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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林秋神清氣爽的起了床,看見旁邊的葉然一臉想要和她算賬的表情,林秋很是疑惑:

“然然,一大早的你這是咋了?”

葉然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還沒解釋,便撲上去開始撓林秋的癢癢。

林秋最害怕的便是被人撓癢癢,還沒開始多久,她便眼泛淚光,連連求饒。

她邊笑邊向葉然告饒:

“好然然,你好歹也告訴我一下,我怎麽了啊?”

葉然手下動作沒停,輕哼了一聲:“昨天要留宿我家時,某人怎麽說的,要和我深夜卧談,結果呢?”

林秋想到昨天幾乎一秒入睡的場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嘴上說着道歉,轉身卻也進行了反擊。

兩個人開始互撓癢癢,房間裏一瞬間充滿了歡聲笑語。

葉母剛走到葉然的房間門口,便聽到這陣笑聲。

她露出一個笑容,覺得很欣慰,自從然然和林秋走近之後,整個人都開心不少,希望她們能夠一直這樣好下去,讓然然淡忘曾經的那件事。

心思百轉,動作卻未停,葉母輕輕扣門,溫柔地說道:

“然然,秋秋,快點下去吃早餐吧,等會兒讓爸爸送你們去學院。”

房間裏的二人才忽然想起來,今天可還是有早課的呢!差點忘了,兩個人對視一笑,又步調一致的奔向浴室,開始迅速的洗漱。

實驗課教室內。

經過一陣狂奔,總算是沒有遲到。

二人驚魂未定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剛坐下沒多久,葉然便覺得教室的氣氛不對勁,對老巫婆的實驗課,大家何時這麽熱情高漲?

她拽了拽旁邊林秋的衣角,低聲問道:

“老巫婆今天真的不來上課嗎?所以大家這麽高興?”

林秋擺了擺頭,示意她也不知道,剛想轉身問問後面試驗臺的同學,一行人搬着植物浩浩蕩蕩的走進了教室。

教室裏瞬間又更加熱鬧,大家激烈的讨論着這些植物和植物的主人。

“不愧是建立植物園的徐教授!只是一次代課就這麽大手筆嗎?”說話的是童蕭,植物系的學委。

“可不是呢!也不看看是誰!徐晉教授可是全聯邦最年輕有為的教授啊!”

這位得意洋洋誇贊徐教授的女生是安吉爾,和葉然一樣,是徐教授的瘋狂女粉絲,平常葉然沒少和她一起追“星”。

葉然聽到同學們的讨論,心裏很是詫異,徐教授要來給她們上課?!

她剛想問問安吉爾這是怎麽回事,教室忽然一片寂靜,葉然也趕緊正襟危坐。

徐晉緩緩走進教室,他的手裏捧着那熟悉的玻璃皿,裏面裝着那株開花的古植物。

剛安靜下去的教室,因為徐晉手中的植物,隐隐又有些要繼續讨論的意思。

徐晉俊美的面容一片嚴肅,清冷的聲線在教室裏響起:

“請同學們稍安勿躁,稍後會為每一個小組發放一株植物,相信大家作為植物系的學生,都學習過如何好好照料一株植物。今後,這株植物就是你們每一個小組進行試驗的對象,以後的考核也與其有關,希望大家好好保護你們的植物。需要說明的是,我只是代上這一次的課程,下次實驗課,你們會有新的老師。”

話音剛落,每個小組的面前便放置了一株植物。

大家夥雖然在徐教授面前,不敢大聲讨論,但教室裏陡然升溫的氣氛也充分地體現了大家的激動。

真的植物!一株真的植物!他們竟然能夠在課堂上接觸夢寐以求的植物,而且這株植物将伴随他們接下來的學習,這是多麽美妙啊!恨不得每天都呆在這間實驗室裏!大家如是想到。

林秋對徐教授的做法十分敬佩。

要知道,以前大家最讨厭的便是植物實驗課程了,不僅課程繁重,實驗十分複雜,而且考核的挂科率也是居高不下,堪稱學院裏最難過的一門課,與寧彧他們的作戰課程齊名。

往往要上這門課的同學們都哀聲載道,恨不得翹課,更別說是老巫婆加上這門實驗課,更是地獄級的難度,沒想到,徐教授一來便讓大家又對這門課充滿了期待。

真是厲害!

不過還是得靠豐富的身家支持啊!林秋目光轉移到了她們面前的植物,這可都是大把的錢啊!

葉然卻好似什麽也沒感受到,她只是靜靜地看着徐教授。

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皿放在講師試驗臺上,又迅速打開随身的微型儀器,為那株開花的植物做檢查。

明明示那麽溫柔的動作,臉上卻沒有一絲溫柔的情緒,只是面色冷淡,眼神也似乎望不到底的一座古井,幽幽的,讓人探不出情緒。

徐教授剛給自己的植物做完一系列檢查,便注意到了葉然的目光,他敏銳的擡頭,速度之快讓葉然來不及反應。

兩者的目光便在空中相遇,徐晉目光淡淡,對視了一眼,發現是自己課堂上的一個漂亮女生,便收回了視線。

而葉然,卻好像愣住了般,呆呆的,許久沒有動作。

林秋正美滋滋的觀察着自家小組的寶貝植物,餘光注意到葉然的呆滞,她在桌底拉了拉葉然的衣袖,低聲提醒到:

“然然,雖然徐教授是你偶像,但你也別一直盯着啊,這是課堂呢。”

葉然聞言,立馬垂下了頭,心中懊惱極了,覺得自己真是變成植物一場,越來越傻。

剛收回自己目光的徐晉,卻不知為什麽,又鬼使神差的擡了一下頭,這一下,剛好看見了葉然迅速低下頭懊惱的樣子,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覺得這個學生的動作真是像極了他的小植物。

又不知他想起了什麽,笑容收斂,臉色比剛才更加沉肅。

低下頭的葉然并沒有注意到徐教授的擡頭,她已經和林秋在仔細觀察自己組的植物了。但她卻并沒有全身心放在自己組的植物上,而是想着,為什麽教授最近總帶着那株植物呢?就算是喜歡的話,一株植物,也可放在培養室中,用不着天天随身帶着吧?

葉然正在思考着,卻不見臺上的徐晉已是滿面震驚,因為他聽到,面前這株許久也沒吭聲的植物,這時居然小聲的說着:

“喜歡!喜歡!”

徐晉在聽到小植物久違的聲音後,表面不露聲色,但他的內心卻是十分震撼。

如果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眼神波動得十分厲害,可惜下面的學生們要不然就是沉迷于植物,要不然就是迫于徐晉的威嚴,根本不敢擡頭看,于是便也沒人發現徐晉的異常之處。

徐晉低下頭,手有些顫抖的伸出,想要撫摸一下植物的葉子,還未觸及,卻又猛地收回,他用極小的聲音喃喃道:

“你是在回答我那天的問題嗎?為什麽這麽久都不說話了呢?”

小植物卻又是停止顫動,安靜的樣子仿佛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徐晉平靜的收回了目光,準備開始上課。

他點擊了實驗室的提醒上課按鈕,頓時所有小組都收到了通知,開始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己小組實驗臺前的電子顯示屏。

一般上課時,老師的相關要求和問題都會在上面顯示。

此時,屏幕上出現了一個令大家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你們認為植物有情緒嗎?如何感知植物的情緒?現在有二十分鐘的小組讨論時間,請給出解答,并設計相關實驗,用本小組的植物進行驗證。

大家看到這個問題,都覺得很是疑惑,植物的情緒?植物又不是人,怎麽會有情緒呢?莫非徐教授是用拟人的手法,将植物看作人嗎?

不管大家如何疑惑,各小組還是展開了讨論,并利用手中的相關設備進行實驗設計。

童蕭的小組是讨論最激烈的一個組。

畢竟不管在哪個時代,學委永遠是這個班級裏最積極響應老師號召的人。

童蕭覺得徐教授是将植物拟人化,實質內容還是要大家要更加細心的照料植物,就像對待自己喜歡的那樣小心翼翼,甚至是更謹慎,而設計的實驗就是利用各種探測儀器檢測植物的相關狀态,并根據植物的相關狀态對其進行營養液的配置。

其他各組的讨論也大多相通,大意都是在對待植物上更加謹慎,設計的實驗過程也都是大同小異。

林秋也是這樣的想法,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葉然,問道:

“然然,我和其他組的看法都差不多,我們也設計優化一下植物的檢測過程?”

葉然搖了搖頭,小聲的說道:

“我覺得應該不只是一種比喻吧?把植物當做人來照料,不是很多年前研究人員就提出了相應的理念嗎?”

林秋想了想,确實在腦海中找到了相應的內容,她皺着眉回應道:

“我好像也有這方面的記憶,應該我們在歷史課程上學過吧。也是,現在不要說将植物當成人看了,在某種程度上,大家甚至把植物的生命看得比人還重要呢!”

葉然贊同的點點了頭,“是啊,對植物的珍視程度真的十分之高了,我們每年花那麽多精力和金錢培育,還要派出優秀的太空航行者和戰鬥者去宇宙中尋覓新的植物品種。”

林秋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的有些賤兮兮的,她拽了拽葉然的衣袖,極小聲的問道:

“說道太空航行者,你那帥氣的竹馬不是前段時間剛去新行星做任務了嗎,回來看你了沒?”

葉然輕哼了聲,“當然來看過我了,要是我生病他都不來看望,我死了變成鬼也不放過他。虧得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

林秋笑的更意味深長了,“是啊,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樣,這麽優秀的竹馬,然然你準備何時下手呢?”

葉然只覺得林秋有些亂點鴛鴦譜,她和寧彧,哪跟哪呢?

她快速的說道:“別說了,我們快繼續讨論吧,小心徐教授突然點到了我們這組的課堂檢測,我們兩就完蛋了。”

林秋見葉然快速轉移了話題,還以為葉然時害羞了不想再提,于是二人又重新開始讨論了。

二十分鐘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徐晉開始驗收同學們的讨論成果,他用系統點了幾個小組進行展示。

第一組恰巧是學委童蕭那組,只見童蕭十分自信的站了起來,用自己的光腦模拟他們小組設計的程序,聲音響亮的解釋着:

“我們小組認為徐教授的根本觀點就是,我們要将植物看成是人一樣,要對它們盡可能的關心和愛護,我們小組設計的程序正是在這種理念上,對原有的一些檢測程序作出了修正,以求達成剛剛我們所提及的那種理念。”

徐晉查看了童蕭組的設計,沒有任何回話,示意下一組繼續。童蕭本是自信滿滿的進行展示,見徐晉表情淡淡,沒有任何回應,便有些垂頭喪氣的坐下。

第二組是安吉爾那組,安吉爾除了平時追星徐教授時有些瘋狂,本質上還是一個十分優秀的學生。

此刻,在自己的偶像面前,安吉爾的表現欲十分之強,她這組的設計理念雖然和童蕭那組差不多,但是在程序改進上卻更有新意,充分地體現了安吉爾自身的看法,而且其中好幾處都設計到了對現有程序缺陷的補充,徐晉略微點了點頭。

安吉爾十分開心的坐下了。大家議論紛紛,對安吉爾的實驗設計都十分贊賞。

後面幾組都大同小異,徐晉也未做什麽點評,很快就結束了後面幾組的展示。

到最後,徐晉仍然是剛進來時那副面色淡淡的樣子,開口道:

“大家的創意都還可行,不愧是植物系的優秀學生們,但是你們難道都沒聽懂我的要求嗎,如何感知植物的情緒?是以前的國文課沒學好嗎?”

徐晉聲音不大,其中的內容卻是讓大家都低下了頭,心想不愧是天才教授,要求果然很高,安吉爾那樣優秀的實驗設計都沒能逃過被嘲諷的命運嗎。

衆人此刻還是下意識的認為徐晉只是不滿意大家的設計,并沒有想要更正最根本的理念,植物是否有情緒,以及如何去感知這種情緒。

此時離本堂課結束也不遠了,徐晉看了看私人光腦上的時間,問道:

“其他小組有想要發言的嗎?有不同的看法嗎?”

說出這話時,徐晉沒有預想有人會進行回應的,他覺得這些學生的看法都差不多,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差別,經過他剛剛的一番話,應該沒有學生會再撞上來了。

葉然一直都是那種安靜的學生,不太愛在課堂上主動進行發言和展示,今天,聽到徐教授的此番話後,卻鬼使神差的點擊了電子顯示屏上的發言。

衆學生也未想到還會有人進行發言,徐晉在聽到系統提示後,也有些詫異,于是,一瞬間,幾乎教室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積聚在了葉然的身上。

葉然見大家的目光都投過來,其實是有一絲緊張的,但看着臺前的那株古植物,卻莫名的又心安下來。

她緩緩開口道:

“教授,我認為,植物和人一樣是擁有情緒的,我們可以通過與它們溝通的方式感知它們的情緒。但是我現在并沒有什麽程序設計可以去感知,這點我很抱歉。”

大家聽了葉然的發言,有些竊竊私語。

有同學小聲和自己的小組成員說道,葉然說什麽呢?莫不是她認為人可以和植物對話?這也太搞笑了吧!

林秋耳朵極尖,聽到了別人對葉然的嘲笑,很是氣憤,就想站起來找人理論,卻被葉然拉住。

徐晉聽了之後,好一會兒沒有出聲。

他認出來,這是之前偷看他的那位女學生,讓他疑惑的是,她的聲音好像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在哪裏呢?徐晉一時沒有想起來,當他聽到底下同學的竊竊私語後,內心不知為什麽就有些生氣,于是便出口維護了一下葉然:

“我覺得這位同學的看法很有新意,希望你能夠早日做出這種程序來,到時我們可以一起讨論。”

大家聽了徐教授對葉然的點評,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卻也不敢提出什麽質疑。

課程的結束提示到了,徐晉拿起他的植物,沒有再做任何停留。

葉然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緩不過神,教授剛剛這是維護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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