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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逸, 在想什麽呢?”

被牽住手,葉清逸才回過神來,才有真實的感覺, 昨晚上蝴蝶谷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她現在已經算是巫離的女朋友了。

昨晚上巫離告訴羌蕪他喜歡的人叫葉清逸後, 小姑娘就哭着跑掉了, 整個蝴蝶谷又只剩他們兩人。

氛圍有些暧.昧。

巫離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黑色的瞳孔在幽藍蝶的環繞下,發着幽藍色的光芒, 期待她的回答。

葉清逸沒有說什麽,而是牽起了他的手,她想過了, 如果事情一定會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 那她只要尊從自己的內心就夠了。

她從小在靜陽觀長大,小時候一心想着好好修煉早日升階,長大後又接任了靜陽觀掌門之位, 一心撲在事業上, 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甚至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感覺, 但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意巫離是真的, 希望看到他開心快樂的笑容,不想他再難過受傷也是真的。

巫離擠到窗前,擋住她的視線:“阿逸, 你能不能別看他們了, 你看看我吧。”

葉清逸突然很想捏捏他的臉,有點可愛是怎麽回事, 她不是已經天天看着他了麽。

這麽想着她也确實上手了, 只是還沒捏到, 就被巫離給握住,臉頰就蹭了上來,帶着點讨好的意味。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巫弦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千影和羌玖,羌蕪倒是沒來。

即便知道他們看不見她,葉清逸還是下意識的收了手,在人家父親面前這樣,總歸是不好的。

巫弦還是那種冷淡嚴肅的風格,進門後便問道:“你離京也有些日子了,什麽時候回去?”

巫離抿着唇,沒有說話,什麽時候回去他自有分寸,眼下被催又生出點反骨來,甚至不想回去了。

巫弦繼續道:“不要忘記你肩上的責任,也該回去了,就這兩天吧,到時候千影會跟你一起去。”他一錘定音,說完就離開,完全不給巫離反駁的機會。

“大祭司?”千影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複。

巫離沒辦法,揉了揉眉心:“明天給你回複。”

“行!”千影點頭,接着示意了下旁邊的人。

羌玖才開口,“大祭司,方便問一下你喜歡的女孩是京都人嗎?”昨晚上回去羌蕪就跟他說了,少主有喜歡的人,但是那名字他們都沒聽說過,那一定不是寨裏的人。

但是他們千仡寨有明确的規定寨裏人不準和外面的人通婚!

巫離迎着他的目光,不悅的皺起眉頭:“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可是……”

“怎麽?”巫離冷下臉,周身氣息都降了好幾個度,他自然知道羌玖話裏的意思,但這又如何?“我喜歡誰什麽時候還需要你來管了?”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眼看巫離神色不悅,千影趕緊打圓場,“他就是好奇,大祭司,你別搭理他,沒什麽事我們就走了,我等你明天的回複。”

說完拽着羌玖出門,羌玖還在不服氣,“拽着我幹嘛!我只是在告訴他事實而已!”

千影推了他一把,“我看你純屬就是在替你妹抱不平而已!你以為大祭司不懂麽?他可是大祭司他心裏比誰都清楚!再說了這些話要說也是長老和夫人跟他說,那輪得到你?”

男生還想說什麽,千影臉色一沉:“羌玖,你再這樣就是越矩了!”

這邊,葉清逸并不知道他們話裏有話,只是還在想着巫弦說的回去問題,“你要回京都了?”

巫弦不提醒她都忘了,巫離現下是京朝國師的事,也回來好幾天了,确實該回去了。

“是。”巫離點頭:“阿逸,跟我一起去京都好不好?”

其實他這次回來主要是參加傩祭慶典和看看她有沒有回來,按照以往,傩祭慶典結束,他也該回去上值了。現下推遲兩天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京朝那邊不好交代。

葉清逸當然同意了,她早就想去看看那個叫申屠易的家夥!

約好了一起去京都,巫離沒了顧忌,動身也快,第二天就讓寨裏備好了馬車,告別寨裏的各位便上車前往京都。

葉清逸和巫離坐馬車,千影自己騎的馬,出發前他還一臉疑惑的問巫離怎麽突然不騎馬,該坐馬車了?

騎馬是千仡寨每個人必會的本事。

葉清逸在旁邊擡頭望望天,當然是她不會騎馬,巫離需要遷就她。

幾人早上出發,傍晚才到的京都,京都的繁華葉清逸有幸見到過一次,是在小劍靈制造的幻境中,當時是江月嫁給褚贏的時候。

想到這葉清逸不由得在想,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情況怎樣了。

“阿逸,到了。”

等她回過神來,馬車已經在國師府前停下,巫離朝她伸出手。

葉清逸跟着他一同下了馬車,眼前偌大的國師府一眼望不到盡頭,比她更震驚的是一起過來千影,畢竟是第一次出寨門,望着門上的牌匾發呆。

不愧是淮川說的第一敗家皇帝,出手确實足夠的大方。

很快有夥計出來,把他們帶到房間休息,葉清逸則跟着巫離回到他的房間,兩人在千仡寨就一直是同一個房間,她向來不是什麽扭捏之人,到了這也一樣,一切都聽巫離的安排。

巫離眉眼都是喜色,他早就已經安排好了,跟千仡寨一樣,阿逸跟了他,他自然不能虧待葉清逸。

只是剛把人帶到房間,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外面的來報,皇上着急召見他,那人報了個地址。

巫離皺了皺眉,他剛回來确實還沒來得及回去複命,但現下皇上并不是讓他去宮裏反而是去京都郊區。

巫離也不敢耽誤,領了旨意,就帶着葉清逸和千影匆匆趕了過去。

到達目的地,看到坐在土地廟前,唉聲嘆氣、皮膚潰爛的百姓時,葉清逸瞬間明白了皇帝讓巫離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些百姓得的是疫病,而且傳染速度非常的迅速。

這種地方那高貴的皇帝當然不可能會出現,出現在這裏的是同樣身為國師的申屠易!

葉清逸總算是見到這個人了,這人生的其貌不揚,平平常常的,眉上還有一道疤痕,面相看起來異常的兇狠。

兩人雖同為國師,巫離國師等級應該比他高一些,所以他在看到巫離時,恭恭敬敬的朝巫離行了個禮,“國師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葉清逸的錯覺,總覺得申屠易的眼神時不時的從她身上掃過,好像看得見她又好像看不見。

她作為魂魄形态,實力高強的巫師、道士能看到她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着申屠易的神态讓她琢磨不透。

此時的巫離心思都在廟裏的百姓身上,沒有注意到這麽多,簡單的回了個禮,開始給百姓們把脈。

“他們是什麽情況?”

“是疫病,鼠疫。”申屠易見他去摸地上百姓的手,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嫌棄之情溢于言表,“前些天才兩三個,今天就已經上百人之多了。”

鼠疫,葉清逸也知道,一般通過老鼠身上的跳蚤叮咬傳染,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傳染方式,最主要的傳染方式是通過呼吸道的飛沫傳染!

也就是只要跟感染鼠疫之人說話,另一個人就會被感染!一傳十十傳百。

感染鼠疫之人會發冷、高熱、劇烈頭痛的等現象,最後導致敗血症和死亡,現代把這個病叫做黑死病。當然這個病在現代這些不算是什麽大疾病,但這裏是古代,醫療水平低下,百姓防護意識又不強,一個感染很容易就導致整個城內全軍覆沒!

只有這些人怎麽會集體出現在這裏,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被查出得了鼠疫,為了防止疫病的傳染,這些人都被拉來了這裏。

丢在這座破廟裏,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巫離明顯也想到了這個情況,臉色沉了沉,“所以你們把他們統一帶到這裏是什麽意思?人來了,大夫呢?”

申屠易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笑了一下,“國師大人,你別開玩笑了,這是疫病,疫病是什麽你不會不知道吧?不可能能醫治得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他們帶到這裏來,減少損失!”

“皇上讓你來可不是讓你來治病的,是讓咱們監督這個地方,等這些人死絕了,一把火燒了,免得感染其他人!”

“你在說什麽啊!”千影都聽不下去了,“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千影話音剛落,靠在門邊的大哥立馬爬了過來,抱住他的大腿,“不要,大人我還不想死,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不能死,求求你救救我!”

可能是知道這些人早晚都會死,申屠易說話時也沒有避諱,當着大家的面就說了,廟裏的百姓自然也都聽到他們的對話。

能動的都朝他們爬了過來,跪在幾人面前:“大人,國師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還不想死!”

“大人,我家裏還有剛出生為滿一歲的兒子,你們行行好,救救我們吧!”

“救救我們吧……”

越來越多的人跪在他們面前。

申屠易往後退了幾步,眼神示意旁邊的士兵,士兵們立馬會意,手上長、槍立馬伸向地上的百姓,“回去,都給我回去,再往前一步,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別動他們!”巫離聲音冷厲。

到底是官高一級壓死人的古代,巫離的話一出,士兵們不得不放下手中長矛。

申屠易雙臂抱在胸.前,像看好戲一般:“我說國師大人,你不會真的要給這些人治病吧?”

千影睨了他一眼,反諷:“你治不好,不代表別人治不好!”

申屠易被駁了面子,面容微怒:“你又是誰?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跟我說話!”

“千影。”巫離叫了千影一聲,沒有去管申屠易臉上嘲諷戲谑的神情,而是扶起地上跪着的百姓:“這裏的百姓交給我,出什麽事我全權負責。”

申屠易拍拍手,“行,既然大國師要當好人,咱也不能阻止是吧,我們撤就是了。”

臨走前還意味深長的看了巫離一眼。

巫離現在全身心都在患病的百姓身上,自然是沒發現申屠易的眼神,但是葉清逸看得清清楚楚。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這場疫病,巫離救了感染疫病的百姓,所以深受百姓愛戴,成了萬人敬仰的國師,可是她也沒有忘記,正是這場疫病把巫離推入萬劫不複之地。

他們的皇上會因為他深受百姓愛戴,覺得他功高震主,想要除了他。

但是現在,葉清逸覺得就算自己跟巫離說救了這些百姓後他處境會變得艱難,巫離依舊會救這些人,或者說救人早就是他們千仡寨大祭司刻在基因裏的東西。

不讓他救人還不如殺了他。

葉清逸不會治病,更觸碰不到這些百姓,所以只能看着巫離和千影忙來忙去的身影,自己完全幫不上什麽忙,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安靜的等着,不讓他分心。

他們回到這時是旁晚,一直忙到深夜,差不多安頓好廟裏的百姓,巫離仿佛才想起她一般,把她拉到角落,臉上滿是歉意,“阿逸,對不起,讓你來京都,本來想帶你來玩玩的,沒想到讓你陪着我受苦了。”

此時巫離,身上的白色長袍早已沾滿了灰塵,渾身髒兮兮的,千影也好不到哪裏去,已經累得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但葉清逸并不覺得他髒,反而整個人更加帥氣了不少。

她搖搖頭,“不用管我,你做自己的事就好了。”葉清逸頓了頓,還是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如果你現在知道,自己以後可能會因為救了這些百姓而死,你還會再救他們嗎?”

“當然,”巫離幾乎是脫口而出,沒有任何猶豫,“我不可能見死不救。”讓他見死不救還不如殺了他。

葉清逸便知道了他的選擇,笑了笑,“放心,你一定會救活他們的,我保證。”

接下來的日子葉清逸都陪着他在郊區的廟裏給百姓治病,巫離甚至把千仡寨懂醫術的長老們都請來了,請他們過來一同給百姓們看病,研究怎麽讓這個疫病消失。

巫離能陪在她身邊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每天都很忙,有時甚至坐着研究書籍,看看看着就睡着了。

葉清逸看着很是心疼同時又為他感到高興,作為一個擁有醫術之人,能用自己的醫術幫助他人,巫離應該是感到幸福的吧。

原本只是來看看人的,葉清逸發現了自己的手越來越透明了,也是,來這裏這麽多天了,她也應該走了,只是下一次不知道還會不會再回來。

有點可惜她還沒看到巫離把百姓的疫病治好,深受百姓喜愛的場面。

眼下巫離累得頂不住睡着了,葉清逸也不忍心吵醒他,只敢握了握他的手,輕輕的親了下他的額頭。

巫離仿佛感應到了什麽,眼睫顫動,只是再睜開眼,還是晚了,葉清逸早就消失了。

巫離握了握拳,掌心仿佛還能感受到葉清逸的溫度,他愣愣的看着手心,眼睛微紅,“阿逸,我會等你回來的。”

與此同時,長老們推開巫離的房門,手裏拿着一本古籍,興沖沖的沖進房間:“大祭司,我們找到可以解決鼠疫的方法了!”

巫離立馬站起身,“什麽方法?”

“萬蠱之血!”

葉清逸再次睜開眼,能看清眼前東西時,發現這次出現的不再是巫離的房間,而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面前的房間很大,但是很空曠,除了一些必要的餐桌凳子家具外,沒有任何裝飾的東西,仿佛這個房間沒有人居住過一樣。

這個房間葉清逸從來沒有見過,甚至不确定她是在現代還是依舊是在巫離的小時候。

“咳咳……”

身後傳來熟悉壓抑的咳嗽聲,葉清逸回過身向屏風後面走去。

看清屏風後的場景時,全身僵住,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冷的。

角落裏正在咳嗽的人是巫離沒錯,只是他現在雙手雙腳被鐵圈鎖住,鐵圈上是比人胳膊都還要粗的鐵鏈,延伸至他身後的牆面。

此時的巫離滿身是傷,身上的白袍幾乎被鮮血浸紅,烏黑的長發散亂的披散在肩上,皓白的手腕上滿是鮮紅的劃痕,有的還在隐隐滲血,有的已經結了暗紅色的痂。

他靠在牆上休息,臉色慘白,好看的眉眼被發絲遮擋住,不知道是醒着還是睡着了。

“巫離。”葉清逸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到巫離身邊的,她知道她現在渾身發冷,胸口又氣又疼,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她死死的攥緊拳頭,但是聲音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恐懼,聲音在發抖。

“巫離。”巫離沒有聽到,葉清逸又喊了他一聲,幫他撥開臉頰上發絲。

她才離開一小會,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許是感受到有人在觸摸,巫離皺了皺眉,睜開眼了。

眼神是來不及收回的厭惡,在看到是她時亮了亮,倏地,想起了什麽偏過頭,抗拒的躲開葉清逸的觸摸,自我厭惡般:“別看,醜。”聲音虛弱無力。

話落又咳了幾聲。

葉清逸捧着他的臉,這次巫離傷的明顯比上次吐血還嚴重,她捧着他的臉,而他完全沒有力氣反抗,任她擺弄,仿佛随時會離去的感覺。

葉清逸無比的心慌,“巫離,你醒醒,千萬別睡!”她才剛來,他不能有事,想要幫他解開手上和腳上的鐵圈,可是她根本摸不到那些東西,一摸魂魄便穿過那些鐵圈。

葉清逸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無力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她不信,她一定可以幫他解開鐵圈的!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的嘗試,不管她怎麽努力就是動不到那鐵圈。

“阿逸,別這樣。”

“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裏的。”

手再一次伸鐵圈時,被巫離捉住,輕輕一扯,葉清逸跌進他的懷裏,被他順勢摟住,“阿逸,別管那些了,讓我抱抱你吧。”

“我……咳咳。”

葉清逸:“你別說話了……”

“別哭,”巫離擡起手幫她擦了擦眼角,扯了扯唇,笑了一下,“這是我的命,該怎樣就怎樣。”

“死之前還能再見你一面,已經足夠了。”

“又是三年了,我好想你。”

葉清逸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流下的眼淚,叫她別哭,可他自己還不是一直在流眼淚,葉清逸才不信什麽命,“我不會讓你死的。”

巫離不會死的,這是她無比肯定的事,明明他們還會在未來相遇,他不可能會死。

等等,葉清逸想起了什麽,“你身上有雙生蠱對不對?你放在哪裏了?”她記得巫蠱師說過,他們千仡寨的人一生一定培育一對雙生蠱的,只要兩人種下雙生蠱,其中一人就可以用血喚醒另一個人。

事實也是如此,她不就是用血喚醒巫離的麽,所有只要有雙生蠱巫離肯定不會死的

巫離愣了一下,阿逸,你知道雙生蠱的是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她身上就有雙生蠱!怎麽可能不知道雙生蠱是什麽!

葉清逸急了,“你快拿出來!”

“在我發尾的銀鈴裏。”

葉清逸撩開他的頭發,兩個銀鈴閃着銀光,果然他們苗族人身上的銀制品沒有一個是白戴的。

可能是因為這東西是巫離的,葉清逸輕而易舉的把它取下來,她還記得巫蠱師說的話,雙生蠱是需要兩人的心頭血做引子,才能起效。

“怎麽讓裏面的蠱蟲出來?”

“咬開銀鈴。”

巫離怎麽說,葉清逸就怎麽做,咬開銀鈴簡單,但是要取心頭血她握不了刀,更何況這裏沒有刀!

“我來。”巫離低下頭:“幫我把頭發上的銀鏈也取下來。”

葉清逸按照他說的取下銀鏈,巫離的手不知是碰了哪裏,原本軟綿的銀鏈居然堅硬了起來。

接着毫不猶豫的在自己胸口劃了一下,立馬滲出血滴。

葉清逸也學着他的樣子,取了自己的心頭血,但是心頭血實在太少了,就兩三滴。

“夠了,”巫離說着拿過她手裏的銀鏈,在自己滿是傷痕的手腕上劃了一下,“剩下的,用身體裏的血代替就可以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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