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的腮幫子鼓了起來,估計還有些不高興。
“是什麽樣的手镯?小寶還記得嗎?”
左辰安的好奇心更甚了,他的心裏,甚至浮上了一種奇異的感覺。
“嗯,那個镯子,其實一點都不好看,白白的,上面有花花,看起來還很舊呢……”
小寶努力地回想着。
左辰安的心猛烈地跳了起來。
他記得,一開始,自己曾經就送過一個和小寶現在描述得非常相似的藏式銀镯給自己的妻子顧希希,那時,兩人還剛認識不久,她剛剛為自己的珠寶在九寨溝拍攝廣告,恰逢她的生日,又見她似乎有些喜歡,自己當時一時沖動,就買了下來,送給了她。
小寶說的,會是自己曾經送出的那個銀镯嗎?這世上,難道真的會有這樣的巧合?
他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轉過頭,緊緊地盯着不遠處的顧希希。
現在,衆多來賓們正在教堂的大草坪上向新郎新娘送上祝福,愉快地享用着精美的食物,而顧希希,此刻正在他們身側,盡職地扮演者攝像師的角色。
不知為什麽,她覺得自己的心跳得越來越厲害,幾乎要工作不下去的感覺了。
她終于将手頭的工作交給了攝像助理,打算自己去休息下,順便帶回小寶。
想着小寶,她便回頭張望,冷不丁正看見左辰安似乎在朝自己走來,她腳步一浮,低下頭,匆匆便想避開。
但是還沒走幾步,身後就已經傳來了他的聲音。
“顧小姐,我們又見面了。”她聽見他在說話,聲音裏,聽不出絲毫的波動。
她停下了腳步,慢慢地轉過身來,看向他,臉上已經是帶了一絲笑容,只是這笑,看起來未免有些牽強。
“唔,真是巧啊。”她低聲應道。
“顧小姐,今天的婚禮真的是不錯,是吧?”他看着對面這個似乎正一心欣賞腳下草坪的女人,淡淡笑道。
“唔,确實不錯。”
看起來,她明顯是在敷衍自己,只是為什麽,始終連眼睛都不曾擡起?
眼前這個只見過一面,算上今天,也只有兩面之緣的女人,為什麽,總是讓自己感覺似曾相識?心中對她的疑窦和茫然,到底源自何方?
他搖了搖頭,繼續看似随意地說道:“剛才在教堂裏,聽了新郎和新娘的誓言,讓我一下子感觸頗多。我注意到您的表情,當時看起來,似乎也并不是很專心工作的樣子,怎麽,顧小姐是否也有所觸動?”
他……,當時就一直注意着自己麽?
顧希希終于擡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見他此刻,正在用審視的眼光,緊緊盯着自己,仿佛在探究着什麽。
心裏一下子感覺累得要命。
告訴他嗎?告訴他嗎?告訴他,自己就是他曾經的那個妻子,只不過,現在已經完全換了一個軀殼?
神色正在變幻不定間,又聽見他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顧小姐,剛才無意聽小寶說,您有個手镯?聽起來,倒像是與我送給一個故人的有些相似,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去觀賞下?”
顧希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雪白,連嘴唇都失了顏色。
他緊緊地盯着她的神情,仿佛要在這裏面讀出什麽。
“我……”,此刻,連說話都那樣地吃力,她再也講不出第二個字了。
正在這時,顧珊珊興高采烈地朝着他們跑來。
“哎,姐,你在這裏啊,叫我好找,快,快,我們快去和新娘合個影,沾沾她的喜氣。”
那令人窒息的氣壓,随着顧珊珊的到來,一下子消散了。
她拉起顧希希的手,對着左辰安說了句“你也去與新郎合個影啊,不要老這麽擺酷嘛!”就跑了。
顧希希終于可以重新開始呼吸了。她忍不住回頭,卻看見他仍是站在那裏望着自己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的心,再次地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