同他解釋道:“這些書一看就價格不菲,怕是要不少銀子。不屬于我的,我不能要。但您幫我的這個忙,實在是舉手之勞的事兒。所以,我還是希望郎主可以成全我。”

傅灼望她一眼,并不松口,只談條件說:“想我幫你這個忙,當然可以。但這些書,你最好還是再搬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還沒有被退回來的先例。”

秋穗咬牙暗恨,但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靈機一動,突然笑着說:“要我收下這些書也可以,那郎主得給我寫個字據,用來證明這些書送給我就是我的了。”這裏是兄長的房間,一旁案幾上就有紙和筆,秋穗說完,便去取了紙和筆來,要傅灼即刻給她立字據。

傅灼沒伸手去接,只狐疑望着她:“既是誠心送的,自然是你的,又何必立這個字據?”

傅灼是知道面前之人的厲害的,他有幸領教過,曾被她堵得啞口無言的畫面,如今仍能清晰的印在腦中。所以,見她這會兒一反常态要他立字據,傅灼自然警惕起來。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掉進了她給他精心設下的圈套中。

秋穗頗有些洋洋得意,見自己占了上風,立即趁勝追擊道:“可見郎主不是誠心送的書,若真是誠心,何必連個字據都不敢立?”她激他。

傅灼倒笑了,轉手便從她手中接過紙筆去。然後彎腰伏在案旁,蘸了墨就執筆在紙上寫了字來。

他倒是想看看,她葫蘆裏賣的都是什麽藥。

一頓狂書,很快便寫好,遞了過來。秋穗捧在手中,一個字一個字的認真仔細看完,确定沒問題後,她小心翼翼折疊好收下。

傅灼擱下筆,垂眸看着她,将她臉上神色一應收于眼底。

見她收好字據後,傅灼則道:“現在可以說了?”

秋穗為自己又将了他一軍而洋洋得意,她解釋說:“有了這個字據,日後這些書的去留都完全由我一個人支配和做主了。我想轉送旁人就轉送旁人,若是缺錢想賣了,我也可以賣了換錢。”但若是沒這個字據的話,萬一送了別人,或是賣了,他再反過來問她要回去,那她可是要賠給他的。

傅灼聞聲臉抽了抽,好不易才穩住了情緒,但他還是出言威脅說:“那你賣一個試試看。”

秋穗本來也沒這個打算,不過是他非逼着她收下這些書,她臨時起意将他軍的而已。現在她氣出了,目的也達到了,又還想着有事求他,自然不會不識擡舉的真惹惱了他。

于是秋穗忙又轉了态度道:“郎主送的這些書,都是無價之寶,外頭有錢都不定買得到的。我若真轉手送了旁人,或是真賣了,豈不是玷污了這些書?方才說笑的,還請郎主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計較。”說着,秋穗朝他蹲身福了個禮,算是致歉了。

見她一言一行都是有章法有算計的,先是說賣他的書激他,待他不高興了,她又立即話頭峰回路轉,向他表明了誠心。

先給他一棒子,後又立即喂他一顆甜棗吃,試圖哄得他高興了,好叫他答應她的要求。

傅灼其實可以順驢下坡,趁機應了她的。但想着自從她贖身離開侯府後,他便再難能有這樣的機會同她這樣相處和說話了,一時也有些戀戀不舍。

何況,如今他們之間毫無幹系,見個面還得盡力避嫌,既眼下有這樣的一個可以同她多多來往的機會,傅灼并不願放棄。

所以,他微垂眼略細想了想後,便從容笑着道:“你的忙我沒什麽不能答應,但你方才戲弄了我一番,我心裏總歸有些不舒服。”他表示自己很介意,并且不高興了。

秋穗就知道他是個睚眦必報的人,一點不大度,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但畢竟是有求于他,只要他能答應,只要他的要求不太過分,秋穗還是願意答應他的。

所以秋穗問:“那傅大人意欲如何?”

傅灼不過是想找件事能同她一直保持往來罷了,并非真想報複。所以,見她妥協,似有商量的餘地後,傅灼随手從一旁拿了本書來。

随意翻了翻,然後送到她面前去給她看:“今日起,從這冊書開始,每日背上一頁,再抄上一遍。我得空時,會來檢查。”

秋穗:“……”

自贖身回來後,秋穗就沒怎麽再看過書。但她因自幼便讀書的緣故,所以并不排斥繼續讀書明理。

何況,一日只抄一頁,于她來說也是不費什麽精力的事兒。閑暇之餘抄抄書背背文章,也算是勞逸結合了。

這于她來說,倒并非什麽懲罰。

所以秋穗也沒多想,立即就應了下來:“好,我答應大人。”

目的已達到,傅灼又将那本書撂了回去,然後手壓在那高高的一摞書上,認真望着人說:“既如此,娘子還不再抱着書回去。”

“民女告退。”秋穗速速道別,生怕再晚一步,他又再有別的什麽條件。

不過,她托他辦的事,卻仍是又再提了一遍。

秋穗一邊抱起了高高堆摞起來的書,一邊側頭露出半張臉來說:“那醫官那事兒,大人這就是答應了啊。”

傅灼颔首:“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再次得他親口承諾,秋穗這才放心離開。

剛出了屋,轉身往自己屋去時,卻恰好迎面撞上了自己兄長。餘豐年見她一大早的抱着這些書忙來忙去,也不知在做什麽,于是一邊從她手中接過,一邊問:“這是怎麽了?”

秋穗手上忽然一輕,她整個人也都跟着輕省了不少。深深呼吸了兩口氣,這才回哥哥話道:“打算把這些書還給提刑大人的,但他說書也不是錢,沒必要算得這麽清楚。還來還去的,倒顯得生疏了。我想他話說得也對,又想着他也是一片好心,于是就又抱回來了。”

餘豐年聽後卻沉默,他沒再把書遞給妹妹抱,也沒幫她抱送到她屋去,只說:“抱來抱去的也累,且你屋中沒有書架,拿回去也是又塞回箱底藏着。正好我如今用得上,你不若暫且擱我屋中的書架上。”

秋穗求之不得,忙說好。餘豐年見她答應了,就抱着書轉身回了他屋去。

傅灼見剛被抱走的書又被抱了回來,且抱回來的人還是餘豐年,不免認真朝他望了過來。

餘豐年也望了他一眼,然後徑自走去了書架旁,一本本将書擱置好。

傅灼負手緩緩踱步走到他身邊,一時沒出聲。直到見他歸置好了這些書後,傅灼才開口問他:“餘兄這是何意?”

餘豐年轉身朝他抱手作了一揖後,才直起身子來道:“秋穗屋中沒書架,所以我想,這些書還是放我屋裏的好。若她日後要用,自可來我屋中取。”

傅灼知道餘豐年對他的提防,但有些話,這個時候說也不是好時機。總之日後還有的是時間,屆時可以慢慢細說。所以略想了想後,傅灼也沒再提別的,只問他:“二郎那裏怎麽說?”

聽他提起了正事來,餘豐年也忙斂了神色認真道:“二郎說婚娶之事一應有父母做主,算是應下了。”

傅灼聞聲點頭:“既如此,那我便去同馬縣令說了。”

餘豐年又朝他彎腰抱手作揖道:“有勞大人了。”

傅灼沒再說什麽,只負着手轉身便踏出了餘豐年的屋子。臨離開前,又去同餘家夫婦道了聲別。餘家夫婦要送他,傅灼攔住了。只說他的馬就拴在門口,直接騎馬走就可,倒不必再送了。

馬家那邊得了話,馬家夫婦心裏總算是徹底踏實了下來。

既是餘家也中意他們家,那麽接下來,就是安排兩個孩子相看了。馬縣令和傅灼皆還有正事要忙,馬夫人同他們二人道了別後,即刻便風風火火趕來了女兒屋中。

馬馨蘭正坐在窗邊繡花,瞧見母親來,她立即站了起來。

“蘭兒,娘有極重要的事要和你說。”馬夫人一把抓過女兒手,然後拉着她繼續挨在窗邊的炕沿坐下。

見母親一臉喜色,馬馨蘭眨了眨眼:“娘,是有什麽好事嗎?”

女兒一直被嬌養在深閨中,又無姊妹兄弟們陪伴,不免單純又膽小。雖然自她及笄後,有在她跟前提過婚嫁一事,但她似乎還并未開竅的樣子,不是特別在意。

所以,未免吓着女兒,馬夫人便溫柔再溫柔的同她講道:“爹爹和娘親給你擇中了一戶好人家,就這幾日,娘會帶着你同那郎君相看。你也別怕,那郎君是你秋穗姐姐的兄弟,你不是同秋穗很要好嗎?”

馬馨蘭乍然聽說要議親,還有些緊張。但聽說是秋穗姐姐家後,她倒沒那麽緊張了。

這些日子同餘家走得頗近,也常聽爹爹娘親在她跟前提起餘家。所以對餘家的境況,馬馨蘭多少也了解一些。

她認真想了想後,突然說:“餘家的那位哥哥……我小的時候見過。”

“你什麽時候見過他?”馬夫人詫異極了。女兒素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又怎會有同男子私見的機會?

馬馨蘭道:“是三年多前,那時候他剛剛得中秀才,父親請他到家裏來做客,我悄悄躲在屏風後面見的。那時候大家都在說他,我就很好奇,以為他是有三頭六臂。後來見了才知道,他也不是什麽怪人,和尋常人一樣。”

“原是這樣。”馬夫人笑着,伸手極憐愛的撫着女兒鬓發,親事還沒開始議,倒先生出了點悲傷之情來,“如此說來,倒是你同他的緣分了。只是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蘭兒也大了。要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

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以後再也不能日日都見到她。

馬馨蘭不論是對餘家二郎,還是對餘家,印象都很好。所以即便成親一事于她來說很陌生,她也覺得沒什麽可怕的。

反倒是還安慰起自己母親來:“嫁了人也可以常常回家,我始終都是爹爹娘親的女兒。”

“蘭兒真的長大了。”馬夫人欣慰,“都可以安慰為娘了。”同時心中也很慶幸,是為女兒擇了餘家這樣的人家慶幸。餘家一家都厚道,日後女兒若想回娘家來小住,想必他們也不會攔着不讓。

既馬家餘家結親的意向都很足,又有傅灼從中調和,很快的,便定下了相看的日子。

餘歲安一心只撲在聖賢書上,是卯足了勁兒想在來年秋闱一舉得勝的。所以在別的事上,就不是十分的用心。就如他自己說的,一切全憑家裏父母做主就好。

縣令能看中他,是對他的賞識,也是他的福氣,他沒什麽可再挑揀的。何況相看了女郎後,見馬家娘子也是個溫柔可意的女孩兒,他就更沒什麽不答應的了。

馬馨蘭對餘歲安也很喜歡,覺得他高大俊朗,還有才情,她只有滿心的歡喜。

這一場相看,極是成功。接下來,就按着三書六禮的程序繼續一步步走就行,只要兩家沒有變卦的,這門親事就算是穩妥了。

所以,見兩個孩子也看對了眼後,馬縣令立即過去握住餘秀才手,直接喚了稱謂,開始喚他親家翁了。

相看是在馬家,馬家自然備了筵席。這會兒男眷們三三兩兩都被請着去前頭坐席去了,後院內,女眷們則繼續坐一起笑說體己話。

餘喬氏上下打量馬馨蘭,然後高興的沖她招了招手。馬馨蘭見狀,立即嬌羞又腼腆的走過去挨在了餘喬氏身邊。

餘喬氏攬着馬馨蘭在懷裏,同馬夫人說:“我們家有兩個兒子,只得一個閨女,從小就最疼閨女。如今你我兩家既已定下,我以後也就拿蘭娘當親閨女待了。雖說要等安兒考完試後再成親,但既秋穗和蘭娘交情好,日後也要常來常往的好。”

“我也正是這樣想的。”馬夫人高興得雙掌相擊,“如今先定下日子來,等他們再大些再過門,才叫正好呢。如今都才十五六,到底也确實小了些。還都是小孩子心性,又怎麽能過好日子。”

餘喬氏聽後點了點頭:“那我們回去後好好查查黃歷,擇個好日子。如此,咱們兩家就算是定了。”

“算是定了。”馬夫人打從瞧見餘歲安那刻起,臉上的笑容都沒消下去過。

從前只知道這孩子好,但竟沒想過,他是這麽的好。這孩子意氣風發的,身上有股子不服輸的拼勁兒在,日後定當大有所為。

餘家原是打算定在來年秋闱後親迎的,但同馬家一番商議後,又改了日子。馬家夫婦說,既是怕耽誤他讀書考試,不如索性将正日子定在後年的春闱之後。左不過中間也就差了那麽幾個月而已,不急在這一時。

餘家想了想後,覺得這樣更好。不管兒子來年秋闱能不能中,但親迎的日子定在春闱之後總是沒錯的。

又想着,左右先合了八字再說,請期也不急,等秋闱後再請期也不遲。

餘歲安今日休一天,在馬家吃完午飯後,也沒再回縣學去,而是跟着家人一起回了家。餘家一家人才抵家沒多久,傅灼主仆二人便帶着那醫官過來了。

醫官姓盧,家中是世代行醫的,家學淵源。到了其祖父那一輩,開始入宮為醫官。到他這一輩,已傳有三代。

盧墨淵而立之齡,為人溫文爾雅,一應待人接物十分妥帖,與之相交,叫人如沐春風。一過來後,就先向餘家一家解釋說:“原是前幾天就該要來的,但因有些事耽擱了,所以直到今日才登門。”

本就是求他辦事的,如今他這般客氣,倒是叫餘家一家不好意思了。

餘喬氏說:“盧醫官,您是宮裏陛下娘娘們跟前的紅人,能請得到您來,我們就十分感激了,哪裏還能去挑時間?如今天兒冷,您跑上這一趟也着實累着了,回頭定要将這些都算在診金裏才好。”

盧墨淵是受人之托,這會兒自然扭頭去看托付他辦事的那個人。但見那個人朝他略微颔首後,盧墨淵才笑着說:“我同傅家是自幼的交情,如今五郎有事托我,我自不能辭。夫人若說診金,可就是見外了,我若真收了你的錢,回頭怕是無顏再見傅家郎了。”

“可是,這……”

盧墨淵活到如今三十,雖未成過親,但卻不是沒有喜歡過人的。所以,當傅灼傳信請他來葉臺一敘時,他只稍稍盤問了傅家家奴常拓一番後,便大概能弄明白是怎麽回事。

既傅家五郎想博紅顏一笑,他又何必搶了他風頭。他只讓傅家五郎欠他這個人情就行,至于他傅五郎的人情,就讓餘家去欠好了。

所以,盧墨淵又道:“就憑我同傅家郎君們的交情,也不能收貴府一文的診金。”

傅灼也接話說:“診金不診金,這些都是後話,最主要的還是餘公的身子。既墨兄來了,不若叫他先給餘公診個脈,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日後又該如何調理的好。”

餘家見狀,到底以餘秀才身子為重,暫時應了。

盧墨淵看診不喜有太多人圍着,于是除了餘喬氏留了下來外,其他人都從堂屋中退了出來。傅灼是今天第一次見到餘歲安,趁着這會兒有點空兒,便主動走過去同他打了招呼。

餘歲安雖也是第一次見傅提刑,但卻聽家中父母兄姊不止一次提過。眼下又是他請了醫官來家中替父親看病的,餘歲安心中對他大是感激。

所以一瞧見他朝自己走來,餘歲安立即抱手朝他深深作揖道:“學生見過提刑大人。”

傅灼上下打量他,見面前翩翩少年郎意氣風發,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不服輸的沖勁兒,倒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自己,便頓生了幾分親近之感。加上他又是秋穗的兄弟,傅灼不免也有愛屋及烏之意。

所以,問了幾句他在縣學裏的近況後,便說要送他一份見面禮。

說罷便看向一旁常拓,常拓會意後,立即去院外馬車內取了要送餘家二郎的禮物來。

是一整套的文房四寶,另有兩本傅灼珍藏多年的孤本。文房四寶是在京城的墨寶齋買的,孤本則是傅灼叫常拓回家去取的。

得知盧家兄今日要來,傅灼自然要派人去迎。既然回都回京一趟了,傅灼索性讓常拓帶了這兩份禮物來。

當然,送禮之前傅灼也是打探過餘家二郎的喜好的。知他偏愛前朝章素之的書法,一直有心想一睹真跡。而他送的這兩本孤本,便正是章素之臨終之前所書,還未來得及編撰成書的手稿。

之所以送這樣的重禮,對餘二郎的賞識是一方面,另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傅叔:搞不定大舅子,先搞定小舅子吧,小舅子還沒經過社會的毒打,看起來單純好籠絡一些~(●’??’●)

小舅子:?????

秋穗:所以,自始至終都沒我什麽事喽?o78k,那我搞錢去了~你們慢慢玩兒~~~~

感謝在2022-05-29 23:05:00~2022-05-30 22:28: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ix66 10瓶;哦吼 2瓶;hyhgrace、沙發愛變形、回甘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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