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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出嫁

“你的身上太冰了,這些藥我留給你。”闌漪将那問婆給的一個小盒子放在冷倦的身邊。“為什麽今天沒有來。”闌漪嘴角淡淡的勾着。眼睛毫不避諱的看着冷倦那帶着躲避的眼眸。“你不知道我今日出嫁嗎。”

“你早已是王妃,何為出嫁。”冷倦捂着胸口,臉色更是慘白。無奈的閉着雙眸。手心之中滲出來鮮紅的血絲,那是心痛的痕跡。“父皇從未想過要你留在我的身邊。”

“呵呵。”闌漪仰面滿是可悲,她可悲的是自己。“父皇,哈哈,父皇?是你自己留不住,倒是把責任推到了你的父皇的身上,你說你這一日都在你禦書房求他?你何不來求我。我要走,是留得住,我要留,誰又有資格趕我走。”“究其到底,還是我自己太荒唐了,竟是想要一個人會為自己與天下為敵。背着災星的身份,如何能與你母儀天下。你可是天下的嫡子,可是未來的皇上。”

“闌漪,從來都不是。或許我以前是因為恨而征戰沙場,現如今,我所有的事情都只是為了你。”

“冷倦事到如今你還想要诓騙我。你是皇上的長子,卻一直是被養在宮外,并不是因為你是被抛棄了,而是一直都是被老皇帝保護着的人。化解我身上的寒毒,在我毒發之時,靠近的人,從沒有一個活口,你一次一次的活下來,你以為你的身上的烈火毒能夠救你一次又一次嗎,你以為,宮中的那些死屍都是冰如寒山,那又是因為什麽,他們是給你續命的。就算是舉國之力,皇上也不會抛棄你,而這些。”闌漪閉上眼睛,沉了一口氣,就那麽樣在心口的一團烈火壓了下去,這麽多年的掙紮,她早已經學會了如何控制情緒。就像是融進了骨血之中一般。“你其實是早就知道的。”

“不過。”闌漪附上冷倦的唇瓣,輕輕一咬。兩人唇間一絲腥甜蔓延。溫暖撤離,只剩下嘶痛。“結果不美,仍舊有值得回味的東西。冷倦。我的感情裏容不得一丁點的沙子,你的權衡。總有一日會被我明曉。你從來都騙不了我,騙我的是那個想要與你一同白首的我自己罷了。”

“闌漪,咳咳。他日,國破山河,我也将你搶回來。”

“呵呵,冷倦。搶?搶的回人,搶不回心。況且,你的王府裏面養的那個女孩子,與小小的球球一模一樣的那麽小可人。可不就是炎羽落的翻版嗎。你一直都在等這炎羽落不是嗎,無風不起浪,你一直在等的那個人都是她。我只不過是一個填補的空缺的人而已。做了就是做了,你現在大大方方的承認,我還能當你是個男人。”

“是我……呃。”一把簪子晶瑩剔透在冷倦的心口淌着血。

闌漪手心放開那簪子。“我可沒說過放過你。”

“王爺,王爺,王爺。”善丹看着那在冷倦的心口起伏的簪子和是那還是眼睜睜的看着闌漪上了那輛的馬車遠去的王爺,心如刀割。我将你交給那個女人,不是讓她這般的傷害你的。

心如刀割的何止是只有一個人。

被逼無奈的接受你的付出,難不成還要我感激你嗎,你是覺得我真的心如大海,也會一個卷着礁石的浪頭拍死你。

馬車慢慢的停下了。

“怎麽了。”闌漪一下了馬車,發現那道路中間兩個依偎在一起的灰布麻衣的瘦弱的身影背對着馬車。

闌漪下馬車,那車夫擡起自己的手臂。

闌漪并未直接上前。也并未看那就是站在那自己身後一言不吭的車夫。

“前方何人。”

“……。。”身上顫抖着,并未說話。

“前方何人,可否讓一下。”

“哈哈哈哈哈哈。”讓一下可以。那姑娘留下買路錢啊。

“蹭蹭蹭”的從那道路兩旁的石頭縫裏蹦出來了幾個拎着刀的鄉野漢子。“姑娘。我看你也是一個富貴人家,身上穿的绫羅綢緞,坐的是馬車,你就把你的身上的錢財都留下,我們也不傷害你。算是你施舍了。”那一臉的絡腮胡子的男人說的倒是有幾分的俠肝義膽。贏得身後的幾個喽啰的随聲附和。

腦袋裏空空的人,也沒有自己的思想。

“哼哼。”闌漪輕笑兩聲。“我要走的路,可是這些俗物買不來的。”闌漪拔下頭上的簪子。“此乃家中老夫人純金打造,價值不菲。想要可要來拿。”闌漪舉在手中。嘴角輕勾着笑,渾身的冷意,竟是那些人不敢靠近了。

“你去拿,一個娘們還怕她不成。”絡腮胡子指使那身後的一個小瘦弱的男人。

“嗯。”那男人舉着一把缺了刃的刀。就跑了出來。

那金晃晃的顏色,真的是會迷了人的眼睛,進而是迷了那人的心呢。

“噌。”高高的簪子舉起。“噗!”一下子插進那男子的滿眼金黃的眼睛之中。

“今日是我大喜之日,何不來點歡喜的顏色。”手中一把金簪染滿鮮紅。

“我的路,誰敢攔,誰能攔。”

血滴四濺,卻并未沾染那湛藍色的蠶絲雪袍。他們不配沾染。

“小姑娘,傷了我得兄弟。就被怪我們不給你留活路了。兄弟們,我作為大哥,絕對不會讓自己手下的兄弟白白的受了欺負。今天我就把這女人拿下。”

“嘩啦。”闌漪卸下身上的所有的珠寶首飾。姚家的東西,即便是價值連城,闌漪也并沒有絲毫的流戀。“這些。都是我的假裝,這裏面額随意的一顆珠子都足夠讓你們一輩子衣食無憂。跟着我,還是跟着他。你們自己選。”闌漪一把将那所有的珠寶都扔到了另一邊的草叢裏。“做好了選擇的人就去這邊自己撿一顆。”殷紅的嘴角猶如山野裏最亮麗的毒花。“先到先得哦。”

頓時猶如是饑餓的灰鼠出洞。沖向那亂草石堆之間瘋狂的翻找着。

“怎麽,你不去。”闌漪看着那還站着的絡腮胡子。“也對,大哥不能失了風度,還是說你等着你的小弟回來供奉與你啊。你自己看看,他們還回的來嗎。”

順着闌漪的目光看過去。

那草堆之間的人瘋狂的翻找之後,那後來的一點碎末都沒有找到。懷疑是那先到的多拿了。先到的還不承認,就這樣,那缺了刃的刀向着自己昨日裏還歃血為盟的兄弟開了光。

山間有落地就為石子的寶石。對于闌漪來說,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對付這些下三濫的東西,何須自己動手。

“我殺了你,你這個妖女。”

看着那些發了瘋砍砍殺殺的人,那男人就本能的覺得是闌漪搞得鬼。

妖女兩個字觸動了闌漪的神經。

猛然間眼睛之中一絲紅光閃現。絲帶飄落。

那男人渾身的力氣仿佛被蒸幹。

“噗。”“咕嚕咕嚕。”面前是那車夫的手裏的鞭子。和滾落山崖的那男人的頭顱。無首的身軀被那車夫一腳也踹下了山崖。

“我以為你是不會出手的。”闌漪剛要遮住眼睛,手中的那一根的絲帶忽視滑落,飄到了那山崖之中。

“我的主人,保護你的安危是我的職責。就用這個吧。”車夫拿出來一根墨綠色的絲帶。陽光之下帶着隐隐的紫黑色。猶如是烈獄之中燃着魔火的顏色。

墨發青絲。飄散着闌漪最喜歡的顏色。在這山間飄蕩。

一襲清涼的黑色襲來,也是将那闌漪的眼中一團烈火熄滅。昏昏的倒在那車夫的懷中。

“我的主人,好好的睡一覺吧。”頭上鬥笠被風吹落。細長的眼睛勾人心魄,從未見過,豔麗一詞在男人的身上也是被诠釋的如此的徹底。

“女人,終究是女人。”在男人的面前終究是不堪一擊。

“王。”山林間那嘈雜的聲音被幾個黑影解決掉。撕下身上的黑衫。露出來清一色的凡軒國的宮廷衣衫。齊齊跪在那兩人之前。

那男人一身的明朗的紅色的衣衫。懷中是一襲月光白的闌漪沉睡。

“哼。你我,看看,是誰能夠活下來呢。”懸崖邊上,一綠一白,從那懸崖邊上輕飄飄的落下。

“什麽,在來的路上,凡軒國的王和闌漪公主路遇劫匪,雙雙墜崖。”消息傳到宮中。一片嘩然。

王公貴族更是不可思議。

“皇上,即便是兩人雙雙墜崖,凡軒國的王自小孱弱,護衛都是無一幸免,定是那闌漪公主為了護住凡軒國的王才會墜入崖中的。”

“對呀,闌漪公主一心為了辛南城的安危。我們應該找回她的屍首,将她好好的安葬。”

“闌漪公主是為了凡軒國王墜崖,應該讓凡軒國的王追封她為皇後,葬入凡軒國的皇陵之中。”

“臣附議。”

“臣附議。”

不過幾句讨論,就決定了闌漪永遠的客死異鄉。

“父皇。”冷倦站了出來。“既然是雙雙墜崖,那就還有生還的可能。既是闌漪公主有功,就應該不能讓她心寒。應該盡全力将她找回來。”

“大皇子所言甚是,若是大皇子的胸口不是被奸人所傷,好不容易保住了一命,現在就能傷上了戰場了吧。皇上。如今宮中已經誕生了一位皇子。不如就早早地立下皇儲。也能為皇上分憂,不會讓皇上為了如此的小事還要傷腦筋。那闌漪公主說是和親途中命喪黃泉,終究是一介平民,能夠為皇室和親做貢獻是她一輩子修來的福分,讓她葬入凡軒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何必興師動衆,動用兵力去尋一個無用的女子呢。”

“張大人。這次的和親本來是你的女兒,現在有人為你的女兒擋了災禍,本來應該感激的就是你,心薄涼到了如何才能說出此話。”

“大膽,一個王爺身邊的宮女就敢當朝之上對我指責,皇上,若是此人不除,恐怕以後随随便便的一個人都能來幹擾朝政了。”張大人一口一個反口惡狗。

善丹自知自己太沖動了,站在王爺的身後。

“張大人。”冷倦舉起酒杯。骨結因為用力而發着慘白。

“王爺,你不能再喝了”善丹緊咬着嘴唇。

“是我的婢女的錯,我回去定會責罰。”

“王爺,我們何必因此小事傷了和氣。一個婢女,還是一個不聽話的婢女,不過是一個蝼蟻一樣的存在。不如,就當場責罰,也省了病重的王爺分心養傷了。”張貞士不懷好意的看着那身後的善丹。“王爺年近三十未曾婚配,身邊只有這一個丫頭,莫不是有別樣的情愫,舍不得。”

“呵呵呵呵呵。”

“個哈哈哈”頓時,各個的官員都是放下酒杯。

“本就是為了和親特設的宴席,皇上。這可是大喜之事啊。”

“哈哈哈哈。”

“王爺,善丹的錯,善丹一人承擔。”伸手一根銀針刺入自己命門,“噗通。”一聲,倒地了無生息。

“啪叽。”冷倦手中的酒杯捏碎。“張大人,此事,可是滿意了。”“父皇,兒臣還有要事,先行退下。”

“皇上。将不可一日無領。皇城的守衛将領我兒可以擔當此任。”

“皇上,保家衛國是臣民之責。我兒文韬武略,願意報效國家。”

……。。

“王爺。”宋竹一把扶住冷倦。心口處是一股股的殷紅滲出來。“善丹,善丹她,被丢到亂葬崗去了。”宋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般的沒用,想要護住的東西什麽都沒有留下。

“昨夜訓練場發生火災,一把火,什麽人都沒有逃出來。”

如今,将位被奪,皇位無緣。身邊的人都是一個個的離去。就連他的命都是危在旦夕。他,果然是闌漪眼中的一無是處之人。

最心痛的不過是那父皇口中的“準”只是一個字就剝奪了他這麽多年的所有,變成了那個一無所有的廢人。

“王爺。那訓練場裏面的人是被在裏面的石頭坍塌緊接着是一場山火,無一生還,就連附近的兩個村莊都是死傷五十多人。”

“意外?”冷倦不信。朝中權利被架空。他手裏的唯一的籌碼竟是也是一夜之間系數散盡,若是意外,也未免太過于湊巧。

“閉關。休養。”冷倦留下這幾個字,這皇宮之中再次回來,金耀殿是要換名字了。

懸崖邊上的橫出來的一根樹樁上面挂着一朵白蓮花,近了一看,是一個趴在上面的人。

“啊,肚子好痛。”每一次呼吸都好像是一個硬的東西割了自己的肚皮一下。

迷迷糊糊的一睜開眼,竟然是趴在半空中。“媽呀。”闌漪趕緊的抱住樹幹。

“嘩啦呼啦。”下面傳來一陣陣的水流聲。

一個人在對面生火。

“喂。”闌漪伸手招呼他。“你過來。”看着那下面足足有十米的高度,闌漪若是跳下去必定是傷殘啊。

“沒看我忙着嗎。”那男人頭都沒有擡話語之中帶着那點點的笑意。

“嘶,嘶。”腳邊傳來絲絲的涼意。

“蛇。”“啊。”闌漪手上一松,從那樹上掉了下去。情急之下,用手裏的長袖勾住那樹幹。

“小心。”那男人來到樹下。腳步輕點。半空中将闌漪穩穩落在手中。

“多謝。”闌漪嘴角勾起。手裏一個冰涼的東西竄到那男人的脖子裏面。

“你。”男人那好看的眼睛裏帶着憤怒。

落在地上,一把将闌漪推在那水邊那溪水裏面,伸手剛要将那已經流竄到了腹部的蛇拉出來。

忽然,小腹上一陣刺痛。臉色一變。一掌擊在腹部。那蛇被揪了出來。

“那好啊,可以有下鍋的東西了。”闌漪得意洋洋的笑着,不過身上的濕漉漉的感覺貼着身子不好受。

男人瞪了闌漪一眼躲進那草叢之中。傷口處已經是有了烏色蔓延四周。

“有一套衣服。”闌漪看到火堆旁有套幹淨的衣服,就脫下了自己的身上的綢緞。換上一身的粗布,把褲腿挽起來,露出半截藕白的小腿。頭發也是挽成一個丸子頭。不施粉黛的臉上在這山澗每一個回眸都帶着靈動。

若是世間真的是存在仙靈的話,那一定就是她了。

男子從山林裏回來的時候。不見那一身的白衣如玉的翩翩女子,只是見到一個毛頭小子在河裏摸魚。

“你有沒有見到一個姑娘。白衣服。”男人拍了一下那男孩的肩膀。一回頭看到地上的一堆白色的衣服。那低頭手裏摸蝦的闌漪一擡頭。男人眉間一皺。

“小心。”手中撿起一顆石子。一下子向着那闌漪的腳底擊過去。濺起一陣水花的同時,上面也是飄上來一條鳝魚。

“有蛇。”男人現在可真是對于這種東西有了本能的恐懼,一看到這種長條的東西就是渾身感覺有一種涼飕飕的東西爬過來。就要把自己勒死。

闌漪吞了一口口水,忍了忍,看在這個蠢貨自以為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沒有把這個是鳝魚的真相說出來。

“哦。不過還是可以吃的。”不說歸不說,闌漪這頓肉還是不想要放棄的。伸手将那鳝魚撿了起來。放到手裏用荷葉編的一個小筐裏面。

男人忽然是覺得頭有些暈暈的。伸手就要解開闌漪眼睛上的絲帶,那是具有解百毒的奇效。也是能夠壓制住闌漪身上的毒性。

忽然眼前頭昏目眩。重心不穩伸手下意識的要扶着眼前的石頭,只是那石頭在自己的眼中的判斷的距離和自己眼中自以為看到的距離差距太過于巨大。

“嚯。”闌漪正彎腰搬起來一個大石頭,這水流一到了這裏就開始變化,這裏面一定是有一個大寶貝。裏面一排張着鋸齒的足足有一個人的頭那麽大的魚頭張嘴沖了出來。

闌漪躲閃不及,當時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自己這花容玉貌恐怕是要在這個惡魚的臭嘴裏面有損了。

“啊呀。”忽然後背上一個重物壓下來。

“咚。”一聲清脆的響聲在身邊的石頭上蕩漾開來。

幸虧這下面是水流,要不然還不得把闌漪的胸口震碎了。

死命着從水裏鑽出來,看到那壓在自己的身上的是那個男人。那男人的臉的下面露出來一個魚尾巴。

“他該不會是跟那條大魚舌吻了吧,哎呦,好惡心啊。”“不過,看在你一下子救了我兩次的份上。我就也救你一次吧。”闌漪把這兩條大魚都拖回了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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