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乾坤未定,下定義太早了
“球球。”闌漪一進門就看到球球那小小的身影躺在青石板上。眉眼緊閉。
“你為什麽對這個孩子這麽緊張。”一個男子的不知為何帶着憂傷的聲音。
“那是我的事情,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你為何将他撸來。又是為何。莫非,你是他口中的親人?”闌漪小心的打探着,靠近一點,确定那球球只是睡着了并無大礙。
“他說過,自己還有親人?呵呵。姚闌漪,你還是太過于單純了。”
“現在,我能把球球帶走嗎。”闌漪小心的問着。
“當然可以,不過,不是現在。我要聖蘭經。拿着聖蘭經來換。”耳邊只是傳者男子空曠的聲音,闌漪甚至于就連他的臉都未曾看到。
“闌漪姑娘。”許久,不過是一同進入院子的冷倦才突然找到了一個入口,一進門就看到闌漪倒在一片煙霧之中,已經不省人事。
“冷,冷。不要碰我。”闌漪迷迷糊糊的将自己團成一團,明明身邊就是炙熱的胸膛,闌漪卻是下意識的将那人推開。寧願落入寒冷的境地,也不要靠近人的溫暖,因為,闌漪太明白了,人性本是涼薄,若是炙熱,那一定是燃燒了某些東西。
“聖蘭經,聖蘭經,我一定會幫你找到。”闌漪夢境之中都在擔心小球球。
“她怎麽樣了。”冷倦一手伸進闌漪的嘴角之中,情急之下防止她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嘴角血絲溢出,闌漪自己的血與冷倦的血混在一起。
“王爺,這姑娘體寒深入骨髓,是常年被人毒害所致。雖然平面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的異常,可是一旦是受涼受驚,整個人就會呈現今日的痙攣狀态。而且,這姑娘,無法懷孕生子。”大夫小心翼翼的說着。恐怕王爺因為如此的擔心一個女人而遷怒于他。
“性命如何。”
“三十年陽壽,已是極限。”大夫說出來那個數字更是顫顫巍巍。
在宮中行醫數十載,更是明白這皇室之中的爾虞我詐。區區毒害一個姑娘。心狠手辣之刃信手拈來。更何況,這女子一臉貴氣,定不是普通之人。
“王爺,醒神湯藥我已經命人備好,給姑娘服下,她就能醒過來,如今,是被夢魇纏住了。憑她的一己之力是無法掙脫的。”大夫看着這姑娘不過是十幾歲的年紀,那是經歷了如何的生活才會是身心都是如此的千瘡百孔。
“那聖蘭經有何精妙之處。”忽然,闌漪帶着顫抖的聲音響起。
冷倦一低頭,嘴角輕抿着鮮血,竟是生生的自己從夢魇之中掙脫開來。
闌漪滿口的血腥味,看到冷倦在自己的嘴角的帶着齒痕的手指。拿起桌子上的上好的金瘡藥,手還在顫抖着就給冷倦包紮傷口。
闌漪渾身都虛脫了一般,手指頭根本就不聽使喚。試了幾次,都是弄得傷口更是猙獰。
“看來,這人情是欠下了。”慘白的嘴角帶着不甘。
“王爺。”墨空走進來,看到這一幕。接過了闌漪不好意思的遞過來的紗布和藥,熟練的給冷倦處理傷口。
“那人要聖蘭經。才會把球球交給我。”闌漪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她不敢奢望球球能回來,因為她所奢求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實現過。“聖蘭經到底是何物。我想王爺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将我帶去的吧。”
冷倦一擺手。墨空很是識趣的盡快的收尾,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那是皇宮之中的聖物,代表着皇家的聖潔。”
“也就是說,最後這承接聖蘭經的人有機會将此聖蘭經呈入聖前,怪不得姚青青如此的賣命也要去聖蘭經。”闌漪語氣之中帶着嘲諷之意。果然,泥鳅是會自動的向着爛泥靠近。
“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冷倦拿出來一個青灰色的石頭。
闌漪有些吃力的扭過頭。“見過。”
“在哪裏。”冷倦頓時眼中呈現緊張之意。這是那個寶石,竟然會自己最後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最後那暗處的當鋪之中只是找到了姚明軒的痕跡。這也是冷倦與姚家最近交往甚密的一個原因。
“十兩一個。拒絕還價。你要多少。”闌漪敏銳的察覺到了冷倦眼中對于這個石頭的緊張所帶來的商機。
“就在河岸邊。都是這種青灰色的石頭。”闌漪同時也是敏銳的察覺到了那冷倦眼中毫不留情的殺意。改口道。
只是在闌漪的手輕輕的在那石頭上拂過的時候,石頭上的青灰色發出了一點的淡淡的青綠。
“這個石頭,有什麽特別的來歷嗎,是不是有皇種流落在民間了,要靠這個巡回啊。”闌漪虛弱的身體裏面還是能夠自動的分出來一些支撐她的八卦之情。
冷倦的眉頭上幾個重疊的八字表現出了他的不明所以。
“咳咳。王爺是不是在哪裏留情又忘了地點了,我也是做過幫富貴人家尋找私生子的事情,你就說嘛,我幫你找就是了。不過,對于皇室的生意,價格是要貴一些的,畢竟,保密性良好嗎。”闌漪兩根手指捏成一起,在眼前細細的摩挲着。
伸手就要去拿那個石頭。卻是就在觸及到的那一瞬間,被冷倦一下子抽身離開。帶着濃濃的嫌棄之意。
“哎喲。”闌漪一個重心不穩,從床上滾了下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我這小身板這麽的虛弱,王爺就不會憐香惜玉嗎。”
“你當真以為在姚家的婚事是真的?”冷倦皺着眉頭看着這個地上赤腳穿着裏衣的女子如此的口無遮攔。一手扯起衣架上的衣服準确的轉身之際扔在了闌漪的身上。
“那是當然。”闌漪快速的穿好衣服。站起身。“王爺身份尊貴,我以一個姚家二小姐的身份自然是配不上。但是乾坤未定。到時,未必是誰配不上誰,世俗是不能準确的判斷事情的發展的,而且,王爺救我總不會是因為你我之間并不真實的婚約吧。”
闌漪看的如此的透徹,這一點與她的瘋癫的外表并不一般。
“莫不是因為這個石頭。”闌漪盯着那個王爺手中那個不一般的石頭。“不會真的是被我說中了,是那個村裏的小姑娘的吧。”
“你敢再多說一個字,我就讓你變成啞巴。”冷倦威脅人從來都不會如此的廢話。
“哦。”闌漪識相的閉嘴。“那個,大恩不言謝。今日的診費,我會給你送過來。”闌漪說單大搖大擺的就要離開。
“診費?王爺的救命之恩,你覺得你付得起嗎。”
“付的起啊。我的命在王爺的眼中也不值錢。這一點,我是能夠看得出來的。如果是你要求娶城中第一富商的女兒的話,我是可以幫得上忙的。”闌漪眨巴眨巴眼睛說道。
她,從未擡舉自己。而不肯讓別人侮辱自己半分。
渾身帶刺,又是處處的帶着觸動別人的靈動。
“祁歡。”闌漪認不出來都不行。大半夜的抱着劍魁梧的立在大街上的除了腦袋直的跟自己的身體一樣的祁歡還有誰。
祁歡一看到闌漪,顯得有些的意外。
“我是來告訴你。劉明東的案子結了。”祁歡一擡頭,闌漪是從一個客棧裏走出來的。
“怎麽,是來給我結破案的費用的嗎。”闌漪一點都不遲疑的手心向上。一臉的期待,歡呼雀躍的是不符合這深夜裏的百靈鳥。
祁歡面上是欲言又止的悲傷。闌漪一下子就明白這并不是因為如此的簡單的事情。那日,她見到祁歡,也是這副神情。
可能是祁歡這個名字本身就是沒有福氣吧,若是真的有了歡樂,怎麽還需要祈求呢,祈求的就是本身所缺乏的呀。
“來,藥我已經幫你買好了。快去拿回家給你的金屋藏嬌的美人煎下服了吧。這一次算是我免費幫你的。”闌漪又是幫他抓了些女人的藥。
人人都有難言之隐,尤其是底層掙紮的人。闌漪只是按照祁歡的吩咐做事,從不多問。
“這次,你幫幫我吧。”你咄咄逼人的陽剛之氣,帶着些許的哭腔,就連這身邊的空氣都粗糙了許多。
偏僻的院子一看就是特意找的。難怪每一次看到祁歡都是渾身的風塵仆仆。也是,這都快到了城外了。
“啊~~~”進了院子就能聽到那枯黃的燈光的屋子裏一聲一聲女人低聲的呻吟聲。
“大夫說,她就要活不成了。你是女人,一定是可以幫幫她的。”祁歡摸了一把眼淚。
“你的夫人?”事到如今,闌漪不能不聞不問。
“祁珠。我的妹妹。三個月前,她被人強暴了。我一定将那個人找出來,碎屍萬段。”掐混頓時脖子上青筋暴起,似乎是随時都會炸裂噴薄而出。
“懷孕了!!可以隐姓埋名生下來啊,或者,把孩子打掉,你是她的哥哥,起碼是能夠向如此的這般,搬離人群,給她一個安定啊。”
“大夫說。我妹妹必死無疑,我讓你抓的藥都是女人坐胎藥,我妹妹一直都不願意承認是被強暴,還是傻傻的想要生下這個孩子,大夫說已經錯過了時機。沒有辦法了。”祁歡一拳頭打在身邊的牆壁上。一層的落灰。
闌漪脊背一涼,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覺得那一拳頭本來是要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阿珠。”闌漪進了屋子。屋子裏都是那一股濃重的藥味。看來,祁歡對于阿珠的照顧還是很用心的。
闌漪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脈搏雜亂無章。毫無生氣。
“能不能,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了。”阿珠忍住肚子裏的疼痛,那慘白的與面色已經分不開的嘴唇還是擠出了一絲祈求之意。
“我不是大夫,若是你還有什麽願望,我能幫到的,會盡力。”闌漪盡力的壓住自己心中的震驚。
這女子看着虛弱只是臉上帶着一些年輕的清秀。只是人群之中會讓人多看一眼,但是不會看第二眼的女子,但是,那剛剛的那一笑,竟是有了八分的像姚青青。
“我,我想見他。”祁珠忽然就是淚如雨下,滾燙的淚珠從眼中流淌而下。“我,我想見他,我不是被強暴的,他只是還沒有說服自己的父母迎娶我,他說,只要是生下這個孩子,就一定能夠說服他的父母的。”祁珠極力的解釋,全身的力氣都化作了指甲嵌進了闌漪的被抓住的手臂之中。
生怕闌漪不相信。
“他性方。”祁珠渾身顫動的更是厲害。
“方?”闌漪本就認識的人不多,還不知道這城中還有姓方的人家。
“不如,你就把那人畫下來吧,我找到他就将他帶過來。”
“嗯嗯。”不知為何,一看到闌漪祁珠就生出十二分的信任感。将自己咬緊牙關,生死關頭都不曾說出來的人的信息全都說給闌漪聽。
她知道,若是祁歡知道了,一定是會去找那人拼命的。
她不想哥哥受傷,也是不想他受傷。所以,若不是闌漪出現這個秘密是會沉入土地之中。
“是不是他。”闌漪按照祁珠的描述看着那畫出來的那個畫像。
“嗯嗯嗯嗯。”祁珠含情脈脈又是滿眼的悲傷地神情是騙不了人的。
“好,我幫你把他找來。”闌漪不免有些負罪感。畢竟,她還是姚家的人,姚明軒作的孽,她是背負着一定得責任的。
“那個人,祁珠寧死都不肯說,那個人是誰?”祁歡懷中還是抱着劍,低頭讓人看不出情緒。
闌漪卻是能夠從那沉重的語氣之中感受得出。一旦她說出來那個名字,她,可能會是第一個姚明軒的作孽的刀下之鬼。
姚明軒的孽,她能背,也不能全背。
“若是該訴你,你是想屠了他的全家嗎。”
“我妹妹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看着她被人如此對待。她原本是可以嫁入好人家的,許多的人來給珠珠提親。”
“正是因為你的這種珠珠被害了的想法。她才寧願告訴我這個陌生人也不肯跟你說半個字。”
“你什麽意思。”
“你當真覺得,心中懷抱着一個人滿滿的愛,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嗎。你,沒有愛過一個人,不會明白。你太不了解一個女人的力量,少女懷春,可不僅僅是犯傻。”
“珠珠被騙了。”
“事情還未被搞清楚,你怎麽就知道她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