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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身子也不如我, 還是靜心供佛,不要管了。管了也沒有用,我現在悔啊……為什麽不早點看開, 讓你深陷其中,害了你,也将要害了那些可憐人。”

“您現在認為,我們什麽也不能做?”

“不, 是做什麽都沒有用, 這是因果報應。”

了明猶豫了會兒, 在老者身邊坐下。

“曾經我參悟六竅時在虛無中與燃燈尊佛有過一面之緣。昨日, 我好像又看見他了。”

老者敲木魚的手頓住, 驚愕的看着了明。

“你在哪看見的?”

“一個年輕人的身上。”了明回憶道:“很奇怪, 那個年輕人身上一點佛緣都沒有, 他還沾染了姻緣線, 可是, 他悟道的一瞬間,我看見了燃燈尊佛。我可以确定我并沒有看錯,燃燈尊佛我是永遠不會認錯的。”

老者渾濁的眼珠迸發出一絲亮光, 旋即笑出聲,繼而癫狂大笑。

“佛祖、佛祖沒有舍棄他的信徒!沒有!”

了明心道一聲“阿彌陀佛”,轉動起念珠, 開始誦經。

他的六竅玲珑心在這些年的安撫兇靈過程中遭受污染,繼而退為三竅, 經常入定時,耳邊仿佛有人低語。他的心神遭受着折磨,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

然而,這一切都不能對外道明, 除了主持,他只能瞞着。

了明輕咳幾聲,喉嚨一腥。他将這股腥氣咽了下去,腦海中浮現出燕回舟的背影。

“主持,這次的論道大會,我想去當評審。”

老者沒問緣由,點點頭,“好,我去幫你問問。”

自從金掌門從皇宮回來後,舒樂他們就沒再見過金掌門本人,據金英說,金掌門不再負責佛殿的巡防一事,這件事交給了好幾個門派一同負責。金掌門現在主要負責論道大會的事。

金英這幾天得了空,帶着舒樂他們在外城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每天除了撒銀子花錢,就是鬧鬧騰騰。金铄也沒有空管他,随他們鬧,只負責支錢。

鬧了好段時間,花言起先還覺得新奇,很多東西都是魔族沒有,哪怕有,他這個深居簡出的魔尊也不知道。跟在舒樂和燕回舟的身後屁颠颠玩了許久。

五天之後,金英拖着他出去他都不肯去了。

實在是太累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比修煉更累的事情,而且玩這件事,事後想想,除了花費錢財浪費時間什麽也沒得到啊!

舒樂不以為然。

“你當時快樂不快樂?”

花言想了想,答:“有點快樂。”

“那不就行了?玩鬧就是為了快樂,沒有目的,沒有心機,純粹的為了快樂。”

花言不是很懂,他從出生起,就沒有真正體會過快樂的意義。他生長的時代是混亂的,迷茫的,堕落的時代。對他而言,快樂就是花白為他采摘的一籃子漿果,快樂就是晚上睡覺可以被花白攬在懷裏取暖。

花言哼了一聲,拽着燕回舟的袖子将燕回舟往屋裏拖。

“不和他們玩!過來陪我修煉!”

花言發現自己和燕回舟一起修煉時,自己的恢複速度明顯要比獨自修煉快上許多,現如今他已經是個六歲孩童的模樣。想來再不久,自己就能恢複如初。

包括自己說話時那該死的影響他形象的奶聲奶氣。

這幾天和燕回舟住在一起,花言有仔細的思考,為什麽神會選擇這麽一個人來做下一任神的繼承人,因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燕回舟他都喜歡不起來。

在他眼裏,燕回舟是個弱小無能全靠舒樂保護的小屁孩。沒有經歷過什麽大風大浪,甚至順遂到神幫他安排好了一切。

然而,這是神的指示。

少了燕回舟和花言,人少了小半,出去玩也沒有什麽意思。于是各自回房修煉,這段時間玩得多,修煉上确實也落下了進度。

舒樂回房後放出神識,默默的觀察着對面謝裴的房間。然而謝裴進房間後除了入定打坐什麽也沒做。

舒樂提起的心還是不能放下。

她心中不寧,總覺得要發生些什麽事。可是她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原著中整個故事線都是圍繞着燕回舟展開,現在的很多事情都已經與他無關,她自然也無法從劇情中得到什麽幫助。

舒樂長嘆一口氣。

到了晚間,金英過來叫他們一起吃飯,順便告訴了他們一個驚人的消息。

“今年論道大會的評審居然有了明!了明一直深居簡出,沒想到他主動提出要來當評審,看不明白恩潤寺在想什麽。”金英吐槽道,然後激動的說:“今年的獎品出來了,論道大會的首席的獎品居然是蒼蕪劍!”

燕回舟聽到劍名,眼睛中爆發出亮光,旋即又嘆息的熄滅了這光彩。

傳說中,神用蒼蕪劍劈開此間混沌,然後此間有了光。

也有傳說,這是第一位飛升的修士用的劍,因仙界不能帶着凡物于是留在人間,但此劍沾了仙氣,所以能夠劈散邪魔。

而這把劍曾經是初元派掌門人的歷代信物,後來初元派滅,衆人為了祭奠初元派,便将蒼蕪劍供奉了起來。

不論是什麽樣的故事和傳說,這把劍是世上難得的一把好劍。它現在被供奉在燕回舟他們上次去的佛殿之中,只是上次并沒能看見。

看來這把劍也并不能鎮壓鲛人族亡靈的怨氣,不然也不會拿出來當獎品。

“是蒼蕪劍你就能拿得到了嗎?”金铄從金英身後拍了拍他的腦袋,“別瞎激動了,和你沒什麽關系。”

金英捂着腦袋噘嘴嘟囔:“那咱們可以暗箱操作一下,反正蒼蕪劍是要放在咱家地方上的,到時候弄個假的掉包一下就是了……”

說完,金铄一個暴栗砸在金英的頭上,“想都不要想!”

“明日這個消息就會昭告天下,今年的論道大會可能是歷年來人最多的一次。為了這個頭獎,一定許多人會踴躍。你們就在府中好好休息,專心修煉,以最好的狀态參賽。”說完警告得看了一眼金英,“你不要打擾他們修煉,你不能拿獎,他們還有機會呢!”

金英萬分委屈,“爹最近在幹什麽啊,我都見不到他人。”

“更換佛殿巡防。”金铄嘆了口氣,許多設計景豐內部的事情,他師父還是不會讓他知道。

“今年的輪到大會,我們都要打起精神來。”

舒樂燕回舟點點頭,謝裴不做聲的發着呆,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舒樂暗中打量他,心裏在想這把劍按書中所寫是燕回舟後來得到的佩劍,她難道要在論道大會上贏了所有人然後再被燕回舟打敗幫他得到這把劍嗎?

這個計劃也不是不行。

正想着,謝裴起身告退,幾個人望着他,氣氛陡然有了些尴尬。

金英望着謝裴的背影,嘟囔:“謝裴師兄他怎麽了?感覺他一天比一天消沉。”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

“難道謝裴師兄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衆人沉默,連金英都能看的出來謝裴的巨大轉變。舒樂突然想起那日花言毫無預兆的對他的鶴下手,她看着兩手抄在袖子裏的花言,他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好像謝裴在他股掌之中似的。

“我還沒問你,你上次為什麽突然間對謝裴師兄的鶴發難?”

花言仰着頭看了眼舒樂,一副“我不想回答”的模樣。

“你管我?”

……

舒樂覺得花言是倚小賣小,欠抽了。

“可能謝裴師兄是因為論道大會在即,壓力大呢?”金英撓撓頭。

“也許吧。”

舒樂收回視線,不再說有關謝裴的事情。

論道大會在即,她也有自己的煩心事,湘寧這個馬甲越來越難脫。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舒樂悶着氣,看着燕回舟,眼神中頗有種“都怪你”的意味。

接收到她眼神中信息的燕回舟疑惑的回望着她,不明白自己做什麽了,讓小師妹突然不開心。

舒樂什麽也沒說,轉身就走,而後金铄也拉着金英走了。整個大堂裏只剩下燕回舟和揣着手的花言。

花言望着燕回舟,“走,修煉去?”

燕回舟抿抿唇,他感覺前輩最近變成了修煉狂魔,一刻不停地拉着他一起修煉,他還想和小師妹說說話,和小師妹下下棋,和小師妹摸手手!

“前輩……要不今晚讓我休息一晚吧?”

“修煉之人怎麽能輕言休息!”花言斥道,“走,修煉去!”

毫無修煉之意的燕回舟咽了咽口水,跟在花言身後,心裏想,就算是我師父也沒這麽勤快的催過我修煉啊。

說起來,自從來了中土,師父她老人家一次身也沒有現過。是因為地域的問題還是因為身邊人多,一直沒有機會獨處才會這樣?

不過燕回舟心裏知道,師父一定會跟在他身邊,只是他看不見而已。

想到師父,自己和她的境界差那麽遠,心中忍不住給自己打氣。

修煉修煉!

要好好修煉以後才有能力孝敬師父!才有能力保護小師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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