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平看着長椅上一動不動,失魂落魄的半安。
心裏突然緊緊擰巴着,他想伸手去拍拍她的後背,但是理性卻在告訴他,不能,她是少爺的女人。
他不想看她哭,每次看她痛苦悲戚地表情,他總會想他寧願代替她去受那些悲痛。可是他知道又知道,他沒有資格,他只是她生命裏的過客。
又或者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過,她僅有的全部給了那個叫做赫以楠的男人,那個對所有人都心狠手辣,唯獨對她傾覆一切的男人。
這種想把她緊緊攬在懷裏的沖動是從什麽時候而起的呢?他問過自己無數次,答案是,他也不知道。
也許是相遇時,她瘦弱的身體撐着傘,踮着腳,頗帶些吃力給他的少爺打着傘,臉上倔強不屈的時候。
又也許,是她在陽光下,草地上,沒有任何顧忌,肆意歡笑時的樣子。
又或許她傷心時,緊緊抿着唇,故作堅強,讓人心疼的樣子。
但他越加的肯定自己愛上了這個善良,堅強,又時常受傷的女人,一個自己最不該愛上的女人。
過了許久,他看見女人孱弱的身子還在不停的抖着,她似乎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聲音。
赫平清楚地知道,長椅上穿着單薄的女人在哭泣,最後他還是握了握手走過去。謝半安看着夜安手臂上脖頸上那些痕跡,心裏像針紮。
等她反應過來,後背突然出現一雙寬大的手,男人手上還有一方灰色格調的手帕。
謝半安沒有擡頭,接過來,道了聲謝。
赫平試圖安慰眼前的女人,“安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夜安很樂觀,她會挺過去的。”
半安卻使勁的搖頭,自責的喃喃道:“不,赫平,你永遠不會知道。這都是我的錯,是我把她一個人丢在了國外。是我,是我這麽多年沒有及時找到她,她才會被人……是我,就說現在,如果不是以楠,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夜安到底經歷了些什麽。更何況,現在我爸爸也不知道怎麽樣了,還害得以楠受了這麽重的傷,這都怪我太猶豫了!”
赫平看着極度自責的女人,把所有的錯誤攬到自己身上的女人,他其實想告訴她,赫以楠和他把傷害過夜安的人都殺了,活口一個不留。
其實這不能怪她,如果夜安懂得自愛的話,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但最後,他只溫聲說了句,“別傷心了,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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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風頓起
驟起的風将女人的長發打亂,女人的臉龐沒有血色,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慘白。
女人眼裏突然閃現的恨意越加明顯,“謝半安,是你,都是你的錯。如果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我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我要你全部還給我,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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