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那人瞬間被威壓壓得喘不過氣來,痛苦的蜷縮在地上□□起來。

舒樂才慢慢走近他。

“小、小師妹……”

何承恩難以置信的看着居高臨下的舒樂,瞪圓了眼睛。

舒樂迎着月光,面色寒冷地彎下腰,撿起那支抽了一半的煙。

“你是哪個系統的?員工守則中不可以把世界之外的東西帶進來,不知道嗎?”

何承恩聞言扭動的更厲害,“你是哪個系統的,小心我投訴你!”

舒樂捏住他的脖頸,讓他無法喘氣,他漲紅着臉,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

“跨系統投訴很難的哦~”舒樂笑眯眯的看着他,“這是我的任務,你怎麽進的來?”

系統任務開啓世界之後,世界應該處于封閉的狀态,其他任務者要想做任務,得等上一個任務者完成任務之後才可以。

何承恩支吾着,舒樂“啊”了一聲松開手。

“我半年前就進來了!你又是什麽時候進來的!”何承恩喘着粗氣,《除魔》劇情開始便是從簫可可退婚起,世界開始運轉,連以前乖巧的小師妹都變成別人了!所以他斷定舒樂進來時間并不長。

舒樂皺起眉頭,想起系統一直在升級的事情,覺得詭異。

“你是什麽任務?”

何承恩輕笑一聲,“我不告訴你,大不了我就任務失敗呗。”

舒樂輕咬着唇呵呵一笑,“你是知道,在你完不成任務或者角色人物死掉之前,你都是出不去這個世界的吧。你說,在不弄死你的前提下,我該怎麽招待你呢?”舒樂當了那麽多次反派,雖然外強中幹,但吓唬人的本事一絕。

果然何承恩聞言色變,他看着舒樂原本溫婉的小臉,一臉冷漠的微笑,恐懼從心起。

系統就是防止任務者受到其他任務者的傷害,所以才規定了每個世界每次只能進一個人。

曾經就有一個世界同時進了幾個任務者,彼此不知怎麽,許是任務出現了利益糾紛,使得一個任務者被虐到精神崩潰,現在還在醫院待着呢。

“你、你想怎麽樣?我告訴你,你這是違法!系統可看着呢!”

“是嗎?如果這樣,你怕什麽呢。”舒樂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叫你系統出來,讓他跟我說。”

何承恩心虛的不行,他的系統發布完任務之後遇上系統升級休眠了。此時舒樂做什麽都沒有錄音視頻。他說這話只是想唬住舒樂。

舒樂看他沉默不語,心裏猜出個大概來了,“你的系統正在升級維護吧,這個期間你能幹什麽?”

“快說,你的任務是什麽!”舒樂暗暗加重她的威壓。

何承恩躺在地上的身子又開始掙紮起來,他逃不過舒樂的境界威壓,幾經瀕死,終于開口道:“我是、是魔化主角系統!我的任務是摧毀男主的童年,奪取他的掌門之位,然後弄死他爹。在他心裏種下魔化的種子!”

舒樂斥道:“你胡說八道!這個世界要是不按照劇情走,世界會扭曲的!”

何承恩欲哭無淚:“好妹妹,我們系統又不一樣,我這邊的線和你的線不一樣!”

“所以燕回舟的靈脈是你動的手腳?”

“怎麽可能!我雖然身份上是他的二師兄,但是我的任務是離間他和他師弟們的關系。而且我和他的關系這麽僵,哪有靠近他的機會,我怎麽動手啊!”

何承恩的話像是在舒樂本不平靜的心裏掀起了大波瀾。

何承恩的任務是魔化主角,動燕回舟靈脈的也不是他,這就意味着可能還存在一個任務者在走他的線。

假設真的存在這麽一個任務者,她和何承恩的線都圍繞着燕回舟展開,那另一個任務者呢?

舒樂收回神思,一指印在何承恩的眉心,在他的神識上打了一道烙印。

何承恩神識受刑,痛不欲生,臉上盡是冷汗,他不忿道:“你竟然給我打奴印……”

話未說完便暈了過去。

舒樂檢查了奴印打得完整又漂亮,心裏才稍稍放心了一點。

打了奴印的人和主人同生同死,一旦做了背主的事情,奴印便會讓他痛不欲生。如此,舒樂才放心這人不會背着做些小動作。

舒樂走在回燕回舟房間的路上,心裏亂麻似的,斬都斬不斷。

她,何承恩,還有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任務者,在同一個世界同一個故事裏進行不同的任務線。

一個世界同時承載這麽多的線和任務者,世界秩序不會混亂嗎?

“系統,幫我查一下,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有這麽多的任務者。”

舒樂問完卻久久沒有回應,她愣住了。

“系統,你在線嗎?”

四下一片寂靜,晚風吹在舒樂的身上,讓她覺得寒意從心起。

系統失聯了。

難道是因為主機升級的原因嗎?

舒樂心裏驚惶,她不怕這個世界都其他的任務者,也不怕有比她還強的人,但是系統不在,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舒樂吹了許久的涼風,自我安慰至少系統之前給的BUFF都在,她在這個世界是化神期,雖然不是最強,但也夠她保命橫着走了。

如今之計,只能待在男主身邊,等待系統回來。而且,她要小心提防是否還有其他的任務者在,在此之前她絕不可以露餡。

舒樂在燕回舟床前守了一夜,她以前沒有照顧過病人,這一夜守下來,她是腰酸背痛。

但燕回舟比她更不好。

靈脈盡斷,他此時就是一個普通凡人,受了這樣重的內傷,夜裏自然起熱。

雖然真正的兇手不是自己,但舒樂難免有點愧疚。

之前她做任務,都将世界裏的人當成NPC,走完劇情就走,覺得他們像游戲裏的人物一樣,無痛無傷,世界重啓後還會再來一生。

今晚是她第一次和世界裏的人物近距離接觸,他的傷是真的,痛也是真的,并沒有因為是這個世界裏的主角而減少半分。

舒樂輕嘆一口氣,便當是自己欠他的好了。

她扶起燕回舟想讓他坐起來,可是這人此時神志不清,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坐起。舒樂只好坐在床上從背後抱住他,兩手捏住他的手,放出神識進他的身體裏。

舒樂一邊探出神識一邊輸送靈力給他梳理斷裂的靈脈,雖然她是個外世人,但還是不免心疼起燕回舟這殘缺不看的靈脈。

一根根仿佛是曬幹後葉子上突出的經脈,幹癟且脆弱,一碰即斷。

燕回舟意識漸漸回歸,身上疼痛異常,而一絲絲輕快的靈力慢慢探進他的身體,讓他火熱的身體慢慢冷卻下來。

只是他意識回籠,才發覺自己被人摟在懷裏,背後一片柔軟叫他不敢不害臊起來。

“不要動。”舒樂按住他,“師兄靈脈受損,身上疼痛難免。”捏着他手掌的手卻沒有松開“我是無妄峰唯一的水靈根,只有我能給師兄輸送靈力。”

水性包容萬物,是極好的煉藥體質,且水靈根難出,以至于無妄峰只有湘寧一人。

而水靈根不僅是煉藥的好體質,也是做爐鼎的好體質,所以湘寧的靈根除了燕回舟離世的母親外,沒有人知曉。

“師妹你走吧……”燕回舟孱弱的聲音斷斷續續,“我感覺不到我的靈力了,我現在是不是廢了……”

“廢了也好,不用整日奢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

舒樂聽他說着說着,手背上一片濕熱,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燕回舟是傷心欲絕的哭了,她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我這個樣子,師妹你還為我耗費什麽靈力……”

舒樂沉默不語,室內靜默的舒樂都能聽到燕回舟微弱的心跳聲。

“師妹也是這樣想的嗎……你從前慣會安慰我,如今也覺得我就此廢了……”

被燕回舟這麽一提醒,舒樂才想起來小師妹的人設是對燕回舟小意柔情的溫潤女子!

小師妹從小被燕回舟的娘從奴隸場救出,和燕回舟是青梅竹馬,這個時候當然要噓寒問暖了。

想想剛剛自己靜默不語的畫面,男主估計要傷心死了。

“師兄說的什麽話!叫湘兒心裏好生難過。”說着舒樂便低泣起來,“昨夜湘兒守了師兄一夜,還給師兄輸送靈力。師兄醒來第一句話便是要趕我走嗎?”

燕回舟不能動彈,自知自己失言,靜默不語。

“師兄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混賬話了,湘兒聽了多難過。”舒樂給燕回舟已輸完靈力,端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藥汁,“湘兒給師兄喂藥。”

舒樂不等燕回舟再說話,一勺黑乎乎的藥汁便送到了他嘴邊。

自己方才差點OOC,好在自己反應快。一個合格的打工人,必須具備精湛的演技和茶藝!

燕回舟皺着眉頭咽下那口苦澀的藥汁,冷掉的藥汁不再有回甘,苦的他舌頭發澀。

舒樂給他輸完靈力後身體疼痛感減少,他撐着身體坐好,接過藥碗一口喝了個幹淨。

舒樂瞧他巴掌大的小臉,五官都要皺到一塊去了,從兜裏掏出一塊大白兔奶糖剝了糖紙眼疾手快的塞進他的嘴巴裏。

奶糖的甜味迅速覆蓋住嘴巴裏澀味,燕回舟舒展了臉,問她:“這是什麽?”

“奶糖,我讓采買的師兄幫我在山下帶的。”才不是,我背着系統偷帶進來的,還有棒棒糖,麥芽糖,跳跳糖,高粱饴!

燕回舟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師妹,她眼睛清澈明亮,幹淨的只有他的倒影。和以前灰蒙蒙的樣子相去甚遠。

以前湘寧看他的眼神,讓燕回舟覺得,湘寧不是在看他這個人,像是看一件物。

湘寧對他的噓寒問暖像是每日必修課一樣機械。

聽聞師妹閉關突破,難道已經勘破心結,轉換了性子?

翌日,舒樂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透了,但她面上并不沒有顯現出不耐煩。

燕回舟手上捧着本書,舒樂也捧着一本書,只是她并不認識這個世界的字。

系統只給了她強勁的武力值,卻忘記把這個世界的字導入她的大腦,她只能看着字形發呆。

得找個時間學學才行。

她觀察燕回舟,昨夜她出門打水回來,在屋外聽燕回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以為他要就此消沉下去,沒想到今日他便如無事發生那般,當個聽話的病人,讓吃藥吃藥,讓針灸針灸。

真不愧是男主,心理素質過硬啊。舒樂心裏暗暗感慨。

燕回舟捧着一本書,看了幾行字便再也看不進去了。

他自己心裏說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本來自己就很在乎修行一事,如今徹底斷了前程,好似夢境一般,叫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而他的小師妹,突破後性格也莫名明朗了起來。

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對他問安,但是眼裏透着一股平和。

燕回舟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以前的湘寧眼裏是淩厲,雖然對他溫柔以待,但是燕回舟能感覺到她溫柔中的輕視。好像接近他是有目的的。

而如今的師妹,照顧他只是因他需要照顧,并沒有其他原因。

燕回舟感慨,果然修行到另一個階層,心境也會随之變化。

靜默的室內一陣空鳴聲響起,舒樂不解得看着燕回舟。

燕回舟尴尬的垂下頭,“我餓了。”

舒樂這才想起來,燕回舟是凡人之軀,她一個本質上“化神期”的人根本不需要進食,便也忘記了這件事。

“那……我去給你做點。”

“好。”燕回舟笑答,蒼白的小臉明媚了不少,“想吃師妹以前做過的疙瘩湯。”

……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