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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希希和許易然站到了一個簡陋破舊的候車亭裏,按照以往的經驗,一般每過半個小時,就有一輛通往東山村方向的鄉間小巴開過。可能上輛車離開有段時間了,沒過一會,就看見一輛半舊不新的小巴士開了過來,他們上了車。

現在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車上乘客并不多。

顧希希剛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右邊靠車窗的一個中年婦女,不就是她村裏的香玉嬸嗎?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黑黑胖胖的。

“香玉嬸!”顧希希一時忘情,脫口而出,話音剛落,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顧希希了,香玉嬸怎麽可能認識顧兮兮。

果然,香玉嬸轉頭看了顧希希半天,才說:“這位姑娘,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啊,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顧希希笑着說:“哦,您是東山村裏的香玉嬸,對吧?是這樣的,我是你們同村的高老師家的大女兒顧希希的好朋友,她以前跟我說過,住在她們家旁邊有個叫香玉嬸的,跟她們家關系很好,我剛才看見你的樣子和她以前跟我說的差不多,所以就一下子叫了出來。”

“哦,原來是這樣。”香玉嬸很高興,“顧希希那孩子我從小就看着長大,又聰明,又孝順,還在聯合國總部當翻譯呢,可了不起了,她有跟你提過我啊?也不枉我小時候疼她一場。”

但很快,她的臉色就陰了下來,“唉,可惜啊,好人不長命,這麽好的女孩子,居然這麽早就走了,死得這麽慘,連身體都找不回來了……”

看着她難過的樣子,顧希希的心不自覺地抽緊了,她的左手緊緊抓住衣角,衣服都要揉皺了。

她自己并沒有發覺,但坐在旁邊的許易然看到了,輕輕地拍了下她的手。

顧希希對他勉強一笑,轉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香玉嬸,那高老師和顧希希爸爸現在情況怎麽樣啊?”

香玉嬸一撇嘴巴:“還能怎麽樣?就這樣呗!剛開始,兩口子簡直活不下去了,那樣子,唉,叫我看了都好幾天吃不下飯,我就說顧希希那丫頭怎麽就這麽狠心呢,平時就很少在家,現在還就這樣扔下他們說走就走,叫白發人送黑發人……”

顧希希的淚水一下子流了下來,再也遏制不住。

香玉嬸慌了,急忙安慰說:“唉,姑娘,你也不用這麽傷心啊,我說的是剛開始那會兒,現在,都半年過去了,兩個人已經好多了,就是高老師也已經回到小學教書了。不過我說啊,還教什麽書啊,都這麽大年紀了……”

香玉嬸兀自唠唠叨叨,顧希希已經接過許易然遞來的面紙,擦幹了眼淚。

“對啦,姑娘,看你們樣子,像是剛從外面兒過來的啊,你說你是顧希希那丫頭的朋友,你來這裏做什麽啊?”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又開始興致勃勃地問了起來。

顧希希勉強一笑:“哦,我是受顧希希生前所托,特意來這裏看望下她父母的。”

“哦,原來這樣。”香玉嬸點了點頭,“我就說呢,顧希希那丫頭還真是有心呢,就是可惜了,唉……”她長嘆一聲,不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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