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瞳孔此刻如同一汪波瀾不驚的碧水,靜谧的一眼望不到底。
徒然,眼睫扇動了幾下,垂放在一旁的手慢慢的收攏,擡起,然後撫摸上了自己的臉頰。
多少年來,他一直的以青銅面具遮臉不讓世人可見,如今面具已逝,只剩下這真是的臉存在,可,仿佛自己都沒有好生的看看自己模樣。
徑自起了身,拖着還有些病态的忻長身軀,執起來桌上的茶壺倒出一杯水。
明晃晃的水在通明的杯子裏晃晃悠悠,映着燭火,有種流動的靜美。
夜孤寒拿起杯子,只見水中倒影出一張俊彥,郎月星眸,劍眉入鬓,鼻若懸膽,甚至有着比女子都姣好的唇,只是臉上卻顯得有幾分蒼白,蒼白的病态美…
這便是自己的真是容顏呀,可惜自己卻從未關心過,自幼便想着成就一番偉業艱苦習武,何來在乎自己。
他或許也曉得自己生的俊俏,卻沒想過卻也能這樣妍姜如斯。
這時,耳畔卻想起恨水幽幽的話語——
“夜孤寒,不知道你可曉得自己有多俊美?”
“同時,你一定不知道你安靜的時候是什麽樣子。”
映着水波,他知道自己俊美如斯,只是安靜的樣子又如何?
就是像現在,沒有仇恨沒有計謀,心無旁骛麽?這樣的時候在以往的時間裏也是少之甚少…
靜靜的,夜孤寒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步一步的朝着房門走去,身子斜斜的倚在護欄上,兀自望着門外黑漆漆的天色。
忽而,身體的不适令他輕咳嗽幾聲,随即雙手環保住自己的身軀,可以清清楚楚的感覺溫熱的血液,溫熱的體溫。
而這些,卻全是她給予的……
望着烏黑的夜色,他的心境仿佛不再平靜了。
回想起以前和恨水交鋒的種種,眉心便收斂了起來,唇瓣也抿的緊緊的。
不止一次的暗殺,搶奪盟主之位,紫雲劍刺進她的胸膛鮮血直流,天機閣的危機重重,這樣的種種做法對任何人來講不是深仇大恨麽?
而她呢?似乎是不止一次的救過他,這樣的女人是太傻還是太笨,還是沒有腦子?
夜孤寒想不明白,這次用真氣幫他驅寒也消耗了她很多的精力恐怕需要休息好幾日才可以恢複過來…
想着想着,夜孤寒的眉心皺的更緊了,倚着門框撫了撫額,輕嘆一聲,便轉了身回房。
待從新回到床榻上,目光所觸及的便是那疊放整齊一件衣衫。
深深凝望了許久,才伸出手來将衣服拿起。
衣衫是他一貫穿着的藍色,定定的望着手中盈盈可握的一抹藍,他的瞳孔微微的一張随即又逐漸的沉下去。
微厚的衣料,摸起來柔軟光滑,打底的裏層是一些動物的絨毛,可抵禦風寒……
夜孤寒拿着手中的衣衫,久久的怔楞。
花恨水,你或許你不會知道今日的體寒,是它日我離開的資本??
夜色濃稠,燭光搖曳,夜孤寒躺在床上卻久久的睜着雙眼,不知曉他在想什麽,或許連他自己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來說明,今晚為什麽失眠了?
是的,失眠了,很奇怪,很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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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夜孤寒便早早的走了出去,恰好遇見恨水。
“早。”恨水笑着打招呼,然後目光略帶考究的将夜孤寒上下打量了一遍。
夜孤寒本想說聲早安,而在接受到恨水投來的目光時,這一聲早安也被扼殺在喉嚨裏。
“看什麽?!”夜孤寒冷眉上挑,口氣凜冽,這句話不是問句而是質問的口吻。
恨水聽着夜孤寒的話,将目光緩慢的收斂,然後笑道:“看你氣色如何,還需不需要湯藥調理。嘌”
“我很好。”夜孤寒簡單簡潔的三個字。
恨水勾了勾唇,一雙眼睛晶亮眨動:“聽你的語氣也知道你不錯,病人才沒有這個架勢。”
“病人才不會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桀骜的氣焰,病人也不會說話咄咄逼人。”恨水又追加上兩句。
夜孤寒冷清的目光緊緊的鎖住恨水,唇齒張啓:“我的身體不需要勞煩你擔憂。”
果真是頑固不化的家夥!恨水在心底不禁的咒罵一句。
此時此刻,恨水真是有點後悔昨晚不應該幫他驅寒,這樣的話今天他也不用這般的嚣張,貌似她欠他一萬兩銀子一樣嗵。
不過這時怎麽能令他嚣張的氣焰再張揚,随即恨水眯起了眼睛——
“你身為我修女宮的仆人,我擔憂的并不是你,擔憂的而是你身上的勞動價值,少一個人豈不是少了一份苦力?”
恨水說話的時候,故意的将‘仆人’二字壓低了聲線,以示重點,讓夜孤寒清楚的知道他不過是敗下陣淪陷的仆人,不要天天擺着一張臭氣哄哄的臉。
果然,夜孤寒在聽到這樣的字眼時,臉頰瞬間的繃緊,眼神裏都流淌着濃濃恨意!
“我不是修女宮的仆人,永遠都不是!”夜孤寒怒喝一聲,雙眼冒火。
聽見他的嘶吼,恨水笑眯眯勾起自己的手指掏了掏耳朵:“你喊這麽大聲做什麽?不要輕易浪費我輸在你身上的真氣行不行?”
此話一出,夜孤寒頓時沒有反應過來,一口氣堵在胸口,猛然間的又咳嗽起來。
恨水本不想說昨晚她好心救他一命,但是現在看起來不說也不行,因為這個夜孤寒一點的感恩之心都沒有。
“若不是昨晚搭救你一命,今天的你早就被凍成冰雕屍沉屋中了,還能一清早的大呼小叫?”恨水字字珠玑,略帶輕蔑的目光經夜孤寒再次上下挖苦一番。
“這年頭,果真是好心沒好報。”說完,恨水瞅着夜孤寒猛咳不止的樣子,給了一記白眼球。
而夜孤寒此刻恰恰是被說到了短處般,無言相對,只能是捶胸捂嘴,壓抑着胸口起伏。
恨水站在旁邊冷眼想看,看着夜孤寒費勁咳嗽的模樣不禁的想笑,哈,現在難道是報應了?
站着也無聊,恨水也不想在和夜孤寒多費口舌,轉身便徑直的離開。
不料剛走幾步,便聽見身後夜孤寒的咆哮式的吶喊:“誰讓你救我的!”
恨水頓時憤恨的停下步伐,說什麽來着,早就料到夜孤寒這樣油鹽不進的人會說話這樣冷血,果真是不差。
某人,嘴角忍不住抽搐,這個夜孤寒真的沒心沒肺的很!
“你以為我想救你?要不是你拉着我當你的免費暖爐,要不是看你脈搏紊亂呼吸孱弱,我是十分的不想幫你驅寒,救你一命,我将多半的真氣都廢掉了!你知不知道?”
恨水憤然的吼道,對待夜孤寒也不需心平氣和的講。
這個夜孤寒真的是不走尋常路。
“就算是凍死我也不需要你救我。”
“我想你是凍傻了吧,當時是誰拉着我不放的?當時是誰說冷的?當時你怎麽說不需要??”
恨水一連串的問句,現在搭救他一命卻落得被指責的下場,真的無語問蒼天!
“我拉着你又如何?你完全可以不理我,也完全不需要救我,我更不需要你的憐憫和同情!”
“阿貓阿狗的本小姐都有同情心施舍,實在不想你受到的待遇還不如它們。”
“你竟然把我比作阿貓阿狗?!”
“你剛才也說了是‘比作’,而你究竟也不是,不是麽?”
夜孤寒一時對不上話,只得拿着一根手指對着恨水,顫顫巍巍的手指對着她的臉。
“不要動怒,小心身子骨。”
恨水皮笑肉不笑的好心提醒。
“死不了!”
“當然是死不了,你體內有我傳輸的真氣想死豈能是這樣容易?|”
“你的真氣你拿去就好,我用不着!”
“你信不信沒有真氣護體,你還會忽冷忽熱?”昨晚在替他療傷的時候便感覺到夜孤寒的體內陰寒失調,她才費力将自己寶貴的真氣傳輸給他。
只是她也弄不明白的是夜孤寒的體內氣流這麽奇怪。
“忽冷忽熱我自己可以承受。”月不是說十日後才可繼續練功麽,那也就是說這樣冷熱加劇的日子也只有十日,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确定可以忍受麽?每一次都像昨晚那樣痛苦?”
“這樣的痛苦只是短暫的。”過些時日等練成功力後便是另一番天地。
恨水不深不淺的哼了一聲:“你的想法真的是令人費解。”
“把你輸在我身上的內力拿走!”夜孤寒吼一聲。
“不知道輸入簡單,輸出難麽?”她現在就剩下一點的內力怎麽可能在将夜孤寒體內的真氣吸出來?
“拿走你的東西,我不需要,也不會對你有丁點感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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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鋒相對文/少年如櫻
“早知道你不會有什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