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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趕緊跳下來,把鞋脫下來,趁着韓春妮沒反應過來,拎着跑去廚房倒水,刷鞋。

韓春妮怎會不知是餘芳故意解圍。

想着她肚子裏的寶貝,只能忍着氣,甩了雞毛撣子,扶着門框,去外面。

沒多會兒,就聽她怒吼。

“林苗,我讓你拔草,你怎麽把蔥拔了。”

餘芳趕緊從屋裏出來。

經過廚房,她撩起上面繡着喜鵲登枝的門簾,探頭進去。

“你又作禍啦?”

林苗眨巴眼睛,一臉無辜。

“我看着跟她拔下來的都一樣,我就都拔下來了。”

餘芳忽的抿起嘴,嘴角忍不住的往上翹。

“你就作吧,”她擡起手指虛點林苗。

門簾落下。

從林苗角度,可以看到餘芳去了門口。

很快,外面響起餘芳柔聲細語。

林苗挑了挑眉毛,抓着刷子,用力蹭兩下肥皂,愉快的刷鞋。

當晚,林健回來。

幾人團坐一桌。

未免再被打,林苗坐去距離韓春妮最遠的地方。

餘芳和林健下首。

也就是兩人中間。

對面正對着韓春妮。

瞧着這張臉,韓春妮就氣不打一處來。

林棟拿起筷子,夾起一口菜。

林健忙夾了塊肉末豆腐。

“來,吃點這個,有營養。”

餘芳頓時聞到一股子油腥味,她皺起眉頭,糾結起五官。

林健眨巴了下眼,筷子及時轉向,放到林苗碗裏。

林苗彎眼一笑,“謝謝小舅舅。”

林健呵呵笑,見餘芳眼睛瞄向涼拌菜。

他夾了一筷子,沒等放到餘芳跟前,韓春妮就瞪眼。

“那個涼,她不能吃。”

林健縮了縮脖子,把菜再次放到林苗碗裏。

林苗笑得開心,再次道謝。

林健夾了塊茄子,見餘芳沒有反應,這才放心的放到她碗裏。

林苗低着頭,扒拉着飯。

林健關照餘芳之餘,捎帶的也給林苗夾菜。

于是乎,一頓飯下來,林苗愣是沒往菜上伸一筷子。

也沒給韓春妮任何發作的機會。

吃完飯,餘芳站起來收拾桌子。

“你坐下,”韓春妮站起來,“林苗,把桌子撿了。”

林苗唔了聲,把幾個人的碗筷堆疊起來,抱去廚房。

正要去拿剩菜,韓春妮搗騰着小腳進來。

“刷幹淨了,”韓春妮挑剔的斜着眼,“這可不是你家,随便涮涮就行。”

她指着擺在水槽邊上,和肥皂放在一塊的玻璃瓶。

“用那個,好好洗兩遍,多沖幾遍,沖幹淨了。”

林苗點頭,轉身回去水槽邊。

韓春妮站在身後,看着她拿着絲瓜絡沾着堿水,把碗上上下下,裏裏外外的蹭了個遍,确定她洗了兩遍,又過來看。

見水珠都挂不住的滑下,才不甘心的走了。

餘芳端着菜盤過來,見碗幹淨得蒼蠅落下都打滑,頓時啧了聲。

林苗朝她笑了笑,等她把剩菜撥到一處,把盤子放到水槽。

餘芳站在邊上,看她手法極是熟練的清洗幹淨。

“這麽能幹啊,”她笑道:“以前可沒看出來。”

林苗低下頭,笑意有點苦澀。

在她離開母親的庇護之前,她也不知道,原來她的潛力那麽大。

收拾完碗筷,餘芳拉住林苗。

“你小舅舅這兩天去學校睡,你跟我睡。”

餘芳擠了擠眼,笑眯眯的。

林苗卻明了她之所以如此,是為了化解她的窘境。

“好,”林苗聲音軟軟,跟着餘芳去房間。

關上門,餘芳找了幾身衣服。

質地很好,只是樣子有些成熟。

“這些尺碼,你應該可以,鞋我就沒辦法了。”

“沒事,”林苗笑了。

“我放到外面了,只要不下雨,明天中午就差不多幹了。”

“也只能這樣了,”餘芳無奈搖頭。

“你穿多大的?”

“明天下班,我去市場給你買雙回來。”

“不用了,那雙明天就幹了,”已經麻煩夠多,林苗不想再給她添麻煩。

“得買雙,換着穿,”餘芳堅持。

“行了,你去看書,我把東西收拾出來,把被褥弄好。”

說完,她轉頭去衣櫃那邊收拾。

林苗便把捆着書本的繩子解開,拿了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上手的語文。

重溫幾遍之後,她漸漸找到感覺。

才要繼續,就聽餘芳打了個呵欠。

林苗擡起頭,見牆上的挂鐘已經十點。

她趕忙把書本收好,去外面洗漱。

回來時,餘芳已經把她被子鋪好。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亮,韓春妮就起來種蔥籽。

餘芳早上起來,見廚房沒有吃的,就跟林棟打了個招呼,提着包出門。

林苗收拾了床被,出來洗臉刷牙。

才洗到一半,就聽韓春妮喊她。

林苗輕吸了口氣,把要做的做完,才推門出來。

“姥,什麽事?”

林苗露出乖巧的笑臉。

只是,韓春妮忙活了一早上,才把林苗拔下的地方都種上蔥籽。

這會兒就是她笑成一朵花,在韓春妮眼裏,也不如根狗尾巴草。

“去把水拎過來。”

林苗順着她指得手勢看去。

牆角立着一個足到她胸口的大缸。

缸邊放着個大大的水桶。

看大小,比以後生産出來的淨水器用的大水桶還要大出兩圈。

林苗看看自己細瘦的胳膊。

抄起鐵皮桶,在大缸裏舀了下,又倒出一半。

這才順利的拎出來。

只是就這樣,也十分的重。

她兩手合力,才搖搖晃晃的拎到地邊。

放下桶,她連連喘着粗氣。

“拎過來,從這邊開始澆,”韓春妮叉着腰,看她。

這是要她把這地再走個遍。

林苗瞄了眼她腳上的靴子,再看腳上的露趾硬質塑料拖鞋。

“過不去,”那地裏不光有硬土塊石塊,還有草木的細渣滓。

昨天,她穿着薄底膠鞋,都覺得硌腳。

今天這拖鞋大得根本就不跟腳。

萬一草棍紮進腳力,以韓春妮的秉性,十有八九會跳着腳的罵她不扛磋磨。

可這又哪裏是忍了就行的?

“你那大長腿白長的?”

“有什麽過不來的?”

韓春妮瞪着眼。

“不然姥把鞋給我,我來澆水,”林苗淡聲道。

“怎麽讓你幹點活,就這麽費勁?”

韓春妮萬分嫌棄的從地裏出來,找了雙鞋來,把靴子脫下來。

林苗套上,拎着水桶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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