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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男寵,也行

裴卿微微一顫,提着筆唰的一下站了起來。

等到看清來的是李逸後,她才緩緩落座,口裏沒好氣的問:“喲,氣消了?給王爺辦事的途中順道來看看我?”

李逸臉上蒙着青色的面巾,嚴嚴實實的遮擋住眼睛以下的所有部位,飛快地回了一句:“我沒生氣。”

裴卿軟軟嫩嫩的哼了一聲:“你是沒生氣,只不過是不經逗而已。”

李逸啞口無言,坐到她身邊低聲問:“你在做什麽?”

裴卿把桌面上寫滿字的紙和畫好的圖畫一張張收起來,慵懶的回答:“沒什麽。”

堪稱冷場王的回話,并沒有打斷李逸交談的欲望。

他輕輕的問她:“避毒珠還帶在身上嗎?”

裴卿纖細的手指在頸間上輕輕滑了一圈,拽出來一根繩子:“這不是?”

李逸的呼吸聲消失了好幾秒鐘,讓她不由得詫異的看過去。

“你怎麽了?你的耳朵好紅……”裴卿說着說着不知怎麽的,自己的臉也跟着紅了起來。

她拎着那根挂繩,拿也不是放也不是,清涼的避毒珠似乎也變得灼人起來。

李逸艱難的把視線從她的雪白脖頸上挪出去,雙眼放空的看着屋頂說:“沒什麽,屋裏有點熱。”

裴卿艱難的放下手指,任由挂着珠子的繩圈垂落。

“熱就出去!”她擡起一只手去推他。

下一瞬,屋子裏的燭火齊刷刷熄滅,封閉嚴實的卧室瞬間一片黑暗,裴卿的小手被人抓着輕輕一帶,整個人落入了寬闊溫暖的懷抱裏。

她嗅到了一縷優雅的淡香,似乎來自于李逸的口鼻。

緊跟着,她的下巴一熱,被人擡了起來。

裴卿的呼吸也好像消失了。

屋子裏響起了極輕微的衣物摩擦的聲音。

因為過于安靜,樓下兩個女孩子的談話聲便清晰了起來。

“樓上熄燈了,噓,小孫你別說話了!”

“你以為我願意跟飯桶說話?哼!”

“就連飯桶你都不是王妃娘娘最喜愛的那一個,還哼呢?”

“氣死我了,你無非就是來的早!我要是早點來到瑞王府,有你什麽事?”

“噓!噓!噓!沒規矩!”

“啊——好氣呀,我不說話了!”

樓下也陷入了靜默,因此,當裴卿察覺到自己雙唇上面傳來的壓力和熱度,感受到屬于某人拇指指紋的時候,覺得他每一個動作引起的摩擦聲,都像是在擂鼓。

咔!

潔白整齊的牙齒咬了那根大拇指一下。

李逸輕輕嘶了一聲:“太輕了,使勁點!”

裴卿松開牙齒,雙手撐住他:“放開——”

她的聲音剛出口就消失了。

椅子傳來備受壓力的咯吱聲。

粗麻布的布料和細麻布的布料之間産生了細微的摩梭聲。

二樓安靜到極點,也激烈到極點。

過了片刻,啾的一聲,略略後撤之後,李逸壓着嗓子說:“你怎麽連這地方也咬?”

從黑暗中傳來裴卿氣喘籲籲的回答:“咬斷了正好。”

李逸哭笑不得,聲音低低的問:“舌頭斷了我還怎麽講話?”

裴卿伏在他的懷中輕喘着說:“當男寵不用講話。”

“我是你的男寵?!”黑暗之中,李逸聲音幽冷。

“不是男寵能讓你親?”裴卿挑釁滿滿,“早喊人上來拿你了!”

又是片刻靜默的黑暗。

李逸緩緩的長長的噓氣,咬牙道:“男寵,也行!”

他的底線已經退到無法想象的地步,就連他自己也都對此頗為詫異。

“當男寵就得留在我的身邊,”裴卿細細軟軟的手指摩挲着他的胸襟,不容置疑的咕哝着說,“把你要辦的事交給別人,你只需要陪着我就夠了。”

李逸額頭突突直跳,又來了,話題又繞回到了這裏。

“我如果說不呢?”他用氣音輕輕的問。

裴卿比他更加光棍:“那你就連男寵都沒得做。”

自始至終,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她一直都堅定的認為男人只是生活的調劑品。

穿越前她的事業太忙,根本顧不上找男人,穿越後時間倒是大把,但卻只有一個人讓她動了心。

她一直以為,若是她要找男人,也只找要能夠奉承她順着她的男寵,而不是想要跟她平等、要求雙向付出着的人。

而只要她的事業足夠強大,理論上她應該可以獲得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人。

——可惜李逸卻不是“任何一個”。

他就像一陣自由的風,又像一片飄蕩的雲,太野,太狂,包裹在溫柔有禮外表下的,是他硬度有如鋼鐵的傲骨。

想要讓鋼鐵化為軟繩,那可能嗎?!

裴卿能感覺到手底下這顆心跳的劇烈起來,但是她的倔強不允許她退讓。

“如果我告訴你,我要和你做正常夫妻呢?”李逸胸膛起伏的問。

裴卿略微直起了點身子,嘴唇依然在發麻過電,然而聲音卻已經冷了下來:“你做夢。”

下一秒,更激烈的吻紛至沓來,她像一條驟然被卷入大海漩渦的小舟,迷失了方向。

無法掙紮也無法抗拒,只能随着波濤的洶湧起起伏伏,在愉快的表皮細胞和矛盾的內心之間掙紮。

毫無疑問,裴卿很喜歡這麽劇烈的親吻,但這對于她馴化李逸沒什麽益處,她必須得想辦法讓他停下來。

她咿唔出聲,但聲音卻小得像貓叫,因為所有的喊聲都被堵在了喉嚨口,除了眼前跟她糾纏的這個人,沒人能聽見這麽點的聲音。

李逸略微後撤,關切而溫柔的問:“怎麽了?我弄疼你了嗎?”

“我要叫人了!”裴卿的聲音同樣沙啞的不像話。

“你要是叫人,那我就走。”李逸挨着她的耳朵低低的說。

裴卿拿小拳頭頂他:“走了你就別回來!”

她的拳頭被一只大手掌握,李逸平靜而壓抑的回答:“這裏是我的家,我想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裴卿用另一只手擰了他一下,氣不過的說:“這是我的家,我的!跟你沒關系。”

隔着濃的化不開的黑暗,已經摘掉面巾的李逸看着懷裏近在咫尺的人,總覺得她在用一把看不見的小針紮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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