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撇得清嗎？”杜毅問，不管內心有何種想法，依舊一臉清冷，“我們已經是師徒關系了。”
嗯，師徒關系。梓纖擡眼看見了杜毅一臉清涼，心下一驚。
看師傅那臉色，自己又哪裏做得不對，又要挨訓了嗎？
不會像古代私塾的先生那樣，拿戒尺打手心吧。
于是，方梓纖臉上堆起阿谀奉承的笑。
慢慢蹭到門邊，眼疾手快地忽拉一下拉開茶水間的門，三兩步就想溜回營業廳時。身後傳來了某位師傅嚴厲的聲音。
“方梓纖，站住。”
梓纖聞言，只能停下腳步，怯怯地回頭。
嗯，師傅的口氣相當嚴厲哦，這個時候的他便是師傅，而不是孔雀，也就是這個時候，梓纖對他會敬畏三分。
“師傅。”梓纖乖乖地叫回應有的稱呼。這時，孔雀這個代名詞已經被她自動丢到了爪哇國。
“你意識到自己的思想錯誤嗎？”杜毅在身後，看見她剛才逃也似的動作，心裏早被逗樂了，臉上倒還是那副模樣沒變。
嘎……
梓纖蒙住，思想錯誤？我一沒通敵二沒叛國，我能有什麽思想錯誤？
“你來中行的目的是什麽？你畢業後為什麽找工作？你的勇氣和自信都去哪裏了？”杜毅的話語極嚴厲。口氣也極硬。與剛才的溫柔判若兩人。
可是，梓纖最适應他現在這個樣子。
自己還真是個賤骨頭，人家對你好的時候，面紅耳赤，百般不适應。人家對你兇巴巴、惡狠狠，卻甘之若饴。梓纖暗暗地想，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站直身子，一臉悲壯。
“方梓纖，我一直都以為你是一個很獨特的人。”杜毅雖然口氣很嚴肅，但是說的卻是真心話。
梓纖擡眼看他。杜毅的目光專注在自己身上，眼神深邃，眼底有流光閃爍。梓纖忽然感到一陣心慌。急急低下頭。
“特別是你面試時的話很有煸動力，所有的考官都被你的工作熱情吸引。雖然你的學歷并不高，學習成績也不算是最撥尖的，但是，你身上有着獨特的氣質：認真勇敢、穩重大方、堅持自信、不放棄。”杜毅說得很認真。
梓纖第一次聽見他這樣誇獎自己，與剛才自己的自我放棄相比，忽然覺得無地自容。
杜毅的聲音平淡有力，“我能理解你對于工資待遇方面的不滿，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只值這個價錢。社會的現實我們無法回避。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大學生剛畢業時，積累工作經驗很重要。只要你堅持下來，便會從中得到不同的感受，終有一天，你會感謝曾經的這份經歷。我很真心地希望你用積極樂觀的态度來工作和生活。歷練一下自己，你會得到更多的東西。我真誠地希望你好好珍惜人生第一次的工作機會。我言盡于此，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杜毅說完，用手輕輕拍拍梓纖的肩。轉身走了。
梓纖扭過頭來，目送着他挺撥矯健的背影。
心裏的感動躍然而升。
是第幾次了，每次遇到麻煩，他都能幫自己解脫，都能讓自己從那些憂愁中走出來，煥然一新。
他似乎比自己更了解自己。也比自己更信任自己。
其實，孔雀是個好男人呢。
這樣的男人會選擇怎樣的女生來攜手走過一生呢？
我有點羨慕那個女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