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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晉帶着葉然回到他的房間,純白的整齊房間差點沒閃瞎葉然的眼睛。

雖然整個聯邦崇尚白色,但教授這也太過了吧?

房間是清一色的白,白色的家具、白色的寝具,除此之外,再無多餘的顏色和用具,整個房間幹淨的像是沒有人住過一樣。

葉然又忽的想起,好像每次看到教授,他幾乎都是穿着白色的研究服,沒有看見過他穿其他顏色的衣服。

莫非,教授的衣服也都是白色的?這點她現在無從考證,時間總會證明的。

徐晉把葉然放在靠近床邊的桌子上,便往衣帽間走去,準備拿換洗衣服洗漱。

葉然伸長了脖子,嘆了口氣,只恨自己沒有透視眼,去看看教授的衣服究竟是不是都為白色。

徐晉拿着白色的睡衣走進洗漱室。

片刻之後,徐晉出來時,整個人都散發着浴室熱氣騰騰的感覺,氤氲出一片溫暖,讓純白冷清的房間內多了一抹煙火氣息。

徐晉則是走出來後,第一眼看到了白色中的綠色小植物,這一點綠色仿若點睛之筆,讓整個房間都活躍起來。

露出一個笑容,徐晉大步朝桌子走去,片刻後在椅子上坐下。

此時的他臉上還帶着一些細小的水珠,被浴室的熱氣蒸騰的臉頰紅紅,總是清冷的臉上如今多了一抹動人的色彩。

美色在前,葉然不禁有些頭腦昏昏,為了防止自己頭腦不清醒之下,說出什麽奇怪的話,她趕緊提到一個之前沉思的重要問題:“阿晉,你說,我的身體狀态現在怎麽樣啊?朋友父母他們會不會很擔心我?慶功會結束後,你可以帶我一起看看嘛?”語氣中充滿了憂慮。

徐晉聞言,伸出手摸摸了小植物的葉子,安撫道:“不用太擔心,明天我就帶你去。”

葉然聽到自己意料之外的答案,十分欣喜。

後日是哀悼會,三天後則是慶功會,明天則是太空探索後難得的休息日,原本她想着,在勞心勞力的太空探索後,明天教授肯定要休息,所以她提出慶功會之後再去看看自己的身體。

沒想到教授居然提出明天就可以去,能夠早日看到自己身體的狀況,以及看看關心自己的父母。葉然可謂是十分開心了。

父母他們怎麽樣了呢?上次昏迷,父母就無比擔憂,這次又出現了這樣的狀況,比上次還更加嚴重,她不敢去想……

徐晉敏銳地察覺到葉然忽然的情緒低落,複又摸摸了她的葉子:“我也很擔心你的身體,明天我去問問院長具體情況。”

葉然點點頭,內心還是有很多對父母和朋友的擔憂。

一夜無話。

第二天清晨,吃完早餐,徐晉把葉然的營養液又換新之後,他們便朝着聯邦醫院出發了。

說來也巧,這次葉然所在的病房與上次的病房在同一片區域,只是這次升級成了更高級的套房,畢竟算是工傷,又躺進了營養艙,自是受到很好的待遇。

徐晉帶着身為植物的葉然走進去時,葉父葉母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們也知道,女兒是為了救徐教授而如此,但他們雖然為女兒的情況而痛心擔憂,卻實在沒想到徐教授會親自前來探望。

畢竟,在那種情況下,選擇為全球的希望之人獻身是一種很正确的大義選擇。

葉父雖然因為女兒的情況一下蒼老不少,但從心裏還是認同女兒這次的選擇,并為這有些自豪。

二人向徐晉問好:“徐教授好,您怎麽過來了?”

徐晉抿唇,為葉然父母如此恭敬的态度有些不開心:“伯父伯母不用如此,然然本就是為救我,我來看她是理所當然的。”

葉父道謝:“感謝徐教授的關心,能夠救您是小女的榮幸,只是不知道她能否醒來了……”說到這裏,一向堅強的葉父也不禁有些眼眶濕潤。

粗枝大葉的男人沒有發現,葉母卻向來心細如發,雖然也沉浸在愛女可能長睡不醒的悲痛中,還是敏銳地發現,徐教授稱呼自己的女兒為“然然”。

這是個親昵的稱呼,只有家人和女兒的朋友才如此叫她,徐教授和女兒什麽時候關系這麽好了?

也是,在洞窟底下,二人應該沒少交談,應該就是那時候成為朋友的吧?

想到女兒,葉母眼眶一紅,又快落下淚來。

在徐晉手裏的葉然晃動了下身體,也十分想哭,為爸爸媽媽此刻憔悴與擔憂的模樣。

旁邊傳來一聲輕哼,葉然循聲望去,一直被忽略的寧彧和林秋在病房的一角,二人在沙發的兩頭小憩。

都是面容憔悴,眼底青黑,一看就很久沒休息好了。

葉然心下一陣感動,又為他們此刻的狀态有些擔憂,明天的哀悼會,太空艦上的成員都要參與,兩人如此,明天還有精力參與嗎?

徐晉在此刻忽然開口:“明後兩天還有需要全員參與的大會。”

葉父福至心靈:“小彧你們兩個快回去休息,然然這兒我和你們阿姨看着呢。”

葉母也點頭:“對啊,你們也守了夠久了,然然這樣可能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你們的身體要緊。”

寧彧站起身來,本想反諷一番,卻因猛地站起來,導致那一瞬間有些頭昏眼花。

他便吞下了想要說出的話,轉而叫上林秋:“叔叔阿姨說得對,我和林秋就先回去休息了。有什麽情況告訴我們一聲,我們馬上過來。”

林秋也是很疲憊,點點頭表示她的同意。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要參加哀悼會的早晨。

葉然卻有些悶悶不樂,為昨天教授詢問院長的話,為昨天父母擔憂落淚的場面。

她這輩子都可能醒不過來了嗎?那父母怎麽辦?

父母倒都有養老金,生活保障這方面她不擔心。可是,她永遠醒不來,作為父母的,精神上有多大創傷?她不敢去想。

不忍心見到父母為她擔憂落淚,葉然決定,如果一個月之後,她還沒能醒來,那麽,她就讓徐晉幫助自己,高度父母她還好好的,只是變成了一株植物。

徐晉察覺到,自從昨日之後,葉然的情緒便十分低沉,他想讓她開心一點,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昨晚特意去詢問了賽爾斯和方歷,只是這兩人向來都不靠譜,這次也只是哈哈哈哈了一頓,質疑他根本不可能有想要哄開心的女性角色後,便杳無音信。

于是,他便去星網上情感版塊發帖:

【樓主】[……]如何讓情緒不高的女朋友開心?

[是花耶]女朋友不開心的原因是什麽?

[……]是因為別的事情,不方便透露。

[綠綠綠綠綠]不管是什麽讓你的女朋友不開心,只要998,只要998,哄女朋友神器帶回家!

[清泉]樓上的,網絡紅牌警告!怎麽最近這麽多打廣告的!

[你爸爸還是你爸爸]嘿嘿嘿,不可透露的原因,莫非是樓主那方面不太好?奸笑jpg.

[……]???

[樓上的都是我孫子]實錘了!我給你講,樓主,這種事情不要害羞,要勇于承認,并去尋找方法改善!

[你爸爸還是你爸爸]樓上的孫子說得對!

……

[……]……

徐晉看着星網上不知所雲的讨論,眉頭一皺關上了星網。

他想,是時候向方歷反應,星網需要整頓了。

這時,賽爾斯的信息提示來了,上面說,想要哄女孩子開心,就穿的好看點,買很多禮物給她。

徐晉看了看,覺得這還挺靠譜。

于是今天早晨,他進了衣帽間,挑了挺久的衣服。

徐晉出現在葉然面前時,她覺得眼前一亮,昨日以來抑郁的心情也都有所好轉。

只見徐晉一身極為正式的白色西裝,袖口上有着隐隐約約反光的白色絲繡紋路,胸口的口袋裏,疊着一方整整齊齊的綠色小絲巾,俏皮的露在口袋外,為整身西裝增添了不少色彩。

極純粹的白色,若是穿在普通人身上,難免會有些違和。

可配上徐晉的氣質,越發顯得整個人君子如玉,襯得黑發更黑,眼眸更加深邃。

葉然只打量一眼,便有些晃神,不過她還是沒有吝啬誇獎:“阿晉你這樣穿着真帥氣,有這麽帥的男朋友,看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徐晉輕笑:“是嗎,你喜歡就好,特意為你穿的。”

葉然震驚,什麽叫為我穿的?莫非這哀悼會,您原本打算又穿着研究服去?

葉然想得沒錯,徐晉原本打算就穿着研究服去,反正哀悼會只要求穿白色的正式服裝,研究服也是正式服裝啊。

沒毛病。

出發前,徐晉有些委屈:“然然你都沒注意到方巾嗎?”

葉然一頭霧水,方巾怎麽了,綠色的正常的方巾,放在西裝口袋裏,有什麽問題嗎?

“綠色的,像你。”

葉然忽然就笑了。

驅車前往大會堂。

高空隧道中盡是白色和黃色的綢帶,每隔十米便挂着逝去烈士的遺像。

微笑的面容,正式的服裝,仿佛這些死去的人還在世上,與你面對着面。

這遺像的風格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

葉然猛地驚醒,這遺像不正是他們在登記大廳時的組隊照片嗎!

原來,從出發那一刻起,就注定有所犧牲。昔日榮耀的證明,如今變為凄厲的人間映像。

哀悼會期間,禁止鳴笛。

因此,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前往大會堂的道路充滿肅穆。

在這樣的氣氛中,葉然說不出也不想說一句話。

她靜靜地看着每隔十米的遺像,有好多都很是眼熟,他們曾經在銀河號上遇見過,有的甚至還和葉然說過話。

還有那個年輕的小姑娘,不正是在探索之前,在林秋和她前面說教授和他的朋友很帥的明媚女孩嗎?

照片上,她笑的那麽開心,依稀可辯當時探索前的激動心情,如今,卻已是長眠地下……

那些靈魂永遠留在虛彌星上的人們啊,再也回不到他們為之付出生命的地球。

殘肢舊骸失去了生命,終究不再完整。

作者有話要說:  葉母:嗯,他們是朋友。

作者:不!爾康手jpg.這是想拱你家白菜的壞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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