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焚燼劍法
擂臺上。
身形消失的林茶茶突兀地出現在了沈綽的左邊，一劍朝他刺去，但這一次，沈綽擋下來了。
他及時的出劍，擋下了林茶茶刺來的一劍。
林茶茶擡眸看着他，挑起了眉，是運氣嗎？
很快地，林茶茶的身影又消失不見了，這次是後面。
“铿！”一聲，清脆的劍刃撞擊格擋聲響起。
擋下了！
“铿！”
“铿！”
“铿锵！”
之後，不管林茶茶從哪個地方出現攻擊，她的劍都會被沈綽擋下。
從最初的疲于應付，到現在的得心應手，林茶茶的這套從古一凡那裏現學現賣的劍法，俨然已經被沈綽給識破了。
“怎麽回事！”
“劍法被破了！？”
“沈綽他是怎麽做到的？”
擂臺下的衆人見狀頓時驚愕，不管是林茶茶只和古一凡交手一次就學會了他的獨門劍法，還是沈綽将這套劍法給識破，都先後給在場的衆人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這兩個是……怪物嗎！
觀賞臺。
萬劍宗劍尊目光看着下方擂臺游刃有餘識破了林茶茶劍法的沈綽，眼中閃過滿意之色，臉上露出笑容，不枉費當年宗門破例将他收入門中，沈綽值得，他的天賦值得。
這個時候，才有人似想起了什麽一般，說道：“沈綽他是……天生戰意。”
“是天生戰意！”
擂臺下的人群中，也有人恍然大悟，說道：“沈綽是罕見的天生戰意，他對戰鬥的感知遠比一般人強上許多！”
天生戰意是天生的戰士，在戰鬥上他們得天獨厚，無一不是強大的戰士。能夠讓萬劍宗甘願破戒，冒着風險收下魔門出身的沈綽為弟子，足以見沈綽的天賦有多罕見難得。
萬劍宗被蜀山劍派壓制的太久，萬年老二這個頭銜令萬劍宗耿耿于懷，他們迫切地希望宗門能夠出現一個絕世強大的天才劍修，能夠将蜀山劍派給壓制下去的那種。
這個時候沈綽的出現，令他們欣喜若狂。
雖然沈綽出身魔門這點，令萬劍宗心存顧慮，但到底還是難以抗拒一個天生戰意的天才，因此最終萬劍宗還是打破了慣例，收下了沈綽大力栽培他。而沈綽也沒有讓他們失望，沈綽拜入萬劍宗之後，很快地就展露了天賦，迅速地變強，擊敗了無數的強大厲害的天才劍修，那幾年即便是蜀山劍派的劍修們在沈綽的光芒下都稍顯暗淡。
直到謝星芒的橫空出世。
謝星芒就像是一顆璀璨的明星，突兀地升起，在他一出現在修真界起，便戰無敵手，不管是多麽天才多麽有名的修士，在他面前依舊難有優勢，無一不是淪為他的手下敗将。
沈綽亦然。
在輸給謝星芒之後，沈綽的光芒就宛若是熄滅的流星。
而現在，這顆曾經一度沉寂的流星，再次展現了他的光芒。
擂臺上。
沈綽接連破解了林茶茶攻來的招式，很快地化被動為主動，重新占據了戰鬥的主導位置。
“你很厲害。”沈綽對着前方林茶茶說道，“很有天賦，但還是差了點。”
說罷，他一劍朝着她狠狠斬去，劍風席卷成狂瀾暴雨，朝着她呼嘯而去，似要将她吞滅。
林茶茶同樣斬出一劍，劍氣化游龍，龍尾輕輕一掃，湧來的狂瀾登時化為了甘露，輕輕灑落擂臺上，倏忽消失。
“這招對你果然沒用嗎？”林茶茶看着前方沈綽輕輕嘆了口氣，“不過無所謂了，本來也沒指望它對有用。”
聞言，沈綽皺起了眉，盯着她：“什麽意思？”
林茶茶笑而不語，沒有解釋。
沈綽是天生戰意，這個她自然知曉，話本裏在他和謝星芒的戰鬥中提到過這點，古一凡的那套劍法雖然厲害，但破解也很簡單，只要你感知夠強反應夠快，身體的反應能夠跟得上感知能力，就能夠輕松破解。
而天生戰意完美符合，天克古一凡。
“時間差不多，速戰速決吧！”林茶茶說道，然後她臉上的神色陡然變了，周身的氣勢也為之一變，銀白的劍氣從她周身浮現，與她手中的斬月劍一模一樣。
“這是！？”
觀賞臺的上的諸位劍尊頓時神色一變，“劍心通明！”
劍心通明，是一種劍道的境界。
寒光劍尊看着這一幕，也不由地驚愕，她什麽時候領悟的劍心通明？
再次感謝我爹！
感謝我爹在雨師幻夢中那幾個月不眠不休地獄般的劍道訓練，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我。
林茶茶在開戰前，先在心裏問候了下她老爹。
然後擡起眼眸對着前方沈綽說道，“有句話我同樣要告訴你，我會贏，不只是你有必須贏的理由！”
說罷，她提起手中斬月劍，朝着他沖了過去。
銀白的劍氣迅速地彌漫了整個擂臺，劍光充斥着四周，她将整個場地化為了她的主場。
“铮——”
手中斬月劍發出一聲劍鳴。
林茶茶感受着它的劍意，聽到了血脈鼓動的聲音，劍心通明。
就猶如是夏日急來的驟雨，傾盆從天而降，劍招如天外流星墜入人間大地，無處可躲。
攻勢太猛！
這個過于年輕的少女，展露出了與她的年紀截然不同的淩厲攻勢，無從反抗，只得被迫接下。
“铿！”
“铿！”
“铿！”
沈綽不斷地後退，然後又迎了上去，握緊了手中的劍，不斷地接下前方攻來的劍招，身體內氣血不斷翻湧，淩厲不斷的攻擊令他疲于應對，站在他面前的仿佛并非是人，而一柄出鞘的鋒利的長劍。
這柄劍，現在向他發起了進攻。
鋒利的劍刃直指向他。
凜冽的劍氣，刺痛了他的肌膚，那耀眼的劍光令他的眼睛無法睜開，不敢直視那光芒。
在這一瞬間，沈綽心裏不由浮現起一股強烈的恨意，嫉妒，嫉恨如同火焰在焚燒着他的心靈，啃噬他的心髒。
痛苦随之而來。
心髒仿佛被用力的攥緊，痛苦抽搐不斷。
眼前的人，是那樣耀眼。
光輝四溢，照亮了她的前路。
這讓沈綽想起了那遙遠的過去，陰暗不堪像是陰溝裏的老鼠的過去，那一扇厚重血腥的大門，無法遮擋的濃郁血腥味從這扇門的背後源源不斷地朝着他湧來，令人作嘔，進去了那扇門後，要麽活着走出來，那麽死在那裏。
每一次進去，都可能是生命的最後。
門的背後是血腥的鬥獸場，屠宰場。
沈綽一次次進去，一次次出來，只要有一次輸了，倒下了就永遠無法再站起來。
不能輸。
不能輸。
不能輸。
……
……
沈綽的眼前一片血色，他仿佛是回到了過去，那扇門後，站在那片屠宰場，鬥獸場上。
此刻，和那時有什麽區別？
這方擂臺，和那個鬥獸場有什麽區別？
四周的一切被不斷的剝離，遠去……
沈綽的耳朵聽不見那些遙遠傳來的聲音，眼前一片血色，大腦充斥着無數雜亂的聲音。
它們在說，殺，殺殺殺殺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下一秒——
沈綽的身上驟然浮現起一片血色劍光，劍光自他的身上不斷攀沿，流淌在他手中的劍上，那柄長劍覆蓋上不詳陰森的血色之光，他的眼眸中猩紅大作，然後身形迅速消失在原地，沖着前方林茶茶揮劍斬出。
“铿——”
一聲激烈的劍刃撞擊聲，血色和銀白的兩道劍氣頓時如同潮湧一般從擂臺上朝着四周擴散湧去。
擂臺下方的衆人被這兩道劍氣的餘波沖擊，一時間頓時氣血翻湧，“這是怎麽回事！？”
他們頓時駭然，目光盯着擂臺上不斷交戰激烈厮殺的二人，此刻沈綽身上那血紅的劍氣劍光陰森詭谲，給人以一種不詳之感，“那是……”
“那是什麽！？”
“我有不詳的預感。”
謝星芒看着擂臺上方眼眸猩紅一片渾身彌漫着不詳血色的沈綽，眉頭緊緊地蹙起，他心下不由浮現起一陣擔憂，師妹……
“哇！”一旁的古一凡驚呼出聲，“玩的這麽大的嗎？厲害啊！”
原本神色緊張不由提起了心的蜀山劍派衆人頓感無力，“古師兄你……”
“你倒是緊張點啊！”
看門絕技都被人接二連三的破解了，你怎麽還這麽一副笑嘻嘻沒事人的樣子！
你倒是有點危機感啊！
觀賞臺上。
萬劍宗的劍尊看着下方擂臺異變的沈綽，臉上神色頓時大變，目光沉了下去，“他怎麽敢！”
不要命了嗎！
萬劍宗劍尊心下又氣又急，驚怒交加！
“這是，焚燼劍法吧？”寒光劍尊同樣看着下方擂臺，緩緩開口說道。
“沒想法時隔多年還能再看見焚燼劍法。”上清宗的王粲道尊驚訝說道，“我以為這套劍法已經被銷毀了。”
萬劍宗的劍尊聞言，臉上神色頓時尴尬。
“焚燼劍法早已經被封印，也不知沈綽他是從何得來。”萬劍宗劍尊只得嘆氣說道。
聞言，上清宗王粲道尊看了他一眼，“這套劍法早該銷毀。”
萬劍宗劍尊沒說話。
其他的各大宗門世家的劍尊們也紛紛面露驚奇，望着擂臺上交戰的林茶茶和沈綽二人，這是重現了當年的那場比賽嗎？
看着劍心通明手持斬月劍力戰不落下風的林茶茶，和一身血色劍光整個人如同是沐浴在鮮血之下厮殺拉着敵人同歸于寂滅的沈綽，諸位劍尊臉上神色不由恍惚，仿佛回到了當年，萬劍宗和蜀山劍派那一戰。
那時候，蜀山劍派出戰的正是當年尚且還年輕的歲陽劍尊林歲陽。
他的對手則是萬劍宗的劍子，方無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