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閃電暴雨下了一整夜,直至天亮時,閃電漸漸離開,但是大雨仍在。

這個季節,皇都的雨水很少,這忽然間的大雨滂沱,倒是讓人很意外。

睡了一夜,閻以涼倒是覺得舒坦多了,盡管夜半被大雨不停的吵醒,但相比較在清苑,這炸雷也是友善的。

撐着傘,閻以涼一身黑裙,腰間藍色滾金邊的腰帶,修飾的她的腿也很長。

錦靴踏着雨水,濺出小小的水花,随着她走過,一切痕跡都不複存在。

“小姐,吃早飯。”走至大廳,正好于伯撐着傘從裏面走出來,一手拿着托盤,早飯剛剛做好。

“嗯。”幾不可微的颌首,閻以涼一步步走進大廳,收傘,放置門口,随後走進偏廳。

于伯的飯菜做得一般,但是這麽多年也吃習慣了,這種味道對于閻以涼來說,倒是成了家鄉的味道。

長桌旁,關朔坐在那兒,筷子已經拿在手裏了,正等着閻以涼過來。

黑白分明的眸子自他身上劃過,閻以涼幾步走至長桌主座,坐下,關朔也不禁的直起腰背。

“師姐,早。”大眼睛睜圓,讓自己看起來分外聽話。

掃了他一眼,閻以涼拿起筷子,夾菜,送進嘴裏,這邊關朔才動筷。

“師姐,昨晚暴雨閃電不停,你睡好了麽?”嘴裏塞得滿滿的,但卻還在詢問,故作關心。

“若是你不去窗下偷看,我會睡得更好。”掃了他一眼,閻以涼面無表情,可是卻極其吓人,還不如滿臉狂暴來得好。

關朔一頓,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然後笑,“我是知道師姐你回來了,這麽多天都沒休息好,想看看你。”

“是麽?就沒想過趁我睡着不能抓你然後跑出去玩兒麽?”他肚子裏的小九九,閻以涼都不用猜。

關朔讪笑,“那個師姐,這段時間你也沒去順天府衙給我們授課,都是範捕頭過去的。刑部大考要到了,你什麽時候再去考察一下?”轉移話題,關朔也是有些小緊張。

“你果然是牛,拿鞭子抽才能往前走。順天府衙我不會再去了,刑部大考,你們任何人有不合格,都別想晉升。”她是主考之一,過不了她這關,就別想進刑部。

關朔頓了頓,然後低頭默默吃飯,他就知道閻以涼不會讓他走後門的。或許大師哥能打個模糊眼,但是閻以涼,絕對不行。

“師姐,那個主犯是不是沒抓住啊?清苑死了一大批人,昨兒我們都過去幫着收拾屍體去了。城門口禁軍也有死傷,秦康氣得臉都青了。”敵人狡詐,關朔身在順天府衙倒是遇不到。但是,在皇都,就少不了見到這種敵人,以後若是進了刑部,必須得謹慎才行。

“沒抓住。”而且,她覺得,恐怕也抓不住了。

“衛郡王那麽拼的要抓住人,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麽隐情。”和祁國有關,其實最積極的應當是皇上才對。只不過,現在積極的是衛郡王,很積極。

“現在還輪不到你多管閑事。”要他閉嘴,沒到那個級別,就不要多管。若是總這個樣子,進了刑部也得闖禍。

關朔悻悻,瞧着閻以涼無表情的臉,他低頭吃飯,不再出聲。

雨勢不減,院子裏積聚的雨水也在不斷的流淌,幸好這宅子裏修葺了不錯的排水系統,不然,這麽大的雨非得沖壞了宅子。

快速的吃完飯,關朔拿着傘離開府邸去往順天府衙點卯,有閻以涼在,他可不敢随意的偷懶。

有時候他自己也暗想,若是到時和閻以涼成親,不知情況會不會有所好轉。他說話,能夠吓唬的了她。

但是,依據現在的情況來看,他的确是妄想,即便他們倆成親,他也吓唬不了她。

他老爹一輩子東奔西走,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臨終時,又把他托付給閻以涼,總得來說,關朔覺得他老爹實在不地道。

本就應該知道閻以涼是什麽脾氣,讓他們倆成婚,不是明擺着讓他一輩子懼內翻不了身。

雨勢不減,院子裏的美人蕉也都被打的低了頭。站在窗口,閻以涼靜靜地看着外面,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幾分悠遠。

她今日不必去點卯,所以她也不想出去。

冥冥之中,她覺得,衛淵會空手而歸。

三天過去,大雨也下了三天,聽雨聲聽得都煩了,太陽終于從雲彩裏鑽了出來。

百姓們也都走出家門,這太陽平時看似不重要,甚至有時還會厭煩它太過熾熱。可是,它若是不出現,更是讓人想念。

烏雲褪去,天晴日朗,随着太陽出現,一個新消息也在皇城炸開。

公門的人自然是最先得知新消息,大廳裏,鄒琦泰皺着眉頭,不斷嘆氣。

“這麽說,祁國要和咱們大燕聯姻?這國書送來的真是時候。他們如此友好,咱們即便抓住了那個五皇子,也不能将他如何。反而還得悉心保護,若是傷了哪兒,這責任咱們還承擔不起呢。”柳天兆雙臂環胸,靠在椅子上連連搖頭,卻又忍不住咬牙切齒。

“衛郡王已經回來了,聽說受了傷。”鄒琦泰長嘆口氣,盡管身在刑部總是能遇到一些明知道卻不能做的事情,可是的确很憋氣。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閻以涼眉尾微動,不過,她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風風火火的來到皇都,又死傷無數,然後奔波各地追捕。最後落着個受傷兩手空空,想必很憋氣。”柳天兆似乎深深了解衛淵此時的心情,止不住的連連嘆氣。

“那也沒有什麽辦法,皇上也有意與祁國聯姻,十公主正值适婚年齡,這聯姻之事已經成了一半兒了。”鄒琦泰拍了下腿,兩國聯姻,那就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那不知,咱們這十公主與祁國的哪位皇子聯姻啊?我可聽說,祁國太子是個草包。”柳天兆倒是稀奇,不信皇上能把十公主嫁給一個草包,那實在有辱大燕國威。

“不是祁國太子,正是五皇子。”所以,當下更是萬萬不能對那五皇子如何了。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