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內大概有一個可以容納四十多人城鎮的大小,但實際裏面只有十幾戶人家,十幾棟別墅,可見每人的領地之大。
因為都是有權利與地位不凡之人,所以各自盤踞一方,各自安好。
灣內的土地自然就被劃分的清清楚楚,規規矩矩。
…………
“蘇小姐,你怎麽不等等我。”小章一路跑來,呼吸有些紊亂,
可能是經常鍛煉的原因,他很快就平複了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恢複了平穩的呼吸。
我看着一跑來就用身高優勢擋住我視線的小章,眯眼笑了笑。
“你發呆還需要我花時間去浪費?”
“不是…沒…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小章有些語無倫次的辯解。
“那是什麽?嗯?”我突然湊近他,然後擡頭直直地與他對視。
小章的眼裏有絲慌亂飛快的閃過,眨眼間,明滅不定的眼底瞬間沉寂下來。
他臉上又再次浮現出一絲笑意,只不過這笑比之之前的笑更多了些自然與…玩味。
我皺眉,再次反複的确認小章嘴角的笑。
沒錯,就是玩味。
這回該換我不解了,他小小一個工作人員,怎麽可能會有膽子對我露出這樣的笑,還這麽的明目張膽。
我腦海裏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他是假冒的,剛剛的一切都是他裝的,他根本就不是什麽工作人員,也不是原本在那裏等她的那個工作人員。
如果我的猜想是真的,那他到底是誰?又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知道她來的目的,然後假裝工作人員來騙她。
小章看着蘇倪夏在自己露出笑容後,就皺着眉低頭一副沉思的樣子,更是笑的歡了。
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越扯越彎,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小章眯了眯眼,笑意瞬間消失在嘴角。他把剛剛垂在身側的雙手齊齊插入黑色長褲的口袋裏,看着蘇倪夏道:“蘇倪夏,猜到了嗎?”
語氣很是随意,随意到冷淡。
聽到他的問話,我并沒有馬上做出反應,而是足足沉默了一分鐘之久。
我猛的擡頭,一眼看進他的眼底。
我的眼裏閃爍着明明滅滅的光,在金色陽光的映襯下,瞬間全成了金色耀眼的小鑽石。
“章懷洵。”
看着眼前這雙仿佛鑲滿了金色閃閃發亮的鑽石般晶瑩剔透,璀璨奪目的眼睛,小章差點晃的挪不開眼球,幾乎迷失在其中。
他記得何成幾時,也有個女孩曾這樣看着他。
眼裏滿是柔柔的笑意,仰着頭,迎着明媚的陽光,溫暖的沖他笑着:“洵,你看,我又長高了。”
灑下的淡金色陽光給她明豔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聖潔的光輝,那麽溫暖,那麽瑩潤,那麽透明,那麽蒼白………
他突然頓住,臉色瞬間煞白。
腦海中不停的重複着四個字:蒼白?慘敗?
……………
畫面突的轉變,雪白,冷清,到處都充滿消毒水味的醫院病房裏,一個穿着白藍相間病號服的女子靜靜無力的躺在床上。
原本白皙泛着紅潤的臉頰如今透明到一片蒼白,溫柔明亮的雙眼裏變得死寂灰暗,被化不開的憂愁和病痛折磨所留下的空洞充盈着。
那麽虛弱,好似随意一碰,就能夠脆弱到破碎一地的陶瓷娃娃。
畫面再次轉變,還是那間病房,那張床,那個穿着白藍相間病號服躺在床上的女子。
這次的病房裏圍着許多人,沒有想象中的輕松歡樂氛圍,只有濃濃地一種名為悲傷的東西緊緊地圍繞,溢滿了整個病房。
人群中間,目光所注視之處,悲傷的來源之處,就是那個躺在床上已經安詳緊閉着眼的女子。
蒼白的臉成了灰白,泛着點淡淡的青色;櫻紅柔軟的櫻唇此刻呈現出深黑紅色,似被惡魔啃咬過,散發着令人絕望的死氣。
她走了,永遠的離開了。
她走的安不安詳,走的甘不甘心,只有她自己和他知道。
她的遺憾注定是會成為一個永遠的遺憾。
因為她——死—了
死—了
看着蘇倪夏雙眼走神中的章懷洵猛的睜大了雙眼,身體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臉刷的變的更加慘白,半張的薄唇也是微微地顫抖着。
在陽光的照射下猶如一只豔紅色泛着金黃色光輝的蝴蝶,在陽光下煽動着魅惑的翅膀。
他快速的低下頭,掏在褲子口袋裏的雙手死勁的握着。但止不住的是同樣的顫抖與掌心的泛白。
我看着此時眼前章懷洵的異常,沒有在開口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差不多三分鐘過去了,我冷不丁的開口:“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